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怎么也别让我亏了呀。”

掌柜的见唐无忧松了口，立刻欢欢喜喜的等待她给自己涨银子。“二两，再加一个铜板，你若不肯卖就算了，我上别家瞧去。”

唐无忧装作要出门，掌柜的跟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拦在唐无忧面前，“客官留步，我们掌柜的也没说不卖呀，您若是真的看中了这支步摇，价钱好商量，好商量。”

刚才进门的时候，唐无忧就留意到小二的眼神贼眉鼠眼的，多半是看她身上穿的这衣服还算不错，又是生面孔，便想狠狠的捞一笔。不过这回掌柜的可看走眼了，唐无忧在皇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算看不出这只步摇的品质，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吗？蝴蝶步摇这样的首饰，跟宫里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怎么？掌柜的又肯卖了吗？”

掌柜的绕到了柜台前面来，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客官，您再加点儿，您再加一点儿，咱这买卖便成，如何？我们也是小本买卖，经不起您这样讲价的呀。”

唐无忧看掌柜的开始卖惨，她越发笃定这只簪子值不了多少钱。“二两一钱，再多我可没有了。”

小二觉得差不多了，猛地给掌柜的使眼色，掌柜的却瞪了他一眼，而后又笑呵呵地转过头面对唐无忧。“既然客官诚心想要，那我就权当交你这个朋友，二两一钱就二两一钱，小二，看什么呢？还不快给客人包起来？”

“得了您内。”

小二乐呵呵的拿了块红布出来，将蝴蝶步摇裹好，递到了唐无忧手中。唐无忧将裹好的步摇放到怀里，又从怀里掏了掏，拿出手里的银子在手上掂了掂。“哟，掌柜的，今儿个可真不巧，刚才喝了碗茶，怀里的一钱银子用掉了。”

唐无忧怀里其实还有银子，只不过不想便宜了这奸商。她方才刻意与老板讨价还价了这么久，老板东西卖若是不出去，自然不甘心。既然老板肯卖，就说明他还赚着银子呢，见不着多少利，就想卖一个算一个，至少能回本儿。“算了算了，步摇赔本儿卖你了，走吧走吧。”

掌柜的脸上一脸的不耐烦，他不住的挥着手。一旁的小二也忍不住的感慨，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抠门儿的爷们儿。唐无忧放下手里的二两银子，又往怀里掏了掏，而后一脸惊喜的模样。掌柜的和小二眼见着她表情变了，都惊喜的看着她，还以为她找出银子来了，没想到唐无忧拿出了一个铜板放在了柜台上。“掌柜的这样热情，那我就再添一个铜板，这下我可真是身无分文了，哈哈哈哈。”

唐无忧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店铺，她将怀里的东西掏出，而后又将那块红布塞回怀里，拿着手里的蝴蝶布摇左右端详起来。方才倒是见步摇挺精致的，原想买下来送给凤鸢，可唐无忧同掌柜的讲了半天的价格。明白了这只蝴蝶步摇并不值钱，她便不打算送了，“这要是拿去送给老狐狸的夫人，他还不得笑死我？不成不成。”

唐无忧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两声，摇了摇头，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将这样的货色买下来？没用上不说，还白白浪费了二两银子一个铜板。将手里的蝴蝶步摇收好，唐无忧走进了一间茶棚，这么冷的天，能喝一碗热茶也是件极为幸福的事了。她也想顺便听听，京都之内最近还有什么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茶棚里本就挤满了取暖的人，唐无忧好不容易寻了个角落，才坐了下来。“店家，来壶茶。”

唐无忧招呼了一声，而后便听到旁边几个女子也坐下来在闲聊，似乎正在讨论她这位皇后。“你们最近也听说了吧？当今皇后可真是歹毒，连和亲的公主都不放过，可怜赵大人一片赤胆忠心，竟娶了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传出去还真是叫人惋惜。”

一位身着鹅黄色衣服的女子嚷嚷的正起劲儿，可她一副惋惜的模样，旁边两个粉衣少女听着只觉骇人。“当今皇后如此歹毒，又不允许皇上身边出现别的女人，皇上怎么还能容忍得下她？换做是我，早就将她打入冷宫，再立新后了。”

“那算什么？换做是我，肯定把她拉出去，直接问斩，这样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嫁出去的？”

两个粉衣少女看起来是哪户人家的丫鬟。她们穿的衣服和头上顶着的发型都是一样的，只是脸上尖酸刻薄的模样，唐无忧看了就不舒服。这样的流言蜚语，她已经听过很多了，今天只是如此的几句，还真让唐无忧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客官，您的茶来喽。”

店家将一壶清茶和一个杯子放在唐无忧面前，唐无忧随手掏了几个铜板放在桌上，继续竖着耳朵听。“你们听说的还算是好的，我前两日听我们小姐说，皇后不止害的人家和亲公主一辈子不能有孩子，竟然还舔着脸上门去看人家，你说说，如今这世道，有这么恶心人的吗？”

靠近唐无忧的一个身着粉衣的小丫头，看上去颇为愤愤不平，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秋叶，你要说什么便说，千万别带上小姐，若是让她知道了，你肯定会被毒打一顿的。”

说话的粉衣少女笑呵呵的捂着嘴，被叫做秋叶的女子则是翻了个白眼儿。“小姐在府上跟唐姑娘说话，否则咱们两个哪有功夫在这儿喝茶呀？”

唐无忧喝茶的手一顿，唐姑娘？哪个唐姑娘？该不会是唐娥月吧？唐无忧好奇，她走上前来，“请恕在下唐突，不知二位姑娘所说的唐姑娘，可是当今皇后的妹妹，唐娥月？”

三个姑娘讨论的正热络，旁边突然出现个少年郎，她们纷纷将目光放到了唐无忧的身上。“不然还能是谁？你又是什么人？”

秋叶疑惑地看着唐无忧，唐无忧则是笑呵呵地坐了下来。“几位姑娘不必害怕，在下是个外乡人，近日在城中总听大家伙儿说当今皇后的事，反倒对这位皇后好奇起来了。”

双儿生性胆小，不似秋叶那般热情大胆，可谈及当今皇后，她也多了几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