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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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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距上一场“姐夫告状”一个星期后地点:【白一鸣家客厅不大,但满当当。墙上是梅兰竹菊四扇屏,下面是一对古香古色的圈椅配小茶几。两边几把沙发椅和茶几。对面是电视柜和电视。白一鸣在客厅踱步,萧梅坐在沙发椅上发呆】出场人物:萧梅白一鸣开场旁白:姐夫听说白一鸣让他等着接“传唤通知书”,连夜就逃回南方了。在南下的火车上他边运气、边思谋“你不仁我不义,你起诉我致你轻伤,我就让你刑事附带民事责任,“新仇旧恨”一并算。进了家门他考虑成熟了,既然要打官司那就得有利可图,不然纯属‘穷打官司乱告状’。有利可图还得从圈椅入手。他们托词“圈椅有价无市?没钱还”,我要是让它有价有市呐?有价有市就等于有钱,于是他挖空心思到处寻找懂行的收藏家。功夫不负有心人,姐夫一位朋友的朋友专门收藏明清家具。资深行家一看圈椅的照片,就击掌感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宗的海南黄花梨,清朝中期经典的宫廷物件!当场估价二百万往上。姐夫心中的愤恨、憋屈、郁闷被二百万驱散了。有了利益驱动,姐夫干劲十足,见律师,找证据,撰写起诉书一气呵成。姐夫心里说:让我“等传唤通知书”?我让你不用等,直接给你送家去。【白一鸣拿着“传唤通知书”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走到萧梅旁,指着“传唤通知书”气愤地埋怨:“这叫怎么回事儿呀,他把我先告了?!典型的恶人先告状,我不就是开玩笑气气他吗?他怎么跟我玩真的!”

萧梅(埋怨说):“说那些零碎有用吗?先看看他的诉求”。白一鸣(指着起诉书给萧梅看,并念道):“用不正当手段侵占家产;为强占家产动手致人轻伤。你看这两句,丫让我刑事、民事连坐,这孙子真够阴狠的。”

(白一鸣把“起诉通知书”递给萧梅)萧梅(推开,懒得看说):“他一个人说‘强占就强占啦?证据呐?”

白一鸣(拿着起诉书说):“我去找三毛问问”。萧梅(拦住说):“先别着急忙慌找人,把情况搞清楚再找人去商量。他说‘全家确认’是‘强占’,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爸妈、哥嫂肯定不认同他的说辞,家人不认同他的‘全家确认’ 这个证据就不成立”。白一鸣(一拍脑门,突然猛醒状说):“对!那你先打电话探探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梅(拨电话,通了):“妈,您知道我姐夫把白一鸣告了吗?萧梅妈:““刚才我跟你姐正说这事呐,你姐夫听说小白子要告他,就先下手为强把小白子告了。你说哥俩这算怎么回事呐”。萧梅说:“小白子就是开玩笑,根本没告他的意思!我哥在边上看得真真儿的,我哥当时还说:“瞧这哥俩,这时候还逗贫呐”。萧梅妈说:“是呀,回来你哥说了‘小白子打完电话就嘿嘿的坏笑‘。可是晚啦,谁知道那小子动作这么快,没等你哥回来人家登火车溜啦。临走跟你姐说:‘这儿是小白子的地盘,留这儿肯定吃亏,他到南边找路子去了’。你姐刚才打电话还埋怨他呐”。萧梅:“‘全家确认’我们强占圈椅,又是怎么回事?”

萧梅妈说:“谁说你们强占了?你姐起草个证明,让我们在上面签了字。内容只是‘大家一致确认圈椅为家庭共有财产’根本没提强占不强占的事儿”。白一鸣(听了在边上说):“明白了,一起把我俩给告了”。萧梅说:“我姐夫不地道,没个商量就直接起诉,像一家人的做法吗?”

萧梅妈:“你姐刚刚跟他通电话,你姐夫说‘同意圈椅上拍分钱当即撤诉”。白一鸣(在边上说):“谁也别央求他!‘强扭的瓜不甜’,憋着的屁早晚得放。老子陪他玩到底!”

萧梅(戳了一下白一鸣,又指指电话,扭头对白一鸣说)“你是谁老子?别又满嘴跑火车!”

