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眼的时候,甚至没有看她。这种情况下若她能够怀孕,赵氏就该头疼那是不是老沈家的种。看着冷澜之从容不迫地坐在那里,身着繁冗锦绣衣裙的她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赵氏心中暗恨。她就知道,迎娶公主进门不是好事。才装了几年的乖巧懂事啊,如今就装不下去,原形毕露了。沈临安还在抽抽噎噎地哭着,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二人的反应。冷澜之的目光倏地落到了他的身上。上一世,在外镇守边关四年的沈逸之终于班师回朝。他回到侯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他老娘的怀里塞了个孩子,说这是他在边境捡到的孤儿,见孩子可怜便将人带了回来,还说要将之收作侯府养子,养在他和冷澜之的名下。放下孩子后,他一刻不停地进宫,奏请外出剿匪,一走又是两年。冷澜之爱沈逸之,爱到可以容纳他的一切。不论是表面和气却处处为难她的婆母,还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养子。夫君虽不在身边,但若能有个孩子陪伴,也能缓解孤单寂寞,何况还是他亲自带回来的。她要把最好的都给养子。她如是想。她也这么做了。身为盛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她给了沈临安最好的锦衣玉食,最极致的宠爱,最好的教育。后来,他有了神童的美称,小小年纪便高中状元,成了侯府的骄傲,成了国之栋梁。那时的她虽已大半时间神志不清,却也有清醒的时候,知道他成了盛国最年轻的天才状元,她开心地冲出去为他贺喜。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仇恨厌恶的表情。“疯女人,离我远点,看到你我就恶心!”
“这么多年认贼作母,我没有一刻不想杀了你!”
“你知不知道,每次听到你虚情假意地说是为了我好,我有多想吐?”
“而最让我恶心的是,每逢佳节,别人都能与亲生父母团聚,而我却要陪在你这个拆散了我们一家的恶毒女人的身边,还要强迫自己忍着恶心唤你一声‘母亲’!母亲?你也配做我母亲?”
“我……拆散了你们一家?”
没过多久,冷澜之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彼时已经是天子钦点的天才状元郎的少年,和已经成为了平南公的沈逸之,领着一个与她有三分相似的女人,来到了关押着她的房间。少年冰冷又无情道:“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公主?公主!你怎么又走神!”
赵氏有些恼了。冷澜之回过神,看向了她怀中的小小少年。不过五岁的少年,如今却有了一肚子坏心眼儿,还很会察言观色。见她看过去,他往赵氏的怀里缩了缩,委屈道:“母……母亲,安儿再也不贪吃了,您不要生气。”
冷澜之勾唇淡笑:“不,是我错了,不该管着你。”
又看向赵氏:“日后,不会再苛待这孩子的吃食。”
苛待?她之前不许那孩子贪吃,是因为螃蟹寒凉,吃多了对肠胃不好。且小孩子体质差,很容易出现过敏的症状。若这也算苛待……那她日后不会再苛待他了。他喜欢吃多少螃蟹,都可以尽情吃。他喜欢睡到日上三竿,她绝不会再派人催促他起床。他不想在佳节看到她,那她便不会再将他带在身边出席任何宴会。一切,都如他所愿。甚至,她还能成全他想见母亲的心思,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她垂眸,敛去了眼底深处涌动出的疯狂笑意。盛国对驸马的限制并不多,不似别的朝代那般,当了驸马就不许入朝为官。只有一点。驸马,绝对绝对不能劈腿。沈逸之,你一定要把那女人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