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刚回小区就看见她和向牧在一起谈笑风生，第二次，就是一周前她醉酒，两人不欢而散。他们之间，好像总也调节不到一个频率。“我先道歉。”

提起自己的过失，顾廷灏难得缓和了语气：“那天我太冲动，伤害了你。如果你需要任何补偿，都可以说出来，我一定满足，比如钱或者节目赞助，但其他的……”他认真的与苏菱对视，自问已拿出全部诚意，可对于苏菱而言，却是彻骨的寒冷。“我不能辜负秀秀。”

听他说完这句话，苏菱仅存的幻想最终破灭，眼眸黯淡，仿佛一潭死水。两次，清清白白的身子和他在一起，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变成了可以交换的货物似的，因为不喜欢，就能如此残忍吗？苏菱神情淡漠：“别说了，我这个人廉价得很，受不起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补偿，只希望这一年早点过去，免得我们两看生厌。”

开诚布公的交谈之前，顾廷灏拿出了充足的耐心，却没想到她油盐不进。又说什么一年期限，他知道她急，但有必要一再提醒？“答应协议结婚，你很后悔吧？”

明知道结果，顾廷灏还是压着怒火质问。他想知道，她到底有多急着摆脱自己，投进向牧的怀抱。向牧究竟能给她什么？真正的少奶奶身份，没有期限的钱和权力，还是可笑至极的爱情？！与他的满腔躁动相比，苏菱显得异常平静：“非常后悔。”

顾廷灏眯起眼疾，翕了翕唇，似乎想骂她不知好歹，她却抢先开口：“希望一年之后，我们可以彻底告别对方的生活，后面剩下的日子，除了必要场合外，也请你别出现在我生活中。”

这算是断绝关系的宣言么？顾廷灏紧紧攥起拳头，还没想好该怎么教训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对面的人已经潇洒的起身离开。他下意识追去，刚站起身，手机突然铃铃作响。“灏哥哥，你跑到哪里去啦？”

电话里，苏秀秀语气嗔怪。马路对面的梧桐树后，苏秀秀透过落地窗，盯着桌边的身影，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玻璃门外，苏菱已经不见踪影，顾廷灏一手搭在腰间，内心颇为烦闷。“遇见熟人，随便聊了几句。”

他随口敷衍，苏秀秀也不拆穿，只娇滴滴的说：“那你快点回来吧，我还要去做复健，不然就来不及了。”

顾廷灏收起手机，走出咖啡店，站在门口朝两边望了眼，便径直离去。咖啡店左侧，苏菱蹲在狭小的巷子角落里，头埋进膝盖，等待许久也没有脚步声靠近。顾廷灏根本不会追来。明知道的事情，却还不自量力的期盼，承受再多痛苦也是活该！她用最狠的语言责骂自己，泪水渐渐把膝盖上的布料浸湿，脑海里一遍遍回荡着顾廷灏刚才那声道歉，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隐隐作痛……哭了很久，全身都麻木的动弹不得。苏菱擦干眼泪，撑着墙壁起身，脑海中闪过瞬间的空白，下一刻，眼神忽然变得迷茫。这不是学校对面的小巷子吗，怎么跑这里来了？脸颊上的泪痕被风干，紧绷的感觉很不舒服，她抬手揉揉脸，没拉严的背包里露出论文纸一角，才蓦然想起，今天是论文答辩的日子。虽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她还是整理好身上的狼狈，走向校门口。“苏菱！”

向牧从里面跑出来，抓着她肩膀，担心的俯身打量她：“你们导师说你答辩完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家了，怎么还在这里？”

“啊？”

苏菱呆呆的：“我……答辩完了？”

估计是记忆又出了问题，向牧摸摸她头顶，尽量轻松的笑笑：“是啊小迷糊，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