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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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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位于四城西北方位,属域以平原为主,地形方正,东西五百里,南北三百里。交通水路泾渭分明,城邦村郭规律分布。北端居中位置,就是威武雄壮的天权主城。这是权志龙的家,是他自幼长大的地方,但今时今日已显得有些破败,显得有些支撑之艰,显得有些无力为续。天权迎客大堂内,吊唁白帐尤未撤去,更是凭添几分凄凉。一八十多岁老奶奶人,端坐主位,身后两侧各立一中年汉子,他们是天权城左右使杨潇和范遥。再往旁边站着几个家丁和丫鬟。大堂左右客席位济济一堂,一众人或坐或立,挨个看去,右侧首席客位一老者,兀自饮酒不停,赫然竟是天枢城城主莫悲大师。左侧首席端坐一少年,正是天玑城少城主林渊,侧后方紧挨着他坐的是一个小姑娘,脸圆润多肉,像个小包子,是他的妹妹林羡鱼,对于他这个任性的妹妹,他也真是头疼,她从来不会安安分分的在家琴棋书画,倒是喜欢刀光剑影的打打杀杀,这次过来,她就非要跟着。莫悲大师的旁边,依次坐着三男一女,个个锦衣华服,傲气逼人,他们是天璇城四大天王,天璇城主早夭未到,但天璇城四大天王悉数到场,已具备足够分量。四大天王的第三位,就是肖刚。“权家巨变,承蒙在座各位照顾,老奴在这谢礼了。”

权家老妇人声音不高,不疾不徐,不卑不亢。“权老妇人客气了,天字四城,共进共退。”

天璇四大天王之首恨天剑费鬓高声回道。莫悲大师抬起惺忪醉眼看了一眼费鬓,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费鬓装作没有听见。权老妇人看了看莫悲大师和费鬓,继续说:“那不知今日费大侠召集四城之人齐聚寒舍,有何贵干?”

“不敢当,”费鬓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接着道:“权家巨变,我天璇城早夭城主关切之急,特派我等四人前来协助。”

“有劳早夭城主了。”

权老妇人稽首回应。费鬓继续道:“来前早夭城主交代,天字四城,共进共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四城大局着想,便于抵御外侵,希望天权城暂时归于天璇城下,好让天璇行护佑之事,特请天玑和天枢两城城主前来做个见证。”

此话一出,举坐哗然。天字四城,天权,天璇,天玑,天枢,明争暗斗,由来已久,但至多挣个排序,近年天权由于管理有方,城主权衡,权家大少爷权志文,权家左右使杨潇和范遥均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再加上权家仗义疏财,多次开仓放粮和天权城城民共度旱灾,深得四城之人赞扬,在四城之中排为首位。权家唯一拖后腿的就是他们的二少爷权志龙,四城之人均知此子不学无术,不思进取,据说两年前失踪了一周,竟然赤裸着身子回家了,这没少给权家抹黑。第二顺位的就是天璇城了,城主早夭神龙见首不见尾,城府极深。少城主早及十八九岁,在早夭的培养下,心狠手辣,天璇城民闻之丧胆,据说连他爹都让他三分。天璇城以罂粟起家,囤积大量钱财,重金收买各路高手加盟,大家知道的比如四大天王,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第三顺位的要数天玑城,林渊父亲病故时,召回在摇光修仙的林渊,将天玑城托付给他。林渊不负众望,把天玑城打理的井井有条,且自身武学仙道也没拉下。林渊和天权城大少爷权志文,在四城内并称双俊。四城之人,每当有家人教训家里的不屑子的时候,就会说,你看看人家权志文或者你看看人家林渊。权志龙从小就活在这二俊的阴影中。但林渊继位城主时,他的叔父林楚风不服,带部下负气出走,天玑城实力大损。最后就是天枢城了,自从结发爱妻失踪后,天枢城城主莫悲大师就成了酒鬼,对天枢城疏于打理,天枢至此人才凋零,几乎没有拿的出的好手。但天枢城虽然没落,莫悲大师的实力,却从来不敢有人小看,尤其他腰间盘着的那一根软剑,深不可测。天字四城,向来只挣个排序,但今天费鬓之言,显然是有归并天权的意思,他话一说完,举坐哗然。一众人等望向权老妇人,权老妇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费鬓,然后环视一圈,不疾不徐的说:“天璇想让我们天玑归入他们城下,不知各位怎么看?”

“天玑归入天璇城下?这想法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坐在林渊旁边的林羡鱼突然说话了。林渊皱了皱眉头。“天璇的目的是什么呢?”

林羡鱼鼓着圆圆的脸追问。肖刚不觉多看了一眼这个包子脸小女孩,直觉得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费鬓没想到首先发言的是一个小女孩,但既然问起,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刚才我已经说过,如今天权城势微,天权归入天璇门下,一是为了庇佑,二是为了共御外侵。”

“四城本来就是共进共退,不归入天璇,难道就不能庇佑了吗?”

林羡鱼追问。费鬓一时哑口,动了动屁股,才说:“姑娘说的也是,不过若能归为一起,确实更好统一安排。”

“是吗?”

林羡鱼轻笑道:“那这么说,把三城都归入你们天璇城下,岂不更好?”

林羡鱼这句话,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但杀伤力巨大。在座的各位,在听到天璇要归并天权的时候,都已经在想天璇是否有归并四城之心。而四大天王他们知道,城主早确有归并四城的计划,不过还不到公开的时候罢啦。费鬓想了一会,缓缓说:“姑娘说笑了,你们天玑和莫悲大师的天枢各据一方,实力雄厚,为四城稳定的强力支点。但天权巨变,城中已无可战之人,为外敌入侵的薄弱环节,如今仙界三城和魔域均虎视眈眈,不得不防啊!”

