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寻欢来到养心殿外，何宜良守在那。“听闻月妃为了给父皇试药中了毒，父皇没事吧？”

“皇上并无大碍，只是月妃早上吐了血，这会正在殿内休养。”

他听到里面的交谈声，故意问，“凤旭怎么来了？那药方不是什么鬼谷子开的吗？”

何宜良伏首道，“那鬼谷子乃是皇子所荐，如今出了岔子，他畏罪潜逃，皇上又十分宠爱月妃，自然是要找皇子问责的。”

楼寻欢点了点头，说，“劳烦何大人进去通报一声，我也有些事情要同父皇讲。”

何宜良向来是依据上官谟宸的喜好来办事，之前上官谟宸不喜欢楼寻欢，何宜良对楼寻欢的态度便也有些冷淡。如今楼寻欢为皇上进献了药女，甚讨皇上的欢心，何宜良对楼寻欢的态度，自然也就发生了改变。要是以前楼寻欢跟他这样说，他是决计不会管的，可如今他却是二话没说，痛痛快快的进去帮忙通报了。楼寻欢看着她进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过了一会儿，何宜良出来，对他说，“太子殿下请进吧，皇上在里面等着您。”

楼寻欢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了进去。“凤旭，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告诉朕鬼谷子现在在哪里，朕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失，但是你若仍是执迷不悟，就休要怪朕不顾情面了。”

虽然是他带来的人闯下了祸，但是凤旭始终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这种姿态在上官谟宸看来，无异于是一种无形的挑衅。他眯了眯眼，听到凤旭说，“鬼谷子的身份绝不会是作假，他开的药方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这其中一定有人从中作梗，还望皇上明察，不要被小人所迷惑。”

上官谟宸气得直咬牙，“那药方从开了以后就一直放在桌子上，除了朕，没有任何人去动，你到时告诉告诉谁，会有谁从中作梗？嗯？难不成还是朕自己给自己下药吗？！”

凤旭抬眼看他，“月妃跟您同寝共食，鬼谷子给你开药方的时候，月妃不是也在吗？皇上怎么就能确定不是月妃动的手脚？”

“简直荒谬！无稽之谈！”

上官谟宸怒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看着他说道，“月妃始终跟在朕的身边，与朕形影不离，有什么机会动手脚？更何况她还主动提出要为朕试药，难道她还要自己害自己吗？！”

凤旭正欲开口，楼寻欢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凤旭啊，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但是鬼谷子意图谋害父皇一事，可是非同小可，就算你与鬼谷子的关系再亲密，也不能为了包庇他，就随随便便给别人泼脏水呀。”

他话音落下时已经走到了凤旭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凤旭猜到这件事情肯定跟他也脱不了关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看楼寻欢的眼神，冰冷的好似利剑。“太子殿下的消息可真是灵通，这么快就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得一清二楚。”

楼寻欢面带微笑，“我一直都很关心父皇的身体，尤其药女还是我送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自当要负责任，所以一直关注着。”

他顿了顿，又说，“凤旭啊，虽然你我兄弟二人没怎么相处过，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你做的有失妥当，你想为父皇排忧解难本是好心，可怎么不小心些，带人来之前不查查清楚。”

凤旭冷声道，“你又凭什么断定一定是药方的问题，月妃的真实身份到底如何，你心里不是最清楚？”

楼寻欢挑眉，“你这是怀疑月妃？药女是献给父皇的，她的身份怎么样，父皇才是最清楚的。”

上官谟宸原本也对唐嫦月有所怀疑，但是唐嫦月主动提出要为他试药，这让他的想法多少有些动摇。正当此时，唐嫦月从内室走了出来。她一只手捂着心口，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另一只手虚虚的扶着旁边，低声唤了句，“皇上……”上官谟宸赶紧上前去扶着她，疼惜之情溢于言表，“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躺在榻上好好休息吗？”

唐嫦月双眸含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说道，“皇上，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低着头，泫然欲泣，“都是臣妾的错，皇上就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去责怪谁了，臣妾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她以退为进，这话一说，上官谟宸更加觉得不能委屈了她，便哄着她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朕一定会给你个公道。”

他说完看向凤旭，目光凌厉又霸道，“凤旭，朕都说了不会与你计较，你却一味地想要包庇鬼谷子，为他开脱，实在是太伤朕的心了。”

凤旭眉头轻皱，“这件事情确有蹊跷，皇上可否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查看……”上官谟宸摆摆手，说，“不用再争辩了，那药方早上太医来的时候已经看过，确定就是药方的问题，里面有两味药的药性相冲，所以才会导致月妃吐血。”

他扶着唐嫦月在一旁坐下，继续说，“这是行医者最基本的常识，若是真的鬼谷子，怎么可能不了解？”

凤旭抿紧了唇没有说话。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在此时的皇上看来，都是在为鬼谷子开脱。他根本听不进去，已然被唐嫦月的美人计冲昏了头脑。上官谟宸显然也对他失去了耐心，不想再逼问他，便直接说道，“朕相信你不是有心害朕，但是鬼谷子毕竟是你带着进宫来的，他现在不知所踪，朕就得罚你，你可有什么意见？”

凤旭默了默，说，“我问心无愧，皇上若是要罚，我阻拦不得，只希望皇上不要牵扯到无辜的旁人。”

上官谟宸哪会不明白他说的是唐无忧？他哼了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要求朕不要牵扯旁人，你不是也为了给鬼谷子开脱而指责月妃吗？”

凤旭抬起眼睛看他，表面上看上去毫无波澜，但是若是唐无忧在场，一定能够看出他眼底的鄙夷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