回到公寓近凌晨四点，天空要亮不亮的样子，灰蒙蒙的。我扶着墙脚跳回客卧，心想明天得先买根拐杖。再次睁开眼时，天光大亮。这一觉睡得很累，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过了一般，比被陆之钦折腾那一晚还难受。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成了静音，有好几个来电，莫小如打了三通，还有个陌生号码打了一次。忽略掉陌生手机号，我给莫小如回拨过去。莫小如：“欢欢，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是找工作的事情得推迟。”
莫小如：“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我先把这两年流行风格发给你看看，你先熟悉熟悉。”
我沿着墙壁单脚跳进浴室，挑了一些昨晚的事儿跟莫小如说。她对言祁最后放了我的事儿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后来，聊着聊着话题就偏到了言祁身上。莫小如：“这叫啥，英雄难过美人关，言警官肯定看上你了，加油，未来的警官夫人。”
我笑出了声：“鬼扯，人家是人民公仆为人民，再说好男人肯定都有主了。”
“可惜了，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莫小如夸张地叹息一声，闲聊了几句这才挂电话。“哪个好男人有主了？”
门边响起一道低沉又讨厌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手机丢马桶。扭头看着倚在门边的陆之钦，张了张嘴，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见我不说话，陆之钦朝我走来，目光明晃晃地扫过我的胸口，语气鄙夷，“腿都断了还想男人呢，就你这样哪个男人看得上你！”
陆之钦说话，伸手抢我手机。拉扯之间，裹在我身上的浴巾掉，后背磕在洗簌台上，疼得我眼泪花花。“陆之钦，你放开我！”
手腕被男人用力钳住，我恨得牙痒痒。陆之钦不但没放开我，反而附身朝我压下来，对着我的脖子一口咬下去。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将我包裹，疼得我浑身止不住战栗。狗男人撒过疯劲儿之后才放开我，目光落到我的脖子上。我捂着脖子，愤恨地瞪着他，心里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疯了。“怎么，还想要？”
陆之钦狗嘴一张，准没好屁。我：“你有病吧！”
陆之钦冷哼一声，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留在我脖子上的痕迹，满意地勾唇，“收好你那些小心思，若是被我发现你敢背着我找男人，我有一万种方式弄死你。”
说完，男人扔掉擦手的浴巾，转身就走。“那你呢！”
一想到夏芝琳，我头脑发热，脱口而出。陆之钦步子站定，转头盯着我，深邃的黑眸，犀利又冰冷。“你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疑问，“不许我找别的男人，你就可以找女人了吗？”
短暂的沉默，使得空气安静得有点不适。陆之钦勾唇嗤笑，眼神睨着我像在看小丑，“沈亦欢，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我：“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陆之钦：“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我旧话重提，“我可以净身出户。”
陆之钦眼神不屑地打量我，似乎在想我的话有多少诚意，“刚在老宅亮相就敢跟我闹离婚，沈亦欢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能长点。”
说完，陆之钦丢给我一记厌恶的眼神，转身就走。草！听着关门声，我被气得浑身发抖。离婚，必须离婚！落在洗漱池里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我正在气头上，划开接听，“喂！”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响起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请问是沈亦欢吗？”
我愣了愣，这声音在哪里听过。“我是言祁，我昨天回来时你人已经走了，但是你的检查报告和药都没拿。”
电话那头的言祁声线好听又温柔，态度温柔得让人心里暖暖的。我吸了吸气，想起来昨夜被陆之钦暴力带走，好像把药都忘在椅子上了。想着刚才接电话时的语气，我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刚才不知道是你。”
言祁好听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把药送过去。”
我想了想，把言祁约在附近的咖啡店里见面。挂掉电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陆之钦折腾得跟泼妇一样的面容，我微微一怔。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夏芝琳那张脸，单纯，灵动，美好，让人有一种随时随地想保护她的欲望。我收回心神，认真地打扮自己，化了个淡妆，看上去精神好上不少。被陆之钦一捣乱，我没来得及买拐杖，在家里找了个晾衣杆先对付一下。下午两点半，偶遇咖啡馆。这个点客人不多，我杵着晾衣杆一瘸一拐地走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言祁。他也同时看到了我，帅气的面庞微微一怔，随即露出干净的笑容，像阳光，暖洋洋的。言祁走过来扶我，小心翼翼地帮我坐下。我：“谢谢言警官，让您跑一趟。”
言祁把装着药的袋子递给我，好脾气地叮嘱我药效用量，我看着眼前的男孩儿好看的唇线一张一翕，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嘴角。我就纳闷了，同样都是张了一张嘴，陆之钦的狗嘴就从来不会说这些。言祁发现我的走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抱歉一笑，目光落在言祁又长又细，指节分明的手指上，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你说那么多我都记不住。”
言祁有一丝意外地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加我微信。我微微勾唇，觉得莫小如说得对，言祁是个很好的男孩儿。所以，我为什么不抓住呢？陆之钦可以找真爱，我为什么不可以？等跟陆之钦离婚之后，我也要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心里想得美滋滋的，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加好我微信的言祁抬头看向我，眼神疑惑，“怎么了？”
我摇头，“言警官，你方便陪我去买个拐杖吗？”
我指了指桌前的那根晾衣杆，眼神乞求地看着他。心想，年纪大装嫩这招真的对男人没用吗？事实证明，只是对陆之钦没用而已。我脸上的笑容从进来就没消失过，直到看到一个女人走进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