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就是王员外家儿子大婚那天,刚入门的儿媳妇,投井了。王家最开始是打算隐瞒这件事的,不过后来女方那边见到了回门的日子也没有看到人回门,也就上门探听了一番,王家刚开始囫囵打发了,等后边女方觉得情况不对劲,最后两家差点没有打杀起来。亲家没有做成,倒是变成了仇家,最后王员外还是托了吴县令的关系,这才将这件事情压下去,据说赔了良田数十亩亩。王员外算不得那种土豪恶霸,不过作为同心镇唯一的书香门第人家,经过漫长的积累,良田数百亩,各种产业,再加上的族人有外边做官的,倒也不容小视。也因为如此,嫉妒的人难免还是有的,免不了在后边嚼舌根,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不由四处流传。有说王家那新建的宅院不干净,那新媳妇是恶鬼给魅了,这才投井自杀的;有说王家那公子房中之事不走寻常路,将那新媳妇给逼死的;有说那新媳妇不是黄花闺女,王家恼怒,给丢井里的。反正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王家虽然恼怒,可这些人都是私下偷偷流传,也很难管,也没有法子管,毕竟怎么都是乡里乡亲,总不可能带着家丁上门灭口吧!只不过这样的流言半个月之后戛然而止,因为同心镇第二件大事发生了。一袭红衣嫁纱女鬼在同心镇出没,有几户人被这红衣嫁纱女鬼光顾过,虽说没有杀人,可这几户人家家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大病一场。镇上众人推测这红衣嫁纱女鬼,应该就是王家那刚进门媳妇变的,如此一来哪里还敢再说她的坏话。每逢月圆之夜,这红衣嫁纱女鬼似乎就会出来活动,每当这个时候,同心镇都陷入一片死寂之中。王家员外也请了道人来做法事,只可惜道人非但没有将那恶鬼驱走,反倒是被戏弄了一番。如此折腾了几回,请来的道人似乎都不顶用,再加上王家除了那位大公子自从新媳妇投井自杀之后,精神就一直萎靡之外,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王家也就放弃了。或许是收到闹鬼传言的影响,近大半年的时间,外人似乎都不怎么愿意来同心镇,平日子常走动的一些亲戚朋友也是如此。就算是同心镇的村民外出,其他县镇之人,也避如蛇蝎。这对于同心镇的居民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在交通相对闭塞,各方面都自给自足的同心镇而言,倒不是特别大的问题。今天,同心镇来了一个道士,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游方道士,只不过年轻、俊美了一些。穿着一身不是特别合身的道袍,背着道士标配的桃木剑,拿着一柄长幡,上边书写着降妖除魔四个大字。“你说这道士,秀美的不像话,比我家大姑娘还要漂亮,还有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哪里能降妖除魔,不会是下不田,种不了地,出来忽悠人的吧!”
李大婶是同心镇有名的悍妇,长得三大五粗,平日最看不惯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偏生这位道士比小姑娘还要秀美娇气,反倒是起了兴趣。“哈哈,李大婶你家那姑娘,别说这么俊美的道士了,比我家那铁蛋都要壮实,笑死我了!”
人生若是无知己无对手岂不是可悲,李大婶显然不是可悲之人,他有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对门的张大娘。从李大婶嫁入同心镇那一天起,对门的两个女人似乎就不怎么对眼,年岁痴长几岁的张大娘颇有倚老卖老的味道。李大婶偏偏是那种吃软不吃硬,两个人就杠上了,这一杠上就是十多年过去了。不过就同张大娘说的,李大婶的那个宝贝女儿,或许是因为李大婶的基因太过强悍的缘故,和她如出一辙,三大五粗,种田那是一把手。倒是李大婶的两个儿子,反倒是像老爹,单薄纤瘦的身板,感觉风一吹就会被风吹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李大婶恼了,或许是因为长得和她想过想象,或许是因为自家女儿确实勤快孝顺,她最心疼自己这个女儿,反倒是两个天天外边厮混的儿子不怎么待见,可如今自家闺女都要到二十了,还没有人上门提亲,不知道多少个夜晚里,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娘,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张大娘的儿子从屋里走出来,见对门李大婶眼睛都要赤红了,赶忙拉着自己老娘回屋。开什么玩笑,李大婶家那口子当初被那屠夫王欺负的时候,李大婶抄起他家的菜刀冲到王屠夫家,平日里一脸横肉被称之为屠夫王的汉子,愣生生被那菜刀架在脖子上,大气都不敢出。要不是周边邻里出来劝架,搞不好就出事情了,也因为如此,李大婶一战成名。“就不吵啦!哎,真是无趣!”
