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女人来。”

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呢？“叶殊啊，”顾其琛深棕色的瞳眸蓦然睁大，又仔细盯着诺诺看了几秒，果真，“这孩子眼睛随了妈妈了。”

看到诺诺站到他们面前，乖乖的看着俞晚喊“奶奶”，顾其琛也顾不得去想那俩分开八年视对方如仇敌、对于见面都避之不及的人，怎么还滚到一张床上给折腾出个孩子来，他赶紧俯身蹲下和诺诺平视，“诺诺是吧，我是爷爷。”

顾其琛视线灼灼，诺诺张了张小嘴，诧异的抬头去看俞晚，这个爷爷眼神太火热了。俞晚对她点点头，诺诺才偏过头对着顾其琛甜甜的喊了一声，“爷爷。”

“哎，哎，”顾其琛一把将诺诺抱起来腾空转了几圈，激动的险些落泪，“是，我是爷爷。”

他终于也有做爷爷的这一天了。方姨没有跟过去，她远远看着顾其琛和俞晚的表现，心里咯噔咯噔的，她稍微走远点背过身去给家里的老太太打了个电话，接通后一句废话没有，捂着嘴小声的直言，“我觉得顾珩的爸妈好像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就看出，”外婆的声音倒是洒脱，“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用管。”

方姨也就没上前，依旧在原地站着。俞晚看顾其琛抱着诺诺眼眶发红，自己鼻子也酸酸的，这人一旦上了年纪，不就想着孩子承/欢膝下吗。眼下看方姨的反应，俞晚心想，诺诺八成就真是他们孙女了。她本来以为依着顾珩和叶殊那两头倔驴的脾气，这辈子都等不到那天了。“快快，给我抱抱。”

俞晚拍拍双手，想要将诺诺接过来。老婆的话顾其琛不能不听，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诺诺递给俞晚，然后过了那么几秒，又赶紧伸手，“到时间了，快点我抱抱。”

俞晚抱着诺诺转身躲着，顾其琛绕着俞晚转了几圈，到底将孩子抢了回来。两个人幼稚的举动惹得诺诺咯咯笑，“爷爷也喜欢我呀？”

她可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机灵鬼儿。“喜欢，喜欢，爷爷特别喜欢你。”

顾其琛点点她神似顾珩的小鼻子，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这孩子是真的会长，叶殊和顾珩的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优秀，但不可否认，叶殊的眼睛和顾珩的鼻子尤为出众，这孩子都完美的继承到了。哪里还用等亲子鉴定报告呢，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啊。赵昂瞧着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跟两位打了招呼，感受到顾其琛对诺诺的喜欢，他也没多想，只是适时的笑着出言提醒，“叔，诺诺还有几场戏要拍，这人您得暂时还给我。”

“哦，哦，好吧。”

顾其琛恋恋不舍的放下诺诺，刮了下她的鼻尖，然后指了指旁边闲置的椅子，轻柔的放低了语调，“我跟奶奶在这看你拍戏好不好啊？”

“好。”

诺诺小脸上扬起灿烂的笑，这个爷爷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好像特别喜欢她，她也喜欢这个跟她头发一样颜色的爷爷。顾其琛和俞晚并排坐在旁边，痴痴的盯着片场中央被所有人围着依旧镇定自若的诺诺，眼神中满是赞扬，“我孙女这个演技和气场啊，真是天生的。”

“那是，”俞晚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你不想想她爸妈都是什么人。”

顾其琛看着她态度好像缓和很多，不由得笑着转过头来看着俞晚，“说到底还是咱俩基因好，才能生出顾珩这么好的孩子，继而才能有诺诺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孙女。”

“呵，”俞晚嗤笑一声，脸上的笑容全部卸去，到底忍不住出言讽刺，“说到底是你基因好，才能生出顾玠这样的儿子。”

顾其琛悻悻然的看了俞晚一眼，低声讨饶，“我年轻时候不注意，可是那是在我认识你之前，我发誓，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如今我们孙女都有了，我也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别气了好不好？我就是正经活，还能有多少年的活头，我这个人是你的，所有的东西也是你的，咱就别把时间浪费在生气上了行不行？”

“谁稀罕你的东西？”

俞晚听他说没几年活头也是心里一梗，想想他都六十了，可不是人生已到暮年了吗？顾其琛顺势拍拍俞晚的手，“好，不稀罕我的东西，稀罕我的人行不行？”

看俞晚使劲往外抽手，顾其琛抓的紧了点，“孩子往这看呢。”

俞晚瞧了一眼，就看到诺诺歪着小脑袋朝他们笑，笑得俞晚心都化了。顾其琛心想这小家伙果真是个小福星，他赶紧摩挲了下俞晚的手，好奇的问她，“顾珩自己都不知道，我们要告诉他吗？”

俞晚点点头，“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再跟他说，不然他不信。就是他信了，我怕他不管不顾的去找殊殊，殊殊也不认。”

“好，”顾其琛从谏如流，如过去三十多年一样的回答，“都听你的。”

