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艳奴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摆着就是说她司宁已经快要成为过去式,而艳奴才是真正的将来式,可是司宁已经不在乎了,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呢?司宁笑着对艳奴道:“姐姐说笑了,本来是由于我的疏忽,给姐姐添了麻烦,万万谈不上介意两个字。”
艳奴将司宁领进屋子,然后告诉司宁关于慎贵人的事情,并恳求司宁帮忙,这是一个棘手的事情,司宁自然不想接,但是别人害怕这件事处理不好会让元程胤对她们失去信心,但司宁不怕,所以答应了下来。艳奴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呐。如果去恶意揣测夏乔韫的意思,一切便都可以解释清楚,这里的凑巧只不过是精心计划的,夏乔韫这个人虽然只跟司宁过了两招,但是夏乔韫是怎么样的人,司宁还是挺清楚的。不过夏乔韫的狡猾之处在于取证困难,司宁也很头疼这件事。都说天意难违,就在司宁难为的时候,修竹跑过来对司宁道:“冷宫附近,有一个宫女,看起来特别虚弱,好像是夏乔韫身边的一个女仆。”
司宁眼前一亮,在艳奴面前道:“你过去把那个宫女带到这儿来。”
这事她一个人不能做,得和艳奴两个人做,罪名坐实了,就是艳奴的功劳,罪名没坐稳,就是自己的罪过,她都想清楚了,这事就得这么干。一会,修竹便带来了那个宫女,还是以前在夏乔韫身边伺候的样子,只不过脸色苍白,也不知道这丫头受了多少罪。修竹是把这个宫女绑过来的,司宁忙叫他把宫女的绳子解开,道:“她如果可以说实话,那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不能这么对人家。”
修竹忙把宫女解开,艳奴就在一边冷眼旁观,根本不发表任何意见,她心里想,自己这样看着所以发生的一切,但是不说话,就不代表自己参与了案情,如果惹出了什么事端,自己便可以抽身事外。想得倒挺美。“说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冷宫那边?”
司宁问宫女道。宫女没有说话,只是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大口喘着气,很明显有紧张的成分在里面。司宁见此,觉得有戏,便扬声道:“如果你不说,我可就要请个太医过来给你瞧瞧了。”
宫女一听,这哪行呀,不过让她自己说,还是有点困难,她看着司宁,慢慢道:“我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一个宫女能有什么要求呢?司宁觉得,只要是宫女的要求,她肯定能满足,就算她满足不了,这里还有艳奴呢。便道:“说吧,有什么要求。”
宫女道:“我说完之后,要不,你把我收了,我做你的丫鬟,要么,你直接送我出宫,我会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这人呐,在皇宫,总会有些忐忑不安,尤其是像这样卑微的宫女,没有人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也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命。为了保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司宁道:“行。”
宫女开始讲起了她断断续续的试药经历,起初,夏乔韫让她试药,她不愿意,求着让夏乔韫不要那样做,但是夏乔韫怎么会听她的呢?没办法,低人一等,就必须做这些低人一等的事情,没有力量反抗,只能从命,一碗一碗的药,试了之后,夏乔韫会仔细的问她的感觉,还会请太医过来检查,得不到她想要的,便一直折腾,直到有一天,她从太医嘴中得知,宫女丧失了生育能力。“小主开心坏了,把我搂在怀中絮絮念念着说得感谢我,可是我并不想让她感谢,她害了我。改天,她又让我包了一些自己大黄,给慎贵人送过去,我不得不从命,可是我知道,这是要害慎贵人的药,这是对皇室不利的药。战战兢兢的送过去之后,她兴冲冲的跑到慎贵人的宫中,隔了半天才回来。”
回来之后的夏乔韫,脸上除了开心还是开心,她看上去是那样如释重负,嘴里念叨着:“终于可以除掉这个心腹大患了,一箭双雕。”
隔天,宫女接到夏乔韫的命令,说顿一点带菌类的汤,趁着早上给慎贵人送过去,宫女一听,腿带吓软了,跪在地上请求夏乔韫不要那么做,但是夏乔韫却喊人打了宫女几个耳光,宫女吃痛,只能去给慎贵人准备汤。最后这汤并不是这个宫女送的,而是夏乔韫请另一个宫女送的。艳奴在旁边道:“怪不得我去问了那个宫女,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小主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她把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于是便不容许我再在这个世界上晃荡了。”
