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红棠扫了一眼两只崽崽儿,理所当然地点头。就算是报仇设陷阱,也是讲究计谋的。兵法谋略就该从娃娃抓起,免得以后吃亏。一听三十六计,黎翡下意识朝她看了一眼,颇有些心虚。楼桦丝毫没听出来有什么问题,还好奇地问什么是三十六计。楼似夜是太子少师,本就极擅长授课。即便对象只是两只懵懂的崽崽儿,也极为耐心,讲解中还会举例说明,绘声绘色。黎红棠一手托腮,双眼放光地盯着授课的楼少师。清雅出尘,郎艳独绝。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强取豪夺是最机智之举。这般举世无双的相公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楼似夜顶不住了,转头看她。“娘子可是有话要说?”
黎红棠想都未想,脱口而出。“相公,我觉得我们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正在用功读书的两只崽崽儿扭过头:?面对猝不及防的表白,尤其还是当着孩子的面,楼似夜耳尖微红,故作淡定地轻咳一声。“何出此言?”
黎红棠把手里的书卷晃了晃,嘴角微翘,眼儿弯弯。“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一脸问号的两只崽崽儿:?楼似夜一开始没明白其中深意,仔细一咀嚼这两句诗,耳根都红了。楼桦皱着好看的眉头,看向自家亲爹,满脸的求知欲。“为什么鸳鸯要在被子里?鸳鸯不是在湖里吗?”
楼似夜:……才高八斗的太子少师被问住了。楼桦没在意亲爹的表情,而是看向黎红棠,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蔑视。“你果然胸无点墨,连鸳鸯是在水里游的都不知道。”
黎红棠看着小崽子得意的脸蛋儿,有些哭笑不得。当即站起身,丢下书,大步流星朝外走,丢给便宜儿子一句话。“臭小子,好好跟你爹读书,否则以后出门会被笑话的。”
楼桦感觉被嫌弃了,尤其还是被不学无术的后娘。他不服,转头看向亲爹。“爹,难道我说错了吗?再者,您不是总说,遇到不懂的,要不耻下问,我问的不对吗?”
楼似夜目送着兔子般窜出门的娘子,默默拿起书,挡住了脸。“不是我说的,是书中圣人说的。”
楼桦嗷呜一声就哭了。这是欺负他读书少呢。黎翡看着一脸委屈的弟弟,爱怜地帮他擦金豆子,然后把书本重新塞回他手里。“哥哥,多读书,我陪你。”
黎红棠借机遁回了将军府,放心地把两只崽子交给了楼似夜。刚进门没多久,一条黑影窜了出来,直接抱住她的腰蹭了几下。“呀,这是什么玩意!”
“小点声,别吓坏我的小可爱了。”
南宫夭夭正蹭着美人如玉的肌肤,忽而感觉脖子凉凉的,惊得跳起来。低头一看,正见一条金色的小蛇缠在自己脖子上,凶巴巴地朝她吐着红信子。“小可爱?棠棠,你什么时候养了条蛇当宠物?”
黎红棠笑着伸出手,金环蛇飞向她,缠在她手腕上,点着笑脑袋。跟刚才龇牙吐信子,判若两蛇。“它可不是宠物,是护主的宝贝,有剧毒的。”
南宫夭夭一听有剧毒,当即脊背发麻,搓了搓脖子,有些委屈地控诉。“棠棠,你变了。”
明明她才是姐妹儿的小可爱啊,怎么就变成了一条臭蛇。黎红棠噗嗤一声笑出来,点了点她颊上的小梨涡。“多大的人了,还吃一条蛇的醋,羞不羞。”
南宫夭夭噘着嘴,又黏上来,脑袋搭在她肩膀上。“我不管,我才是你的小可爱,嗯,是最可爱。”
黎红棠眼里带着些许宠溺,忽而想到有段时间没见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南宫夭夭刚回上京那段时间,可是三五不时就往将军府跑。可自从那次教坊司回来,就鲜少见到她的踪影了。南宫夭夭眼神躲闪,赶紧换了个话题。“棠棠,你还记得花不菀吗?”
这招果然好使,黎红棠听到花不菀的名字,脑海里闪过一双圆澄澄的杏眼。花不菀是上京首富花奋斗已故正妻的孩子。除了南宫夭夭外,她算是唯一跟黎红棠关系亲密的女孩子了。曾经三人经常在一起出街。后因为一个去云州,一个去天机谷,三姐妹暂时分开了。花不菀只是个商家女,但她自小聪慧过人,年仅十岁就展现出非一般的经商天赋。即便正妻已故多年,花奋斗也早抬了姨娘当继室,又纳了两房妾,生了很多儿女,可最疼爱的孩子依然是花不菀。从名字就能看出他特别的宠爱。花家的孩子,男孩是富字辈,女孩儿是金字辈,唯有花不菀是特别的。花不菀,花不完,寓意着花不完的钱,寄予了花奋斗的厚望。可就在三年前,花不菀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