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放下！”

王征再次狠狠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语气中充满了愤怒。“江燕把这些照片放上网，不就为了让大家看吗！”

谢骏昊用一种不屑的口吻说道。“我说了让你放下！”

这次王征提高了嗓音，显然比之前激动了许多，甚至有站起来抢过谢骏昊手里照片的冲动。谢骏昊一把按住了这个才刚成年的“孩子”，那张本来稚气未消的脸上此刻却呈现着一种不应该在他这个年纪出现的狠辣。王征还在挣扎，妄图挣脱谢骏昊的控制，想要夺下那些照片。“这对你很重要吗？”

颜一寒略带不屑地说道，“江燕对你来说，是母亲还是……”“闭嘴！”

王征的表情更加狰狞，“不准你们说她！”

颜一寒和谢骏昊对视了一下，看来他们的猜测没错，在这对“母子”身上确实隐藏着更多的秘密。“20年前，你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城，但是，不知道是你的运气好还是不好，你被带到了一个远离你家乡的地方，跟随着与你毫无血缘关系的‘母亲’一起生活，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你对‘母亲’愈发依赖，有一天，当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不仅没有难过，反而心中窃喜，因为你知道自己终于有机会跨越血缘的鸿沟……”“住口、住口！”

王征再也听不下去了，“不要再说了！”

“当你发现自己并不是江燕所生，就不在控制自己的感情，接下来，你和她的关系就发生了令人不齿的转变！”

颜一寒继续说道。“不要说了！”

王征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其实，你也是受害者，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改变了你的人生，”颜一寒放慢语速，缓缓说道，“即便你得到了更好的物质条件，但是却失去了正常的生活环境。”

“你懂什么？！”

王征反驳道，“我过得怎么样，你怎么知道？说我的生活不正常，你们过得就正常了吗？在你们这些俗人眼里，只要是你们看不惯的，就都是不正常吗？”

“那你认为黄岩和江燕的关系又是怎么样的呢？”

颜一寒要让王征说出他心里的话，撕下他平日里的伪装。“黄岩？！”

王征说到这个名字时，语气中明显多出了憎恶，“他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吃软饭的骗子！他骗了江燕！”

此时的王征已经改变了对“母亲”的称呼，“你们知道他和多少女人有关系吗？江燕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告诉她，黄岩是个感情骗子，她还不相信，说我是嫉妒，呵呵，我会嫉妒一个骗子？”

王征有些懊恼地说，“本来，她在网上和人聊天儿，开始就是为了解解闷儿，毕竟王立东常年不在，我要上学，也不能天天在家，我能理解。可是，就是这个黄岩，都是他，他给江燕留言，随时跟她聊天儿，花言巧语地骗她，后来还约她出去见面，一步一步设计好，骗钱不说，还……”王征的眉头越皱越紧。“你是不是警告过黄岩？而且，还跟踪过他们？”

王征看看颜一寒，“我跟着江燕，是不想她再被那个混蛋骗下去！我警告那个混蛋，是不想他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别在骗财骗色！”

最后“骗色”这两个字，王征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不再出现在你们的生活里？你指的是你和江燕的生活，还是你、江燕和王立东三个人的生活？”

“你们都已经把我带到这儿了，也知道了我的身世，还有必要这样明知故问吗？”

王征语带轻蔑地说道。“你和江燕之间确实有悖伦理。”

“伦理？呵呵……”王征冷笑道，“什么是伦理？不过是你们这些俗人嘴里所谓的道理，王立东常年不回家，他真的只是在外挣钱养家吗？哦，对，他是挣钱养家，不过不只是一个家！黄岩又怎么样，吃软饭，但凡有点儿钱的，都不放过，什么年纪长相，一概不顾，只要能拿到钱就行，鸭子就是鸭子，还偏要把自己当成情圣，真是可笑！”

王征说着看向面前的两名警察，“你们口口声声什么大道理、伦理，现在那么多潜规则的事儿，你们怎么不去管？”

“你一直都在说王立东的问题，说黄岩的问题，难道你没觉得问题最大的人是江燕吗？”

颜一寒看着王征执迷不悟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惋惜，他在这个年纪本该风华正茂，现在却被偷换的人生和畸形的家庭扭曲了命运。“有问题的是王立东！是黄岩！她怎么会有问题，她只是太傻太善良了，一直在被那些混蛋欺骗……”说到江燕，王征的语气里都是怜爱，在他的心里江燕仿佛就是个纯情玉女。颜一寒轻轻地摇摇头，她看看谢骏昊，那眼神似乎是在问，这孩子难道真的这么痴迷于江燕吗？这样的反常情感，你能理解吗？谢骏昊心有灵犀地轻轻点点头，给出了答案。颜一寒轻叹了一口气，她既像是在为面前这个大男孩儿感到可惜，又想是在感叹自己实在难以领会江燕的“独特”魅力。嗡嗡 嗡嗡，颜一寒手机微信的震动提示响了，信息是迦铭发过来的，原来他在监控视频里有了重大发现！她把手机拿给谢骏昊看了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瓶水，拧掉瓶盖后，递到王征面前，“喝点儿水吧。”

王征接过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了。“看来你是渴了，”颜一寒拿过瓶子，“估计你也累了，先吃点儿东西吧。”

“你们什么时候让我走？”

颜一寒没有回答他，而是让警员拿了一份饭进来，叮嘱对方，看好王征。随后，她就和谢骏昊离开了讯问室。“你能理解这孩子的‘痴情’？”

“痴情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痴起来可是无法自拔的。”

谢骏昊很正式地回答道。“唉，还是少不更事啊！”

颜一寒显然没有理解谢骏昊话中的全部含义。“你饿不饿？”

谢骏昊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王征的个案绝对不是个好例子。“先去看看迦铭的重大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