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先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很有可能！”

李师群立刻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青木武重。“毕忠良和陈深是生死之交，一旦车上的雷酸汞爆炸，那陈深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要是这一切都是沈飞做的，不仅能实现自己的目标，还能挑拨毕忠良和陈深之间的关系，嫁祸毕忠良！”

“沈飞又是郑耀先的学生，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和郑耀先搞出来的！”

李师群说到这里，就立刻想到了毕忠良刚才和他说的话。“青木先生，这一次的刺杀情况，和当初沈飞在金陵刺杀的情况着实有相同之处！”

“判官以狙击著称，当初皇军拿下金陵的时候，他们就制造了不少的案件！”

“几乎每一次都是一枪毙命！”

“可连续两次失手，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

李师群说完，渡边一郎就皱了皱眉头。要是按照李师群的说法，沈飞确实有最大的嫌疑。“青木先生，整个事情我计算过，每一个环节都设计的相当巧妙。”

“狙击手在开枪之后，先杀掉了四个宪兵，而后面的宪兵赶到万源酒店的时候，最多也就一分钟的时间！”

“不到三分钟，敌人就伪装成宪兵，乘坐陆军医院的救护车离开！”

“我们发现破绽的时候，他们也不过离开不到五分钟！”

听到渡边的话，青木武重已经肯定，能设计出这么复杂精妙的计划，对手只可能是郑耀先。只不过，他对于李师群的话，却保持着疑虑。他看着李师群，直接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证据呢？”

这下子，李师群就愣在原地。这也是整个案件最难的地方，没有证据！青木武重想了想，他紧接着又指出了李师群推理中的一个漏洞。“还有，你怎么就认定，两次的狙击手就是判官？”

“而且，之前金陵的刺杀案件和这一次怎么能相比？”

“这一次发生的事情，显然比之前金陵的刺杀要周密的多！”

青木武重有自己的判断，上次金陵刺杀是他故意撒下的鱼饵。现场的情况也能得到印证，金陵的刺杀郑耀先确实有些仓促和准备不足！李师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青木武重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脏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冒失了。“青木先生，你的意思是，沈飞没有嫌疑么？”

听到这里，青木武重摆了摆手。作为土肥圆的助理，上一任的特高课课长，青木武重比李师群想问题要深刻周全的多。“不不不，我不是说沈飞没有嫌疑！”

“我想说的是，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有嫌疑！”

说着，青木武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李主任，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

“你刚才的一切推理的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

“你的这个基础，真的有这么牢固么？”

青木武重的话，顿时让李师群大脑一片空白。他仔细的回想之后，心中不禁一愣。“看样子，你应该明白了吧！”

“你刚才的推理，完全是建立在毕忠良和沈飞生死之交的关系上！”

“这种关系，真的有这么牢靠么？”

所谓的生死之交，在背后捅刀子的情况，青木武重见得太多了。而且，当初在金陵刺杀事件发生之后，沈飞就曾经对毕忠良进行过有罪推论。青木武重虽然最后放了毕忠良，可从那之后，他对毕忠良产生了怀疑，而且程度一点也不比沈飞低。毕竟，当初特别行动处的人严密地看守着沈飞，反倒是疏忽了毕忠良。“还有，你刚才考虑问题的时候，只着眼于局部，把一个问题无限放大，反倒是忽略了全局！”

“你根本没有把接下来汪芙蕖的死一起考虑进来！”

说到这里，青木武重的目光转向了渡边一郎。他立刻让渡边一郎在沪市地图上标注出来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青木先生，我已经询问了周围所有的宪兵，这就是根据的说法描绘出的敌人撤退的地图！”

“他们从万源酒店出发，在离开后不久，就直接朝法租界而去！”

“我当初也是根据这个情况调集人手搜捕的！”

看到眼前的撤退路线图，李师群就猜出了青木武重要说什么。要是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事情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李主任，从地图上看，汪芙蕖死亡的位置和我们追击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

“所谓的撤退和汪芙蕖被杀，难道不可能是敌人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么？”

面对青木武重的提问，李师群不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汪芙蕖遭遇刺杀的地点是福安里134号，还是汪芙蕖临时改变的主意选的地点。不管是不是计划，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有人提前布控！而他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没有得到汪芙蕖遇刺消息之前的分析。“青木先生分析的对，师群佩服！”

看着李师群战战兢兢的样子，青木武重一脸的严肃。他的分析和判断完全理清楚了整个计划的脉络。但即便如此，谁是卧底他心中依旧没有头绪。“除了市政大楼的爆炸狙击，敌人分明还有后手准备！”

“这是郑耀先一贯的作风！”

“只不过，既然有后手，为什么还要往车上放炸弹呢？而且还在那么显眼的位置？”

青木武重的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在他看来，郑耀先从来不会制定多余的计划，他这么做，肯定有深意！很快，他就猜到了唯一的可能性！“或许，从一开始，整个计划就不止一个目标！”

“车上放炸弹这种看似多余的计划，实际上就是为了栽赃嫁祸，扫除潜伏的障碍！”

青木武重低声的自言自语道。现在，他已经开始重新审视和汪芙蕖轿车相关的人。青木武重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检查明楼的车，是沈飞提出来的，他确实有嫌疑！”

“但毕忠良阻止陈深，还让沈飞亲自去检查，他也有机会！”

“还有，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陈深自己自导自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