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季亦成的悲愤质问,付前真的是诚实回答的。 然而果然真相最伤人,这位听完之后,不仅如同杀父之仇般死盯着付前,人都有点哆嗦了。 至于这么夸张吗! 此等逼视之下,付前面具下的眉头皱起。 这时候听到这样的评价,不应该欣喜若狂,是的我一文不值,所以肚子里的情报都告诉您,您就放我一条狗命吗? 存在感比命都重要是吧? “你以为你占了上风,就可以肆无忌惮折辱我?”
不过季亦成倒也是个人物,极度的屈辱愤怒下,一通哆嗦完后,居然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是吗?”
付前语气疑惑。 都这样了还给我摆什么份呢。 …… 他的回答再次让季亦成气息一滞。 好像还真是这样,毕竟人为刀俎。 而且仔细想想,自己这种事其实也做过不止一次。 又何况眼前这种神经病。 “不是……” 不过在一阵绝望的心理挣扎后,这位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而有些东西,是你无法理解的存在。”
庄重宣告间,这位从悬浮状态缓缓落地,但并没有就此站住,而是继续下蹲,直到单膝跪到地上,伸出右手按住地面。 二档?那你这姿势可不大对呢。 付前十分认真的观察着这位的举动,不放过任何一丝信息。 即便这位低头做沉思状,像极了要开大招,他也没有上去阻止的想法。 刚才咱真的是实话是说,情报远比干掉这位重要的多。 只有季亦成那种以己度人者,才会认为自己故意折辱他。 也不一定,或许这位如此生气,就是因为潜意识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 “你永远不懂这种圣洁高贵。”
已经下定决心的季亦成,抬头看了付前一眼,眼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白色火焰。 他的声音如同吟唱。 “天使永远不会白白牺牲。”
嗯? 别的咱就不说了,就你那德行,真的好意思自称圣洁高贵? 相比之下,你的那堆升级材料都比你更适合这个词。 付前对季亦成的自吹自擂表示质疑的同时,一团白色火焰从这位按着地面的手上出现,并迅速蔓延膨胀,吞噬了整个身体。 汹涌的光辉随之向四面八方涌去,把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内。 付前第一时间并没有躲避,而是任由自己直面冲击。 灼热传来,如同面前是一个高温熔炉。 可惜对于付前这种直面过太阳的人来说,这并算不上什么。 事实证明,自己在遗迹的时候之所以掉San,那种堕落阴影剥离的特殊状态才是主因。 在外面的话,以这位目前的水准,也就是做个明光spa而已。 不过灼热之外,随之而来的感受,却也是有些奇特。 光辉照耀之下,付前感觉自己全身细胞似乎都变得明澈通透。 性质也是前所未有的活跃,似乎彼此之间勾连咬合,在血肉中滋生了无数隐形小虫。 这就是羽毛的本质?这些虫子吞噬血肉,从体表脱出之后就形成了羽毛? 付前隐隐有所感悟,随即眉头紧皱。 你这天使怎么看都不大正经啊! 此时的季亦成,随着全身被火焰吞噬,转眼间已经面目全非。 从头发到五官,他整个人像蜡烛一样融化,半透明的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虫蠕动,并最终汇聚成瀑布一样的流体。 下一刻,汇聚的流体轰然炸开,形成漫天的光点。 仔细看去,正是一枚枚燃烧着白色火焰的羽毛。 好大一个烟花! 付前一边感慨,一边身手灵巧的闪过冲击,甚至顺手夹住一枚羽毛。 并没有掉San值,这再次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而随着这一声爆炸,季亦成已经彻底没了痕迹。 这次没有遗迹的影响,付前非常确认这位并不是借着视觉效果再次走人,而是妥妥的气息消散。 死了?看起来是妥妥的。 付前往远处看了一眼,如此壮观的景象,相信安圭兄必定看在眼里。 而这么大的动静,直到现在塞壬集团也没有其他人过来看一眼,想必是克尔森的原因。 这兄弟这会儿的状态,比之前讨人喜欢多了! 烟花很快就消散于无形,付前望着眼前的空旷,没有耽误时间,直接转身离开。 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传来,这并不是太出乎意料。 毕竟直到现在有个问题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异常? 目前看来,季亦成本质跟威廉爵士一样,也不过就是个誓约者而已,按理说并不会影响誓约对象的正常变化。 就像威廉爵士当时,自己的任务也不过是清理所有名为罪人的誓约者。 所以自己隐藏的只是成为罪人这个秘密,而不是罪业女神本身。 两个任务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所以在搞清楚哪里出了问题前,付前并不会盲目乐观。 现在的话,跟亦成兄一番交流后,明显该再去趟遗迹了。 目前已知的唯一誓约者壮烈,付前很好奇那面镜子会有什么变化。 当然了,虽然没有证据,但付前并不认为季亦成是那种不堪受辱、宁死不屈的人物,是不是真死了还有待商榷。 但无论如何都值得去看一看。 …… 很快地下遗迹再次在望,付前却是发现了奇怪之处——两个。 首先是遗迹入口的地方,这会儿居然是空无一人。 塞壬的人居然是全部撤走了,甚至连洞口都没设法隐藏,就那么丢在那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这无疑有些惊人,要知道塞壬集团已经为这件事搭上不少人力物力,外加一群野生超凡都在看着,如此果决的放弃,还是需要相当的魄力的。 一般而言,越是大型组织,越是无法运作出这样的转变。 即便对于目前情况,这是个相当合适的应对。 克尔森兄大彻大悟啊,简直堪比斩三尸! 啧啧赞叹中,付前把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 第二个奇怪的地方,塞壬的人走了,这里反而是多出其他的人来。 甚至还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