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奸的,朱冲,还真的就不觉得这满是奸臣的大宋,能奸的过后世卖保险的。眼下的奸,不过是偷奸耍滑罢了。真正的阴邪,在后世人的眼里,都不过是小孩儿玩的把戏罢了。朱冲将手中的煤渣子,笑着问韩浩:“韩提邢,请问,有人克扣,贪污赈灾物资,该当何罪呢?”
听到此话,众人纷纷不解,看着地上的石炭,倒是不知道,这怎么就变成了赈灾物资了呢?韩浩随即说道:“轻则,杖一百,重则,当诛。”
朱冲随即问道:“如何为重?”
韩浩立即说道:“引民变,生匪患,为重。”
朱冲摊开手,笑着说道:“眼下,既有民变,又有匪患,应当是严重。”
众人点头,倒是理解了朱冲的意思。朱冲随即笑着说道:“那奸商王弼,与监军杨戬勾结,将赈灾的物资石炭中掺杂了七成的石头,导致民变,匪患,如此严重,李知府,韩提邢,作为一路最高长官,尔等,还不去拿人?”
听到此处,众人理解。但是张窦立即说:“拿一个王弼有什么用?那杨戬还不是逍遥法外?”
朱冲不屑一笑,说道:“这,捉贼拿赃,眼下,只有物证,没有人证,倒是,不好拿朝廷的监军大臣动手的,如若是,有人证物证,即便其有天子御赐腰牌,只怕,也只能伏法了,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诸位官家,小的说的可对?”
众人点了点头,李光立即说道:“本官立即去拿那王弼。”
朱冲笑着说:“那,小的,就在邢牢里等候了。”
李光也不多说,与韩浩立即带着衙门衙差,还有厢兵,前去捉拿王弼。朱冲随即与王都说道:“王将军,那杨戬,务必会寻你,我等一计不成,恐怕,想要杀他,就难了,也不能对他用刑,因为他可直面天子,我等若是用刑,只怕他到时候翻供,我等反而会受株连,所以,你且应付一二,我只有办法对付,到时候,等那王弼招了,肯指认一二,到时候,就将那杨戬拿来。”
王都立即说道:“那阉狗狡诈的狠,若是拿着腰牌说事,死咬着不放,我等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朱冲立即问道:“不知道,王将军世家子弟中,可否,有在监察御史台为官的?”
王都立即说道:“家兄现在御史台担任御史中丞。”
朱冲微微一笑,说道:“如此,就好办了,时下,我等拿下那王弼的口供之后,捉住那杨戬,他必定会作威作福,不肯就范,如此的话,我等,就拿御史台说事,就说,此事,兹事体大,关乎皇子皇后,务必请御史台调查,那御史台自古都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谁都不怕,管你是皇帝还是太监,只要有过错,那根笔,就能诛杀,到时候,小的再以他年岁将近出宫年月,吓唬一二,想来,他会乖乖就范,听从我等摆布,那时候,让他把平生所贪污的银两,都吐出来。”
张窦愤恨骂道:“倒是便宜了那阉狗。”
朱冲立即说道:“张衙内,你不通人性,那阉狗已经被阉割,没有子嗣,最怕的,就是没有银子,更怕被撵出宫去,眼下,让他时时刻刻担心会被撵出宫去,又被我等将其钱财搜刮干净,当真是比将他千刀万剐了,还要难受。”
王都心里震撼,这朱冲一介乡野,居然能把人性揣摩的如此深刻,实在非常人也。张窦也不停点头,觉得也是。朱冲见两人同意,随即拱手。王都也不多言,拱手上马,片刻就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之中。朱冲与张窦也不多说,径直前往邢狱,等候着那王弼的到来。那边,李光带着数百名衙差,军卫,一路追赶王弼与杨戬。这杨戬与王弼体弱,在追杀之下,倒是行走的颇为缓慢,也幸好那些死侍损失过大之后,就四处散去,让这杨戬与王弼捡了一条性命。“这该死的刁民,险些要了洒家的命,回头,洒家一定调派大军,把尔等全杀了。”
杨戬破口大骂,逃出生天的他,此刻只想着杀人报复。突然,看到远处大批人马杀到,他心里又是一惊,但是瞧见是李光带着府衙的人来了,他立即端起一副官威来。等到李光与韩浩到来,杨戬就指着两人呵斥起来。“你们好大的狗胆,居然放纵那帮刁民哄抢官家物资,纵容民变,尔等,是要造反吗?”