白一鸣(梗着脖子说):“反正我谁的情也不领,爱告就告,想分就分,不就是一把圈椅吗?圈椅早晚得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念着’,不行咱就上拍分钱!谁怕谁呀!”

萧梅妈(听了白一鸣的插话赶紧说): “小白子把事儿看明白啦,圈椅早晚是个事儿,早处理,早消停。”

萧梅(沉思不语)萧梅妈说:“你总不能让小白子上法庭吧?他那脾气,进去了在满嘴跑火车,准遭罪”。【萧梅与白一鸣对视,萧梅挂了电话对白一鸣说:“你跟三毛商量、商量吧”。白一鸣(指着手机):“正跟三毛商量呐,三毛分析他觉得‘没大事。拣重的说,你致他轻伤,猴年马月的事儿了,还在追诉期吗?这句话就是威慑你。另一桩圈椅,几十年前就到你家了,你俩动手与强占有关系吗?所以,刑事附带民事责任不成立。拣轻的说,假设圈椅算侵占,也是共同财产你们多占点而已,也没有强占的嫌疑。整个起诉书他看了两遍,感觉就七个字尽快卖圈椅分钱’。不过三毛说沾法律的事儿,咨询一下律师更靠谱。他说金晓婉的律师民事、刑事都精通,应该问问她”。萧梅:“晓婉什么意见?”

白一鸣:“我刚把起诉书发过去,还没回信呐”。(萧梅发愣、琢磨)白一鸣:“我觉得特蹊跷,当天都是冲着姐夫,怎么一转眼就转到咱俩身上了?”