拖着已经病了的疲倦的身子给慎贵人熬出害人的汤,完成任务的她倒在厨房里休息,可是这时候竟然进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他们拿着大刀,要杀了宫女。宫女在夏乔韫身边伺候她,知道她的脾性,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是夏乔韫派来的,但是宫女真的不想送命,她知道再去求夏乔韫,只是给她添堵,说不定会加速自己去阴间的行程。于是,宫女只能在几个男人中间做智斗,提供不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这个已经不怎么好的身体,于是她便主动勾引了这几个人。大家伙都是聪明的,知道这是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便把她拖到冷宫,几个人一起,糟蹋了她的身体。完事之后,他们便想杀了她,她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对他们道:“哥几个听小女子说几句,我这副残躯,本来已经毫无价值,也应该遵从小主的意思,去九泉之下看看,可是小女子还年轻,不想这么快死去。”
说着还梨花带雨起来,又看了看四周,道:“这里是皇宫的死角,几乎没有人来,你们几个不说,便没有人会知道我在这里还存在着,只要你们让我苟延残喘于这人世间,我做什么都行。”
就这样,宫女侥幸得活了下来但是,作为条件,那些男人,会不定时的来,把她作为性的玩物有时候是几个人,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中午,他们高兴的时候,还会把她带到他们住的地方,让她整宿伺候他们。刚开始,大家都觉得,捡了一个便宜的尤物,可以免费供他们赏玩,但是时间久了,这些禽兽一样的男人便会厌倦了,他们为了寻求更刺激的快乐,把宫女折磨的不像样子。他们的快乐,往往建立在宫女的痛苦之上。没办法,为了活下去,宫女也只能忍气吞声。那天,修竹发现她时。他们刚刚走,宫女被他们玩弄的脸色惨白,四肢没有知觉,全身疼痛难忍。再加上这几天伙食并不好,跟以前的无法比,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吃了这顿没下顿。“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这么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小主虽然背景少,但是势力却不弱,她基本上在每个宫中都有培养自己的人,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她耳目众多,会发现我,可是那样过日子我也真的是过怕了,我不想再回去了。”
司宁看得出来,宫女的眼神里装着恐惧的神色,她问宫女:“夏乔韫平时研究药物让你吃,那药物现在在她宫里吗?”
“在的。”
宫女道。但是艳奴不依了,她道:“哎,我前两天还带人搜了她的房间,她一直老老实实的在那里跪着,没见发现什么药物呀。”
宫女道:“她放的那个地方,除了她自己和我,没有人能找到。”
司宁觉得奇怪,这个夏乔韫还不是一般的心思细腻,她问道:“在哪里。”
“院子里要一颗桂花树,桂花树的东边位置,往下挖一点点,便会找到大黄。”
司宁点点头,以为这就完了,但是宫女继续道:“在花园里,西北的一个小角落里,往下挖,便可以找到一本书籍,关于毒药的制作,不过,这个要挖深一点,小主为了以后有用的时候还可以用,便把书用一个小盒子装起来了。”
艳奴长舒一口气,由衷的佩服道:“没想到宫里还真是一个人才聚集的好地方呀,这法子她都能想出来,脑回路绝对跟正常人不一样。”
司宁笑了,她还以为震惊的只有她一个人呢,没想到艳奴也这么震惊。但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算有这些物证,靠着夏乔韫这张巧嘴,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她相信还是有翻供的可能的。她问宫女道:“你恨那些男人吗?”
话题转换有点快,艳奴和宫女两个人都没有赶上,皆不解的看着司宁。其实很简单,现在让宫女出去作证并不是一件难事,就担心宫女作证会让那些男人死,因为那些男人是负责杀她的,可是最后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因为这个让夏乔韫落网,夏乔韫肯定会让这些人死的特别惨。如果宫女恨这些人,那好办,就可以出去作证了,不用顾及后果,但是如果宫女不恨这些人,反倒对他们环着感恩的态度,那么司宁想,让宫女作证,便有些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