这一声呵斥,让李光与韩浩都极为不屑。李光拱手说道:“到底是谁在激起民变,你我心里清楚。”
杨戬骂道:“还敢嘴硬?哼,你这腐儒奸臣,等洒家回朝,一定在圣人面前告你一状,让你不得好死。”
李光不屑说道:请便。”
李光说完,就挥挥手,身后衙差立即冲上前来,杨戬吓的立即退后,十几名禁军也急忙维护。杨戬骂道:“你这奸臣,想谋害洒家不成?”
李光不屑说道:“倒是不嫌脏了手,只是眼下,本官却不是拿你,而是拿着奸商,他克扣赈灾物资,在其中掺杂石头,圣人法度,敢拿赈灾物资下手的人,都要严惩,带走。”
衙差立即冲上前去,将王弼抓住。王弼心中慌乱,急忙恳求道:“杨监军,救我啊,杨监军,救我啊。”
杨戬心里有些畏惧,这其中的勾当,他可是十分清楚的,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只怕,他手里的圣旨,与腰上的令牌都不好使了。这王弼,一定要把嘴闭上,最好,死了才好。但是眼下,这李光不可能让其得逞,于是杨戬冷酷说道:“王大户,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别说,想想,你全家百十口人的性命,这等大事要是牵扯下去,只怕,会死很多人,也会丢了,皇家的颜面。”
这一通威胁,让李光心中立即恼火。“你想作甚?”
李光呵斥之下,杨戬也不屑一顾,骂道:“区区三品官员,也敢跟本监军放肆?问问洒家的腰牌答不答应?”
杨戬立即将御赐的奉旨监军的腰牌拿出来,李光立即含恨拱手,不敢直视。杨戬心中蔑视。任你再大的官,在这圣人御赐腰牌下,你也得把头给低下来。杨戬再次冷眼凝视王弼,呵斥道:“王大户,记住洒家的话,哼!”
杨戬说完,转身便走,急急要去寻王都,眼下事态扩大,必须要调派大军,将衙门围住。把一干人等全部都给杀了灭口才好。只要这王弼一死,那李氏家里的什么狗屁嫂嫂也给诛灭,这没了人证,他杨戬倒是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也可以把所有的罪责,推给这两浙路平江府的一干官员们。李光看向远去的杨戬,眼神中的杀气,比这寒冬还要冷,只是他也不多计较。等拿下这王弼的口供,那该死的阉狗,必定伏诛。“带走!”
一声令下,王弼被带上囚车。他抓着囚车,看着外面漫天大雪,心中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己为何会在这囚车里?自己为何会要死?自己为何又要背下来这所有的罪责?王弼悔恨啊。若是不贪心,不听那妖妇李柳氏的,只怕此刻,自己已经在家里烤着炭火,喝着温酒,吃着羊肉了。那日子,该多快活啊。只是,现在后悔都晚了。王弼想着,自己该怎么死,才能不连累一家老小。这思索之下,不多时,便来到了邢狱衙门。王弼被拽下囚车,活脱脱的被拖进了邢狱里。感受着这邢狱里的酷寒,阴森,王弼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哀求说道:“我主家,是,是皇室,我家娘娘,是当今皇后,尔等,给我家皇后几分颜面,放了,放我吧。”
王弼想要拿皇后求得一二生机,却突然听到一句冷彻骨髓的呵斥声。“尔以为谁要杀你?可不就是,你那皇室的族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