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脸是不可能的。做梦还差不多！但有祛疤凝露不用白不用。我点了几滴在额头的红痕上，急忙出门。踩点到了公司，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莫小如已经把早餐放到我的工位上了，看着我厚重的刘海，在自己的脑门上比划了一下，“妞妞，今天走复古清纯风吗？”

我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没注意到莫小如手欠，伸手来撩我头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莫小如啧了一声，“沈亦欢，还是御姐适合你。”

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我借了莫小如的镜子，故意问，“有吗？”

额头的红痕已经淡去，如果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心里震惊面上不显，陆之钦为了今晚回老宅真是下血本了。想了想，我掏出手机，给陆之钦发了个短信，【晚上六点，老宅附近的公交站见。】我这完全是因为自己是陆之钦的工具人。跟祛疤凝露毫无关系。收拾好情绪，我正式投入到老破小的施工方案中。不一会儿，莫小如抱着平板从经理办公室出来，脸色难看。我：“妞，怎么了？”

莫小如：“业主家里老人突然心梗住医院，现在想缩减装修预算，否则就考虑暂停装修。”

我眉头一皱，“这已经是最低造价了，如果再缩减的话，安全性就会大打折扣。”

我和莫小如两两对视，都认为压缩装修款是不可能的事儿。这时，旁边工位的女孩人凑过来，压低声音，“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果业主家的老人要是这个冬天没挺过去，装修格局就可以改头换面了。”

到时候，能省更多。莫小如很快就想到了一点，“粒姐，所以业主其实是想拖着先不施工？”

苏粒眉头向上挑了挑，看了一眼周围，微微颔首，“姐跟你俩交个底吧，这个单子是黄总工不要的，要不你以为会那么轻易落到你头上？”

闻言，莫小如的脸色骤然一变，苏粒的眼神盯着大门前台处，见有人来了，赶紧抽身回自己工位。我看着莫小如的脸色，眉梢向上一挑，“小如，到底怎么回事？”

莫小如的情绪收拾得很快，脸色如常地冲我摇头，眼神坚定，“无论如何，这个单子既然签了，即便是硬骨头我们也得啃下来。”

我没有一点儿犹豫，“好。”

莫小如松了一口气，仔细地翻看着资料，抬起头来，“妞妞，如果我们在保留原有水电的基础上改造呢？”

我眨了眨眼，原则上是不可以，但是如果水电老化程度都不大话，倒是可以考虑。我：“这要去工地检测一下水电的耐用性才能确定。”

莫小如站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

我刚要起身，莫小如又被经理叫进去了。莫小如一进经理办公室，苏粒就凑过来，小声对我说，“小如刚毕业进公司那会儿就是黄总工带的，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如转正后成了独立设计师，按理说黄总工算小如的半个师傅，但两人后来再也没有工作对接过。”

“来了来了，那个穿灰色西服带着眼镜的男人就是黄总工。”

苏粒说完，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男人走过来，在我工位前停下。干巴瘦的男人长得还算清秀，但比起言祁那种阳光开朗大男孩，差远了。他眼神赤裸地打量我，一边的嘴角向上斜起一个自认为很帅的角度，“你是新来的？”

我：“嗯。”

黄总工眉梢一挑，“叫什么名字？”

我被牛干巴的眼神看得不舒服，不适地皱了皱眉，“沈亦欢，莫工的助理。”

黄总工：“莫工，你是这样叫莫小如的？”

牛干巴仿佛听到了太大的笑话，不屑嗤笑，“原来你就是莫小如的助理。”

男人嘲讽完莫小如，突然压低身子，朝我靠近，小声地说，“我还没自我介绍，黄明太，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我正好缺个助理，你要不来跟我好了？”

“阿嚏！”

我连忙起身后退，吸了吸鼻头连忙道歉，“哎呀，黄总工真不好意思，我大概是阳了，阿嚏！”

我连忙捂着嘴，一双充满歉意的眼睛满是真诚。黄明太石化了一两分钟，擦掉脸上的口水，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没事，我的话对你一直有效，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男人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又转头回来，正好看我又张嘴，他连忙后退了几步，“阳了就赶紧请假回休息，小姑娘别那么拼。”

我：“谢谢黄总工，您老真是个好人。”

说完，只见黄明太的步子绊了一下。苏粒悄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抿了一下嘴，心里却百转千回。看来莫小如在公司的过得并不轻松。刚才我算是小小地得罪了黄明太，只怕是老破小这单，不会太顺利。莫小如再次从经理办公室出来之后，脸色更难看了。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不等莫小如开口，我先说话，“妞，你留下来做另一个案子，水电我去检测。”

莫小如犹豫了一下，“经理说如果我们不能降低预算，业主就要毁约。”

我不明白，毁约也是业主是过错方，莫小如为什么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原来，莫小如的公司是不缺设计师助理的，她是为了让我能进公司，在老破小的提案会上下了军令状，眼下业主要是毁约，不但我工作不保，她也得卷铺盖走人。现在就业大环境非常差，并不好找工作。莫小如叹气，反过来开导我：“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如果真到了卷铺盖走人的那天，大不了我们去卖路边摊！”

我：“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就不会连累到你。”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会害了莫小如。莫小如却很快释怀，“嗨，其实这都是黄明太搞的鬼，就算没有你我也迟早要被炒鱿鱼的。”

想起上一世，我听说莫小如帮一个业主装修出了点事儿，最后丢了工作不说还被行业封杀的消息，那时候陆之钦和夏芝琳的丑闻已经曝光，我整日被虐得焦头烂额自身难保，自是没能帮到莫小如。难道就是因为老破小这个项目出的问题？可是，时间线对不上。我思忖了一下，抬眼看莫小如，“你和黄明太是怎么回事？”

莫小如一愣，眼睛瞪大装无辜，“什么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