萧梅(听了,看看白一鸣只能用鼻子答复他的问题):“哼”。白一鸣(手机嘀嘀两声,白一鸣看手机说):“金晓婉回信了。律师说‘如若打官司保住圈椅有胜算的可能,但可能要经过几轮听证、举证,时间可能拖的很长。期间,律师还要在家属中做大量工作。如时间拖不起可有如下措施:一、劝当事人撤诉,二、庭外和解,三、卖圈椅分钱。’我个人意见是‘卖圈椅分钱。案子要是脱上几年,我们的精力、财力消耗很大不说,关键是家庭关系怎样处理非常伤脑筋。所以,我赞成复杂问题简单化,分钱买和谐’”。(萧梅也在伸头看白一鸣的手机,看完听后,她又发愣、琢磨了)【天色暗了下来,萧梅和白一鸣坐在沙发椅上各自冥想,屋里没开灯,显得很暗萧梅独白:一对圈椅折腾得全家五脊六兽,一直都不让人消停。卖掉圈椅分钱太简单了,谁跟钱有仇哇?我知道钱到手大家会笑逐颜开,和谐、和睦,但姥姥的嘱托呐?她是姥姥的寄托呀!可是传承太难了,当我向姥姥承诺‘您放心,我一定把它传承下去,它是我对您的念兴儿”时,当时自己是信心满满,没打磕喯。可是自从圈椅的“念兴儿”概念就变为价值概念后,一切都变了。姐变了,为了圈椅不惜“撕破”脸面。哥变了,用对事实真相的沉默来换取利益。妈爸也变了,变得在情、理关系上模棱两可,无所适从。白一鸣嘴里虽然体谅、理解自己,但卖掉圈椅的动机,他一刻都没有放弃。不卖,坚守对姥姥的承诺,人家说我变着心法儿想独占圈椅,天地良心呀!一个十分简单的道理,一个不需要烧脑的问题——承诺,一个人的诺言,一个外孙女对姥姥的承诺就那么难理解吗?为什么就都不理解呐,怀有怎样的心态才能对一个简单的道理不体谅、不理解呐?利益?钱?我不知道有钱好办事吗?我不知道分钱的实惠吗?那承诺呐?姥姥的心思和寄托呐?为了钱和利益都抛弃喽?不卖,背负不起人家对自己的猜疑、质疑甚至胁迫。卖喽,对不起姥姥对自己的信托。【无奈状,萧梅欲哭无泪)旁白:姐夫起诉白一鸣了。这一招真戳在萧梅的心尖上,让她纠结的心里又增加了痛!没心没肺的白一鸣,只有一点可人疼,他真情实意地爱她,宠她,体谅她、理解她。他那张没有把门儿的嘴,经常招惹是非,不招人待见,但萧梅在意,心疼他。知道他讨人嫌的嘴的下面是一颗善良的,富于同情却又懦弱的心。自己坚守诺言招来的质疑和责难甚至胁迫,已经向他的身上转移了,他那颗没心没肺又懦弱、脆弱的心能承受吗?承受的起吗?萧梅纠结的心里又萌生了怜悯、担心和不安。白一鸣独白:“本来姐夫在拆葡萄架盖小房的问题上已经成了千夫指,怎么转眼就翻盘啦?哥嫂的怨气,岳父母的埋怨,几天的功夫就烟消云散啦?奇怪、蹊跷吗?回想一下就不难理解了,因为矛盾转移了。为什么转移?因为利益从拆葡萄架盖小房转移到分钱上啦!从盖小房的“内部矛盾”转移到一致对外的既得利益圈椅上。按兵法说,姐夫先是“走为上计”,接着又一个“金蝉脱壳”,接下来的两手肯定是“浑水摸鱼”和“顺手牵羊喽”我这姐夫还真不简单,不弄着利益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最大的利益不容置疑,就是圈椅中,他那部分银子。让他做白日梦?咱给他“釜底抽薪”或玩阴损的“上屋抽梯”,可两“抽”都不现实呀!抽什么呢?撤诉不好办,让大家承认圈椅就是嫁妆更不可能,他上房是顺墙头和屋脊爬上去的,根本没用梯子,您总不能拆房、拆墙吧。看起来,想让姐夫白日做梦,萧梅的“不卖”胜似三十六计,还能以逸待劳。可是家里能消停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什么两驱、四驱,四缸、八缸的,我说驱动力最大的就是利益!听说姐夫“见律师,找证据,撰写起诉书只用了一天一夜”,六十多岁的人,哪来的干劲儿?利益呗。见钱眼开,见钱有劲儿的东西!可谁不见钱眼开又来劲儿呐?自己东跑西颠的图什么呢?不是也为了利益和钱吗?想到钱和利益,他猛然想到,自己与姐夫互为眼中钉、肉中刺,几乎是水火不容,可在卖圈椅分钱这个问题上,他却和姐夫高度一致,而且是自始至终的一致。搜肠刮肚想怎样防姐夫,不就是想方设法不让圈椅换钱吗?自己是不是在“以子之矛攻击之盾”?自己也渴望圈椅变现钱的!白一鸣想到这儿激动了。圈椅拍卖二百万,家里就多了一百万。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哇。换辆车?不行,太自私!给姑娘买房交首付?他又不情愿。给萧梅买首饰,买包,买金晓婉常用的那种化妆品,但萧梅什么态度呐?想到萧梅提到圈椅坚决不买的语气和表情时,白一鸣长长地叹了口气。他重申:萧梅选择‘坚守’咱就选择‘坚守’,她愿意就是咱愿意,嘿,花钱难买人乐意!”

想到这儿白一鸣有了睡意。白一鸣【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伸懒腰说:“睡吧,不卖圈椅!我跟你一道坚守,别纠结了,我都听你的”。白一鸣【转眼看见萧梅两眼红红的,心疼地说:“你别纠结了,我这儿都听你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萧梅说:“想通了,你去找三毛咨询一下拍卖行的程序,我回趟家叫他们撤诉”。白一鸣(听愣了说):“你、你再好好想想,别让他们的威慑吓得乱了方寸”。萧梅说:“爸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早晚得走这一步”。白一鸣问:“姥姥那儿呢?”

萧梅:“姥姥也不愿意全家人为一对圈椅闹得鸡飞狗跳,房顶开门六亲不认。她也不愿意我为一个承诺,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受这么大的委屈。我想通了,姥姥就想通了”。(说完她又泪流满面)白一鸣说:“行,明儿一早我去找三毛。你回娘家说事时别激动,撤就撤,不撤就不撤,无所谓”。萧梅(站起来说):“你放心,我有分寸,走睡觉去”。【俩人手挽手下场第四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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