顾其琛和俞晚在片场等了一下午，什么也不干，就眼巴巴的看诺诺拍戏。等到晚上六点多诺诺结束了一天的戏份，顾其琛自告奋勇的对方姨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方姨低着头，状似无意的抬眼扫了异常兴奋的顾其琛一眼，再想到老太太的话，于是点了点头。顾其琛将诺诺抱到车上，看方姨在后座搂着诺诺，回过头对俞晚小声嘀咕，“等晚上回去在车上安上安全座椅。”

俞晚看了思虑周到的顾其琛一眼，没说什么。顾其琛一边开车一边轻声问诺诺喜欢什么，一老一小倒是能聊到一起去。到了燕楼小区门口，方姨让顾其琛停了车，老太太还是有嘱咐过，这事暂时不能让殊殊知道，她现在也不确定殊殊在哪，还是别送到楼下，万一碰到那就真要了命了。“爷爷奶奶再见。”

诺诺挥挥小手，转身跟着方姨进了小区里面。顾其琛的手还挥在半空中，他定定的看着诺诺娇娇小小的背影，嘴里念念有词，“想现在就把孩子带去给我那些老伙计炫耀炫耀。”

那些老哥们提前跟他炫耀了那么多年有什么用，哪一个有他们家诺诺生得好？俞晚嫌弃的白了他一眼，看着诺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转身坐回副驾驶。顾其琛一看，更是喜不自胜，赶紧上了车，“老婆咱现在去商场给孙女买玩具吧，诺诺喜欢什么我都记下了，”五零后的老年人没看过动画片，只是凭着纵横商界多年练就的过耳不忘的记性，记下了对他而言非常陌生的一串名字，“她喜欢皮卡丘、史迪仔、可达鸭、阿狸、小辛巴、史努比、托尼托尼，她还说最喜欢......”五零后的老先生皱着眉头，一时忘了最重要的一个。“光头强。”

俞晚适时插了一句。“对，对，”顾其琛发动车子离开燕楼，听到俞晚的话，忙不迭的点头，“统统买下来，然后赶紧回家，收拾出最好的一间房改成婴儿房。”

俞晚凉凉的瞥他一眼，“你觉得依顾珩的性子，等到认回诺诺，他会让孩子跟咱住？”

“没事，”顾其琛特会听重点的听到了‘跟咱住’三个字，他眼角的皱纹舒展成朵朵菊/花，心情好到爆炸，“就凭着那俩之前八年闹那么僵，殊殊还给顾珩生了这么好的一孩子，就说明殊殊对他也是旧情难忘，这就代表着，以后咱的孙子孙女啊，少不了，婴儿房备好了，保准有备无患。”

俞晚一听，觉得也是这么个理，想着以后孙子孙女追着喊奶奶，心里就乐开了花，她忍不住催促顾其琛，“赶紧走，先去买礼物。”

趁着红绿灯，顾其琛偏头看了俞晚一眼，抿着嘴低低的笑。托了孙女的福，他晚上可能能回家了。顾珩输完液体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执意先请客吃饭然后才将叶殊送回燕楼，叶殊开车门的时候，顾珩透过后视镜看了叶殊一眼，“今天谢谢你。”

“嗯。”

叶殊没再说什么，转身拐进楼道上了楼。进了门，外婆和方姨已经睡了，叶殊推开卧室的门，先听到一阵熟悉的旋律。唐宁嘉看她回来，从视频里抬起头来笑得露出了小虎牙，“回来这么晚？”

叶殊点点头，走过去朝她看的视频扫了一眼，果真，“你怎么也在看这个？”

她在医院里已经被顾珩荼毒到耳朵都长茧了。下午的时候，微博突然出来个‘方殊传’的热搜，叶殊好奇的点进去，就看到是某人剪辑了一个《方殊传》的视频，视频剪了四个人，顾珩演的嘉靖，她演的方殊，唐宁嘉演的靖妃，以及程屹演的曾铣将军。UP主以《山外小楼夜听雨》做背景音乐，用《方殊传》里的某些画面和现代四个人偶尔分别同框的画面，生生剪辑出一个两对情侣两生两世的虐恋情深来，让粉丝纷纷哀嚎着：不活了，戏里戏外没一对成的，砍死我得了。怀旧的那些粉丝们，愣是凭着一个视频，将‘方殊传’推到了热搜榜上。唐宁嘉耸耸肩，揉揉旁边乖乖坐着，看得比她都认真的诺诺的小脑袋，笑了，“无聊随便看看。但是不得不说，这人剪辑的真好。”

叶殊失笑，“萌萌剪的。”

“啊？”

唐宁嘉低呼一声，“没显示萌萌B站的UP名啊。”

“欲盖弥彰掩耳盗铃，”叶殊拿了换洗衣服，转身往浴室走，“这一看就是她的剪辑风格，估计是怕我说她，特意‘隐姓埋名’。”

唐宁嘉啧啧称奇，“你看你把人孩子嚯嚯成啥样了。”

眼看叶殊要进浴室，唐宁嘉刚想拦着她跟她说一声自己今天跟陆庭陌见面的丰功伟绩，就看到陆庭陌给她发了个微信过来。唐宁嘉一看，脸瞬间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