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有这么难选。最后，寒鸦索性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挑了司宁的第二个问题问道：“她的脸伤虽严重，但还是可以治，只不过如果要彻底看不出伤疤，就得换皮。”

“换皮？”

司宁很是吃惊，当真有这样的办法吗？在这样的医疗水平之下，换皮不就跟法术差不多吗？但是司宁一想到自己的腿都一夜之间好了起来，忽然也就没有那么惊讶了。她的腿都可以，看来这换皮应该也是有办法了。看着司宁这吃惊的样子，寒鸦缓缓说道：“这换皮是禁术，因为太过残忍。最好的皮，要用活人的脸皮。只有这样的皮，才能看不出一丝破绽。”

“活人皮……”司宁微微一蹙眉，这如果用其他动物的皮或者是死人皮可以代替的话，那还好办，而且还一定要用活人的脸皮。司宁知道，自己身在这个地位，如果真的想要活人脸皮，绝对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样的手段，司宁如何做得出来。平白无故剥夺一个人的脸皮，那就是在做她平时最为唾弃的事情。“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司宁看着寒鸦，“这个法子太过于残忍。”

“死人皮也可以，只不过……”寒鸦想了想，说道，“死人皮到底没有任何血色，好的皮还得用刚死不过三刻的死人皮，那才有温度。”

听着寒鸦的话，司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才好。但凡每一种要违逆天常的事情，到底是要付出代价的。最后，司宁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你还没打算离开，请帮我的婢女好好看看脸，至少让她的伤疤浅一些，至于换皮，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是。”

司宁跟寒鸦说着这话，而青禾儿就在门外偷听着。青禾儿把这些对话全部听了进去，听见自己的伤其实是可以治的时候，青禾儿差点都要忍不住冲进去了。但是一听见那换皮之术，一听见司宁的犹豫，青禾儿就忍不住咬紧了嘴唇。在他们说完的时候，青禾儿就立马跑开了。青禾儿躲在一个角落里，自己抚摸着脸上的伤疤。她在地上划着司宁的名字，又狠狠的把司宁的名字给涂掉。“不对，明明大小姐是可以做到这些的！”

青禾儿尖叫着，但因为这里没有什么人，所以根本就不担心有人听见，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更显狰狞，“明明买一个奴才也不过几两银子，就算是买个奴才把她的脸皮扒了不就完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还会犹豫！死人皮！我打死也不要用死人皮！那种又臭又烂的死人皮，是故意让我难堪吗！”

满心的愤怒汇聚成一条巨蛇，吞噬着青禾儿的内心。她眼睛染上猩红，心里居然闪过要把司宁的脸皮扒下来的念头。当这个念头一浮现，青禾儿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和不敢相信。她刚刚是对司宁起了这些心思吗？青禾儿不敢再深想下去，以免自己真的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个时候，只怕她有了脸，没了命。而就在这个青禾儿以为没有人会来的地方，忽然有一截红衣出现。女子的嘴唇红似烈火，轻轻的勾着笑容。转眼间就飘了下来，落在青禾儿面前。而在屋内，司宁思索了良久，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她只是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不愿再说这个话题了。寒鸦看着司宁这般模样，也别扭的问起了别的：“你是不是走路会有剧痛？”

“嗯？”

寒鸦难得主动开口，司宁一愣，片刻才听清楚寒鸦在说什么，就点了点头，苦笑道，“只怕是后遗症吧，但能走路，也就好了。”

“回魂的毒素便会让人如此疼痛，我有个止痛的法子。虽不能根治，但也会好转很多。至于清除回魂的办法，只怕得等到师兄回来再请教了。”

“如此，那就多谢了。”

司宁温和的笑了起来，如果真的能走路不再剧痛，那也是相当好的一件事情了。但是现在司宁对这个倒不是特别的在意，她只是满脑子还在想着换皮。因为司宁想得太过于入神了，以至于寒鸦离开她也不晓得。良久之后，她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屋子，这才知道寒鸦已经下去了。她嫌闷的发慌，就走到了院子里。细细琢磨着这件事情，若是没有办法治青禾儿也就罢了，但现在有办法治她，却又是这样的残忍之法，真是叫人两头为难啊。时间就在这样的各怀鬼胎之中过去，转眼就到了之前青禾儿心心念念的中秋。当司宁换上那件丹桂绕膝裙，看着自己站在镜子前的模样，还是有些恍如隔世。在异世待得久了，有时候醒来都会在想。这穿越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一个梦，但如果是的话，自己到底是那个懦弱没用的司宁，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工司宁。这样的想法一多了之后，司宁脑子里就会混乱，直到好长时间才会清醒。“今日可以去赏灯了。”

司宁看着青禾儿，今日青禾儿也算是精心打扮，只不过对于中秋，好似也没有多么欢喜了。青禾儿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若不是这张脸……”之前，青禾儿还在想着司宁无法出门赏花灯，不曾想，司宁就这样好了起来。而自己却受了伤，连这样的佳节，也无法开心起来了。见青禾儿这般消沉，司宁只是笑了笑，把一早准备好的饰品拿给青禾儿，说道：“总会有法子的，这些你拿着吧。”

青禾儿微微一怔，接过那个精美的首饰盒。虽然现在脸是没得看了，但是哪个小女孩不爱打扮呢？她看着那精致的一套首饰，立马就开心了不少。“谢谢小姐，小姐待我真好。”

青禾儿感谢着，心里却又想着换皮的事情。只是暗暗的希望着，希望今晚能够成功，错过了这一次，她还有什么换皮的机会呢？司宁还在想着今夜京城是如何繁华，却不知道今晚，会有如何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