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范泽浩得了贤王的命令,要他去贤王府商讨迎接宗胜国大臣的事宜。都在西大街住,离着比较近,骑上快马也就一刻钟的功夫。贤王府书房。一身酱紫色锦袍,头戴玉冠,面若凝脂,眉眼间有着女人的阴柔之感,没有一点男子汉该有的气质,很让范泽浩不舒服。范泽浩拱手,道:“臣见过贤王!”
皇甫贤笑着摆手,面上如三月春风一般温暖:“免礼,请坐。”
看他坐下后,范书荣端上了两杯茶。“大哥请用茶!”
范泽浩抬眸瞄了他一眼,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硬邦邦的道:“别乱攀亲,我不认识你!”
皇甫贤笑看他们俩,眸低闪过一抹光,及快的又消失不见,静坐喝茶,耳边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范书荣对他生冷的话,不但一点不生气,反而更是热络的跟他聊天。“大哥还是这么不近人情,以前的事情是误会,何须这般斤斤计较,而且爷爷最近总是念叨你,想你想的厉害,若是有时间了,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毕竟是你亲爷爷,也是你长辈!”
亲爷爷?长辈?范泽浩如鹰一般的锐利眼神盯着他,冷笑:“谁家亲爷爷不管孙子死活,谁家亲爷爷只知道压迫压榨孙子的口粮,谁家亲爷爷逼着孙子出族,又是谁家亲爷爷要挖自己儿子的坟?”
回眸看向皇甫贤:“贤王说说看,这样的人,每每都恨不得你死,总想霸占你财产的人,王爷敢认吗?”
“这个……兴许是误会也说不定,或者是老人听了挑拨,导致这般对你,不过家和万事兴,依本王的观点,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必把关系弄的这么紧张不是!”
和事老,笑面虎,惯会挑着好听话说。要是打了你,你还能笑着贴上脸面去,说打的好?再来几下?就这样的人,还让他原谅?“原谅他们?我死也不会!”
范泽浩冷哼着道。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皇甫贤面上有些挂不住,范泽浩卷了他的面子,一点余地都不留,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着实让他难堪。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着范书荣摆手,示意他下去,两人这才聊起了接待降国使臣的事情。大多数都是贤王再说,范泽浩点头。王爷说出了很多意见,口干舌燥的,却换不来他的一句完整的话,蹙眉的问道:“将军对我这种安排可有什么看法?”
范泽浩瞄了瞄他,沉思了片刻摇头:“没有!”
没有?可他看着范将军欲言又止,不像是没有意见的样子。这下他有些不大高兴了:“范将军是父皇指派协助本王的,有话尽管说便是,无需遮遮掩掩。”
王爷都这样说了,范泽浩也不用顾忌他的脸面,当下就指出了不恰当的地方。“一个降国,不用最高规格接待,王爷出城迎接太给他们面子了,只需要礼部尚书去迎接便可,王爷大可以在接风晚宴上露面就成,即给了他们脸面,又不显得咱们掉身价!”
犀利的言辞,当真不知道让贤王说什么好!他是话说不妥吧,那样会被外国使臣看笑话。可宗胜国是来投降书的,本身就矮了一截,要是在给他天大的脸面,是有一种掉身价的感觉,会给大家一种错觉。可这话出子他一个农夫的嘴里,贤王就觉得别扭,感觉自己好像还比不上他似的。蹙眉:“宗胜国是降国不错,上贡也不假,依附咱们国家也是真,可咱们是大国,必须要有大国的风范才是,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
范泽浩垂头瞄了眼他,无声翻白眼,一个败了的国家,要把他们当成宝?罢了,谁让人家是王爷,他只是一个将军呢!自己提出了观点,本以为范将军会提出不同意见,可最后,他等了个寂寞。于是,又主动问:“范将军觉得本王说的可对?”
“对!”
没有疑问,没有犹豫,他很果断的回了皇甫贤。“你……”王爷泄了气,直接摆手:“你退下吧!”
跟他说话,气的能少活十年,皇甫贤决定不再跟他商讨。范泽浩很听话,转身就走了。外面侍候的范书荣见人离开,这才进了书房:“王爷!”
“嗯,他指出这种接待不合乎规矩!”
范书荣看着桌面上纸张上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道:“范泽浩就是一个莽夫,除了会几下拳脚功夫,打打猎之外,其余的事情他压根就不会,问他岂不是对牛弹琴。”
“高规格礼仪接待,是彰显我大国风范,这是跟宗胜国示威,我瞧范将军是故意让你在外国使臣面前出丑,毕竟咱们可是礼仪之邦,做一些小家子气的事情,这不是说贤王没有太子大气吗?”
范书荣简单的几句话,挑唆的皇甫贤也觉范泽浩是这个意思。在军营的时候,太子和他走的可是很近,近到能穿一条裤子。扔下手中的锦帕,冷哼:“本王这就进宫去,向父皇禀明情况,让父皇决定!”
他就不信,自己堂堂的王爷,能让他一个莽夫压下去了?皇甫贤急匆匆的进了宫,而此时范泽浩在街上碰到了卖货郎,他认为玩具是好的,就买,压根就不知道孩子能不能玩。把玩具夹在腋下,这才高兴的骑马回家。李闯看他回来了,上前接住那些东西,委婉的道:“旭东喝是有点多,正在跟大嫂……耍酒疯呢!”
他停下脚步,挑眉:“嗯?跟我媳妇耍酒疯?这小子皮又痒了。”
管家垂眸,是痒痒了,现在正被大嫂拾掇呢。一脚踏进院子,就听见范旭东鬼哭狼嚎的喊叫声。另一侧的赵佳琪拿着十根拧成的柳条抽他:“一个大老爷们,心情不顺就跑去喝花酒?我看你是能耐了,不打你,都不知道你是老几,都不晓得兜里有多少银子了!”
大白天的跑青楼,这简直要气死她了,皮鞭不敢抽他,柳条这东西又抽不坏。不出气,都地不起自己出的那五百多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