驻足的俊美道士,见那张大娘偃旗息鼓,摇着头、叹着气一副可惜的神色。“你这道士懂不懂事,人家不吵架你不劝架就算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大婶不乐意了,合着你当我们是猴子,看猴戏呢!“劝架多没意思,吵架挺好玩的,你说呢!”
俊美道士笑了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这道士!”
俊美道士这一笑,反倒是恼了李大婶一个大红脸,说起来李大婶年轻的时候,其实也喜欢这样白白净净秀美的男人。“大婶,你们这镇上是不是闹鬼啊!”
俊美道士似乎没有看到李大婶闹了个大红脸,一副跃跃欲试的问着。“怎么道士,你想来抓鬼,还是算了吧!这段时间不知道来了多少个道行深厚的老道士,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想来抓鬼,道士你那块破布上写着什么来着?”
在李大婶看来,想要抓鬼怎么也要有点道行,这小道士俊美是俊美,可抓鬼又不是讨媳妇,俊美有个屁用,那些胡子都花白的老道士都没有办法把那女鬼拿下,跟别说这小道士了。李大婶的脑回路也颇为跳跃,立刻就关心起小道士那长幡上的字来,对于他们这些乡下妇人而言,能够认识自己的大名就不错了,其他的字自然是字认得人人认不得字。“抓鬼是技术活,可不是三大五粗就能够抓到鬼了,再说了那些所谓的花白胡子道士都不过是冒牌货,我可是真正抓鬼行家,至于这幡上的字是降妖除魔。”
小道士一脸自信,没法子谁让自己是桃花精,后背背着一柄成长了数万载的桃木,别说一般的恶鬼了,就算是金丹境的鬼修被自己一剑斩下去,估计也要魂飞魄散。小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同姜尘分别之后的叶蓁蓁。叶蓁蓁同姜尘离开之后,四处闲逛着,想要找鬼怪来斩杀,可要知道儒家学宫遍布九州各处,真要有什么恶鬼、邪魔,早就被儒家学宫的大儒给镇压了。同心镇这红衣嫁纱女鬼,算不上为害一方,也因此名声不显,也就在附近乡镇流传,甚至不少乡镇都觉得不过是编造出来的谣言罢了!“我说小道士,就你这小身板,还降妖除魔,下次取了媳妇能不能降住媳妇都是一个问题。”
李大婶将自己的目光落到小道士的纤细单薄的腰肢上,调侃着。“李媳妇,你以为大家都和你家汉子一样喜欢三大五粗的啊!人家要娶娇滴滴的小姑娘,小道士,我有一个孙女,今年二八,那模样俊俏,性子也柔,要不嫁你怎么样?”
张大娘忍不住又出来拆台了,作为冤家对头就要有冤家对头的觉悟。“我呸,老娘怎么了,老娘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老娘我能生养,就你那孙女,满脸麻子,还敢说俊俏。”
李大婶不敢了,挺了挺已经下垂得厉害的胸膛,一脸不屑的怼了回去。“李家媳妇,你说我这个老不死的可以,可不能胡乱说我家孙女,不然我和你没完。”
张大娘不干了,自己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李家媳妇损自己,可自己的孙女还待字闺中,什么一脸麻子,这要是传出去下次怎么嫁人。“张大娘是你先拆台的,可不怪我。”
李大婶态度不由软了下来,没法子刚刚一下子说错话了,就同张大娘说的,坏了人家姑娘的姻缘可不行。别看两个人天天拌嘴吵架,可是两家人的关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坏,两家的汉子还时常邀着去喝酒。当然要背着两个女人,否则唠叨个没停,也是头大。“我还没打算讨媳妇,不过能不能和我说说那女鬼的事情?”
小道士摇了摇头,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能够看猴戏看一天呢!不行,自己可是为了女鬼来的,本来自己不往这个方向走的,就是听说这里闹鬼才来凑热闹。话说自己要是镇压了女鬼,也不知道那员外能给自己多少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