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原本以为已经没有希望的硬仗，足足打了一天一夜。乌且缇损失了五万兵马，苏清年损失了六万兵马，卫家军损失了三千兵马。两败俱伤。但对于霍云纵和苏清年来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最好的结果了。如果霍云纵没有及时赶到，没有一阵套一阵的用兵如神，已然阵型大乱的幽州援军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到时候孤立无援的卫家军最终也只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屠戮，再无反手之力。而现在，他们至少还能唇齿相依，还能齐心合力掣肘乌且缇的残余力量。与之相比，连续被霍云纵算计的乌且缇心态就没有这么好了。虽然明面上他是用五万人马，换了大漢六万余人，赢面稍大。可在在乌且缇的心中，他原本是想用两三万人吞掉苏清年的八万，回头再用最少的兵力打压迫战，生吃卫家军这一万五千人的！现在他不仅一个都没吃掉，而且还被逼得一退再退，被迫从白龙涧再次退守到了圖牢关。一对峙就又是将近一个月！这对这匹战无不胜的胡狼来说，几乎就是奇耻大辱，不仅没有退兵，反而好似杀红了眼一样，不断的增兵而来。而与此同时，大漢的其他援兵也已经接踵而至，两军挟关而待，一场边关大战仿佛随时可能一触即发。“左贤王！咱们退兵吧，现在默城已经固若金汤，再打下去，已经得不偿失了！”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卫聆用兵奇巧，如有神助，我们不宜硬刚啊！”

乌且缇阴沉着脸，背着手慢慢的转过身来，冷冷的狞笑了一下，“你们的意思，是让我空手而回？”

几个将领一看乌且缇的表情，顿时全都噤若寒蝉。“你们认为，我乌且缇是败了吗？”

“没有！当然不是！左贤王战功赫赫，这次便是没能直捣漢都，但也绝不能算败。咱们用五万人换了漢军将近七万人，自然还是咱们赢的！”

“是啊！我们所踞之处曾为漢土，死伤也远远小于漢兵，怎么算也还是咱们胜了。”

“对！您的计策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若不是这个卫聆，我们肯定已经吞了幽州援军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这次倒是难得的心意一致，意见统一。只可惜乌且缇却似乎并不买账，他的眼神好似无声的利刃，轻飘飘的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滑了过去。“所以呢？所以因为这个卫聆，我现在就要强行往脸上贴金，然后灰溜溜的滚回老家吗？”

“……”屋子里的将领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搭茬。“呵呵，我乌且缇从来没有空手而回的习惯。”

“这……左贤王三思啊！”

“是啊！左贤王三思啊！”

几个将领几乎是异口同声，纷纷单膝跪拜了下去。可是乌且缇却是更加阴鸷的笑了，“漢人有句话怎么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即是出门打仗，又怎么可能只做百分之百必赢的准备呢？”

“左贤王的意思是？”

乌且缇将桌上的羊皮地图慢慢的掀开，露出了下面的一张。“我们攻打圖牢关时，大漢的盟国乌孙可曾帮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