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也不知道元程胤怎么想的,嘴角还挂着微笑,元仁安想,大概,那就是幸福的样子吧?转眼,他又想起了艳奴,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女子,爱着这么一个不应该爱的人,她的脸上,就从来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宁儿——”见司宁跑远了,元程胤连道别的话儿都不给元仁安说,呼叫着去追司宁了。元程胤对于司宁刚刚说的话,是这样理解的:她已经承认了自己和她算俊男美女,那也就间接的承认了自己与她的关系,她也承认很般配,便是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日子还很长,一切都可以慢慢来。进宫这么些天,司宁不得不承认,这天晚上,自己是幸福的,皇宫很大,万籁俱寂,只有她和元程胤的笑声,惊醒了沉睡的鸟儿,欢愉了死寂的池塘,跑累了,有人为她提供肩膀,受冻了,有人替他遮风挡雨,一直到天快亮了,元程胤才把司宁送回楚秀园。也只有这个晚上,只有和司宁在一起,元程胤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凡人,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动物,是一个依旧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第二天一大早,司宁刚行完早礼,在自己的宫里准备睡一个回笼觉,便听元仁安跟一个母夜叉似的在外面叫唤,再加上帝音鸟的叫声,真是让人烦躁,司宁没好气的对青禾儿道:“你去告诉他,我累了,不想见他。”
青禾儿只不过是一个办事丫鬟,等级不高又脾气不大,见是宸王爷,她哪得罪的起呀,便扭扭捏捏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这时候元仁安已经进来了:“宁儿,一夜不见,脾气见长呀?还不见本王?”
司宁四平八稳的坐在凳子上,连起来行礼的意思都没有,只不过两只眼睛盯着元仁安,表示她还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元仁安见青禾儿杵在旁边,便道:“青禾儿,你去给本王找点喝的来,还有,给你家小姐找些绿茶过来,你家小姐昨晚熬夜了,这会得醒醒神。”
青禾儿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尴尬,元仁安正好吩咐了,她也乐得自在,便没问司宁的意思,径直一个人去了。旁边再没什么人,元仁安往四周又看了看,司宁这才开口:“宸王爷,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这开门见山倒让元仁安省去了开场白,他还琢磨着开场白得需要多长时间,青禾儿会不会中途闯进来,这下倒好,他笑了笑,道:“宁儿果然是爽快人,本王就喜欢这样的。昨天赤炼给我消息说,前不久她遇见了一个假扮她的人,还想刺杀你。”
司宁猛然来了兴致,如果是两个人的话,那么救她又杀她的矛盾就可以解释了,只是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司宁觉得这件事情很复杂,既然元仁安是来送消息的,不妨让他把他知道的,都告诉自己。于是,司宁紧接着问:“那知道这个假扮赤炼的人是谁吗?”
元仁安摇摇头,很失落的样子倒显示出他也想知道答案,只见他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东西,道:“不过,赤炼说,她在跟踪时,捡到了这个,十有八九是那姑娘身上留下来的。”
这是一个碧绿的翡翠玉吊坠,中间是一个奇怪的花纹,看上去还很漂亮,触手有温热的感觉,是好玉,绝对不是一般女孩子身上有的,像司宁就没有这样好的东西。对于玉的主人问题,元仁安道:“昨天晚上赤炼才告诉本王的,本王也还没有来得及找人去查这玉出自哪里,今天早上便急匆匆来找你商量,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倒可以帮你。”
元仁安说得坦诚,但在司宁耳朵里一转,就不是那个意味了,帮忙?是不是要有回报啊?是不是又得答应什么条件呀?如果这两样都没有,但总欠着人家一个人情,她可不想欠人情,尤其是元仁安的人情。终于,司宁站起来慢慢行礼道:“谢谢王爷的好意,但我想,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便好,这快玉,我就暂时放我这里,等找到了那人,我便还给他,并通知你。”
“如此甚好。”
元仁安就想要这样的结果,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才想出来的,让她司宁自己去查,查来查去也会查出一个夏国的姑娘,自后再无对证,既解放了赤炼,又卖了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青禾儿端过来茶点的时候,元仁安已经走了,而司宁攥着一块好玉,在哪里想前前后后的事情,脑袋里乱麻麻的东西得捋捋。可这落在青禾儿眼里,便是元仁安和司宁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王爷送一个常在东西,这可是要杀头的,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又想,司宁在哪里都受欢迎,是元程胤的心肝宝贝,说不定即使有了这事,元程胤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不过,为什么她就有那么好的命呢?王爷和皇上都围着她团团转。命苦的人,总是相信命运的安排,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消极悲观的人,就像现在的青禾儿,不比较还好,一比较她便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好,那个久违的憎恨司宁的想法,又在脑子里生根发芽了。“小姐,这玉好漂亮呀。”
青禾儿由衷的赞叹,远远的只看一眼,她便觉得,这并非凡俗之物。司宁又把玉坠往眼前晃晃,这个玉坠的主人,应该是社会高层,那就不难找。她把玉给了青禾儿,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月初五你有机会出宫去采购,拿着这个玉,去当铺里面问问,这到底是哪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