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慌张，不仅把嘴边的话摔丢了，就连自己刚刚还在生闷气的事也给摔忘了，只剩下目光仍旧怔怔的看着林芊蔚。可林芊蔚却是摔到了就干脆躺一会儿的架势，只是微微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今晚的月亮真好看，就和霍云纵那时候在小阳台抱着自己的时候一样好看。“快起来，有没有摔着，我不是故意的。推你，碰到你都不是故意的！”

霍云纵愣了一瞬赶紧去拉地上的林芊蔚。林芊蔚仍旧只是傻笑，握着霍云纵的手站了起来，摇了摇头。霍云纵想给喝醉的林芊蔚拍一拍衣服，可是林芊蔚却摆了摆手，退后两步拍了拍自己，呵呵傻笑着示意自己没事。刚刚亲了林芊蔚一口的霍云纵，大脑里的齿轮一时也有些运转不灵，看着林芊蔚的举动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于是只快速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道：“初识临危，沙场同袍，生死不离，你我是过命的交情，我信你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我好，你从前是谁，我可以不问，以前瞒了我多少，我也可以不知道。但如今你是我的军师，其他不提，军纪你必须要守，小舒犯错，你责他骂他罚他打他都可以，但像今天这样私自去妓院去赌坊的事情，决不允许再发生了。”

林芊蔚歪了歪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霍云纵，伸手比道：“所以你是气我去了妓院赌场违反了军纪，而不是气我骗了你？”

“都气！”

霍云纵移开视线，心中只觉得一阵无力。自己难道真的……可若真是这样，他为何从前从未发现？就连今日去倚翠楼路过象姑馆，遇到门口揽客的面首也未生出半分旁的心思。为何自己偏偏只对她一人这样？（作者注：1。象姑馆：古代对男妓青楼的称呼。2。面首：面，貌之美；首，发之美。面首，谓美男子。代指男妾、男宠。）霍云纵将地上那盏摔灭了的灯笼捡起来，努力将心中纷乱的情绪压了下去。林芊蔚看到霍云纵连看也不看自己，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便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有些可怜的伸手比道：“别生气，等战事彻底平息，我便都告诉你。以后也再不骗你了，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在古代，女子不可从军。妇好、花木兰、樊梨花、梁红玉均是个案。自己若是说了身份，最为难的便是霍云纵。即便自己真能说服他违反军纪，让自己扮做男装再回战场。以霍云纵此世翩翩君子的性子，断然也会处处避嫌，绝不可能再像这样同自己亲近了。霍云纵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林芊蔚，即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也不知该怎么回避她，良久才道：“好。那以后你也再不许去青楼和赌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