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没落在自己女儿身上，而是齐刷刷看向了站在女儿身后穿着浅蓝锦袍的小少年。青鱼福了福身，“女儿见过爹爹，娘亲。”

沈不器跟在青鱼后头，躬身行礼：“不器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外祖父和外祖母这个称呼一出，年纪越大越发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国公还好，定国公夫人差点没能绷住。“鱼，鱼儿，你这是······”又闹得那一出啊！“娘，您先前不是还跟女儿说膝下无子总是不美，最好是能过继一个孩子。这孩子不就来了吗？”

定国公夫人：“······”我那是想让你好好挑一挑，最好再带来让你爹掌掌眼，谁能想到你能不声不响就把儿子给定了！但这话不能当着在这里说。定国公轻咳一声，“这是沈家哪一支的孩子，这名又是谁给取的？”

“回爹爹的话，孩子不是沈家的，是女儿自己出门散心的时候捡回来的，名字也是女儿给娶的。”

这下子定国公也不淡定了。他看看大女儿，又多打量了几眼面前的便宜外孙，“不器，你走近些。”

沈不器抿抿唇，走近了几步，“外祖父。”

也是第一回被人喊外祖父的定国公：“······”他带着几分审视看着面前的孩子。当了这么些年的定国公，更别说当年打天下的时候他还杀过不少人，这一身气势自当是少有人能及。眼看着这孩子在他这份气势下依旧能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阮青城的眼里这才多了几分满意。“不错！”

虽是捡来的孩子，倒也算得上一块璞玉。“可有读书？”

“回外祖父，念了一月的书。”

“一月啊，”阮青城看了眼坐到下首开始喝茶的大女儿，“都念了那些书？”

“《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现在在学《声律启蒙》和抄写三百千。”

定国公闻言顿了顿，“用了一月你就把三百千给背过了？”

“请外祖父考教。”

考教了几句后，定国公才算是真的相信这孩子确实已经都背过了，而且背得还很熟。一个月之内就能背会这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算了不得了。他脸上又多了几分满意。大女婿年纪轻轻就去了，他既心疼，又觉几分愧对。现在见面前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倒也有几分状元之才，以后鱼儿说不定还能当状元的娘。也算是弥补了些许遗憾。想到这，定国公拍了拍这孩子肩膀，这才算是承认了自己这个外孙，“去外头玩会吧。外祖父跟你娘说说话。”

“是，不器告退。”

等人出了门，青鱼眉眼弯弯看向高坐上手的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爹娘，女儿这儿子还不赖吧？”

“算你有几分运气。”

定国公夫人在一旁看着夫君考教，能让夫君满意，她自然也满意，见女儿得意的模样忍不住笑骂一声，“方才那孩子在娘也没好接着问，这孩子你打哪捡的，身份可曾摸清楚了？”

“这点请爹娘尽管放心。”

青鱼接着就把便宜儿子之前的遭遇和她打听到的原原本本说了一番。“那个崔娘子实在可恶，”定国公夫人听得脸色含煞，忍不住拍了下桌子，看了眼外头的小身影，“这孩子也是可怜，好在遇上了鱼儿。”

“所以我说有缘嘛。等不器日后读书有成考取功名，就让那崔娘子后悔去吧。”

“是这个理。”

定国公脸色缓了缓，“那个姚文彦是有真本事的，要不是因为一些事错过了今年的科举，说不定已经中进士了。你既不愿和离，那就让不器，还有那个沈念之，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切不可懈怠了学业。”

“女儿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