“哼,说的挺吓唬人,我看外侵是假,内贼才是真!”

林羡鱼接过话说。四大天王中的老四,俏燕子善雨燕忍不住喝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个老丫头片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林羡鱼不服气,顺口回道。善雨燕年龄确实已不小,但至今未嫁,说她是老丫头片子,这话理论上也没有差错。但问题在于善雨燕一直自认貌美如花,要不也不会自号俏燕子,对于老这件事,她太忌讳了。所以林羡鱼小姑娘一句话,把人家伤的太深。“找死!”

善雨燕怒不可遏,右手往桌子上一推,桌上茶杯爆射而起,直往林羡鱼脸上飞过去。事发突然,善雨燕又是夹怒而发,林羡鱼一愣之间茶杯已到脸旁,一张小包子脸眼看就要遭殃,在座众人均失色。就在茶杯要撞到脸上之时,却突然停住,林渊出手了,他一伸手拖住杯底,快到几乎没人看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截住茶杯,一般武林高手也能做到,但是杯中热水一滴不洒,着实惊煞众人。善雨燕一时无语。林渊缓缓放下茶杯,朝善雨燕一拱手道:“家妹言语多有冒犯,还请赎罪。”

然后环顾四周,朗声接道:“各位,关于天璇想归并天权一事,两家可自行商议,我天玑不便插手。”

然后转身朝权老妇人一稽首道:“权老妇人,天字四城,共进共退,无论外侵内贼,但有冒犯,晚辈愿效犬马之劳。”

林渊一席话,不卑不亢。莫悲大师端起酒,朝林渊一举,唔了一声,一饮而尽。权老妇人朝林渊和莫悲大师一稽首,缓缓转向费鬓说:“权家虽遭巨变,但权家人尚在,天权城犹存,请费先生回禀早夭城主,归并之事,休要再议。”

大厅安静片刻,费鬓突然哈哈大笑一声:“权老妇人,归并之事,事关四城存亡,我们四位悉数全来,是因为此事已定,并非要议。”

“放肆!”

权老妇人一声暴喝:“你以为我天权城无人了吗?”

“还有人吗?那就出来比划比划。”

四大天王的老二死判官地鬼突然接话,声音犹如来自阴曹地府,让人心生寒意。地鬼缓缓起身,走到大厅中央站定,一身黑衣,黑斗篷遮住大半个脸,目如死灰。天权城左右使之一的右使范遥站了出来说:“范遥愿意向地鬼老兄讨教几招,请。”

说完亮了个招子。死判官地鬼冷哼一声,掏出判官笔,腾身而起,化成一条线朝范遥直点过去,其势之强,之冷,直教旁观众人心惊肉颤。范遥不敢马虎,迅速拔出腰间厚剑,双手平推用力一挡。只听铛的一声,判官笔直点在厚剑上。地鬼凌空一个后旋返回原处,范遥蹭蹭蹭向后退了三步,站立未稳,地鬼凌空又到,一支判官笔已到胸前,范遥脚一点地,极速后退。地鬼身形未停,判官笔如影随形。突然,地鬼手一扭动,一支钢针从判官笔尖激射而出,直接刺入范遥心脏,范遥闷哼一声,摔倒在地。地鬼并未停手,判官笔照着范遥太阳穴点去……“赶尽杀绝么?”

人影一晃,杨潇已至地鬼身边,单掌推出,地鬼只觉得一股强大掌力逼近,若自己仍然继续点杀范遥,那自己必将死于杨潇掌下,随即收回判官笔,反手和杨潇对了一掌,一静一动,一守一攻,地鬼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以多打少么?”

费鬓话未说完,人已飘至杨潇头顶,单掌拍下。杨潇刚和地鬼对了一掌,虽然占了上风,但也受损不小,气息还未调匀,费鬓掌风已从头顶排山倒海般拍下,避无可避,杨潇只得咬牙,举起双掌,用尽全力上迎。彭的一声,三掌一拍既散,费鬓已落回位置,端起桌上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再看杨潇,一动不动的呆立厅前,此刻他已经血逆流,内脏俱损,不敢有半丝动弹。林渊快速奔至杨潇旁边,拿出一颗药丸拍入杨潇口中,杨潇还不能说话,感激的看了林渊一眼。天玑城的救命药丸,四城闻名,只要不死,服了就死不了。林渊又走到范遥旁边,俯身在范遥心窝连续点了几下,封住经血,稍一用力,钢针被逼出体外,林渊也给范遥服了一颗救命药丸。一转眼,天权左右使双双受伤,不可再战。林渊转身朝四大天王扫了一眼,朗声道:“林渊愿和各位切磋切磋。”

对于年轻又低调的林渊到底有多少斤两,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但从刚才他接善雨燕茶杯漏的那一手来看,绝对不可轻视,能避则避。费鬓清了清嗓子道:“林城主想切磋,费某可随时奉陪,”说完转向权老妇人:“但是,天权要请天玑帮忙,天权没人了么?”

权老妇人一时无话。权家巨变,城主权衡夫妇、大少爷权志文和众多高手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天权城确实拿不出可战之人。林渊站在一旁,若无权老妇人首肯,他也只能算是局外人,硬要插手,那就是公然和天璇过不去了。费鬓哈哈一笑,又问了一句:“天权无人了么?”

“谁说天权无人了?”

突然,门外传入一声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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