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医生,我马上去。”
许栀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走进了贺氏大楼,找到前台,“不好意思,我是傅氏的许栀,今天来对接工作。”
前台礼貌地说:“稍等。”
快速翻了一下记录,“许小姐你好,请你到市场部对接。”
许栀勉强笑笑,“不好意思,我家里人生重病住院,我现在要去医院。麻烦帮我跟市场部说一下。”
前台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可是,你的工作都还没开始就要请假,这不合规矩。市场部都在等你。”
“我知道,对不起,我回头再来赔罪,谢谢。”
许栀又鞠了几躬,顾不上前台在身后哎哎两声,转身跑了。市场部经理正好走过来,问前台,“傅氏对接的人来了吗?”
前台哎呀一声,指着许栀跑远的背影说:“不就是她嘛,说家里有人病了就跑了。”
市场部经理远远看着许栀,也没看清什么模样,生气地说:“傅氏怎么派这种不负责任的人过来。”
他回到办公室就给朱韵打了电话,“朱总,你派来的人都没进来,就直接走了。”
对方说了句什么,市场部经理笑了,“也是,那就省的我给她使绊了。我马上去汇报给贺总。”
许栀赶到医院的时候,赵进刚给陈慧做了救治,“陈阿姨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但是还是要尽快做肾移植。不能再拖了。”
许栀心里压了块石头,声音也有些没底气,“那麻烦您帮我排肾源,谢谢了。另外,费用大概是多少?”
赵进自从接了陈慧的病例,也大概了解她们家的情况,知道许栀手里没什么钱。但还是坦诚地说:“钱的话,肾源手术加上后期护理,差不多要准备五十万。”
五十万,对于过去的许栀来说,不过是冲个美容卡的事儿,可对于现在她而言,就是天文数字。她的心又沉了几分,但在听到赵进后边的话,才真正沉到了谷底,他说:“现在最难的不是费用,是肾源,肾源太紧缺了。”
赵进看了一眼办公室门口,起身关上了门,压低了声音对许栀说:“现在病房里很多病人都在等肾源。”
“有几个比陈阿姨情况还要严重,年纪还要轻的。所以,如果你能自己想办法,就赶紧想想办法。”
许栀心里苦笑,换在以前,哪里需要她想办法,恐怕有的是人上门来送。可现在,她只能试着想办法。“赵医生,谢谢,我会去想办法,这边您也帮我先排着。”
许栀客客气气地说。赵进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的。费用那边你也抓紧想想办法。”
许栀从赵进办公室出来之后,就遇到了匆忙赶来郑卫东。“你怎么来了?”
许栀有些诧异。郑卫东打量她几眼,“你脸色这么不好看。阿姨怎么了?”
许栀苦笑着摇摇头,“还是老毛病,不过医生说不能等了,要赶紧准备手术。”
五十万,还有肾源。可是她上哪去找。她沉默下来,脸色更白了几分,郑卫东微微低头看她,“钱上有困难?我手里还有——”“不是。”
许栀挤出微笑,打断了郑卫东的话,“就是有点累了,最近太忙。”
她知道郑卫东手里也不宽裕,还有植物人老妈要照顾,每年的花费不少,她不能要对方的钱。郑卫东知道她的心思,没再说什么,只问:“我刚才去看了一眼阿姨,医生说现在没什么事,她还在睡觉,需要休息。”
许栀点点头,“我先回去上班了。”
她转身要走,手机却响了起来,是个座机号。许栀皱起眉头,接通了手机,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许栀!连工作都不做了是吧?我就知道,你干什么都没长性!”
是贺北至。许栀喉咙发紧,她现在的一切都是白谁所赐?还不是贺北至?要不是他,许栀还是许家的千金。陈慧还是许家的太太,哪里还用为肾源和手术费苦恼?她不过是请假了几个小时,就被贺北至这么责难。而且,她不过就是个小虾米,却被总裁直接打电话质问,明显对方就是针对自己。许栀心里烦躁,想要发火。可她不能。她不能失去工作,至少现在不能。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好声好气地说:“贺总,对不起,我的错,我现在就回去。”
那头的贺北至顿了一下,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嗯。你快点。”
便挂断了电话。许栀看着手机屏幕重重吐了一口气。“你们老板好凶啊。”
郑卫东撇撇嘴。许栀想,何止凶,简直就是魔鬼。“我赶紧回去了。老郑,你下午帮我接一下小赞可以吗?”
贺北至都亲自打电话来催了,许栀估计晚上要加班。“放心吧。”
郑卫东拍拍许栀的肩膀。她点点头,迈开步子要走,却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便失去了意识。贺氏总裁办公室内,贺北至挂断电话,怔怔地看着电话机。以前许栀也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贺北至生气,无论错在谁,她都先认错。“贺总。”
王康走进来,“我调查过了,许小姐的确来了一下,在前台请假就走了。”
贺北至收回目光,冷笑一声,“没长性。”
他果然没说错她。亏他刚才还觉得自己话重了。王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贺北至一向敏感,抬眼看向王康,“有话就说。”
王康斟酌了一下,“前台说,许小姐家里人病重,请完假匆忙走了。”
家人?贺北至微微眯起眼睛,许栀现在在乎的也就是那个后妈和孩子了。许栀重感冒,昏睡了好几个小时,挂了点滴,才勉强退了一点热。一睁开眼,她就猛地想坐起来,可是身体不支,刚起了几厘米,又跌回床上。“小栀,你发烧了,乖乖躺着吧。”
郑卫东见她的样子心疼。许栀揉揉发昏的头,有气无力地说:“不行,我得赶紧回公司。”
这个工作不能丢,她还要挣钱。“你们老板这么冷血吗?”
郑卫东气愤。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让人去工作。许栀苦笑,何止冷血,简直是禽兽。她挣扎地要起来,郑卫东不让,半抱住她要摁回去。门口传来冰冷的男声,“不去上班,就是在这里跟男人你侬我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