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牙人还是做了解释：“娘子你有所不知，有的是家里孩子太多了，就会送到牙所卖掉。有的是本身想要找一个牢靠的东家……毕竟长工也好，短工也罢，那都是不稳定的，如果能找到一个好的东家卖身。东家不仅会解决他们的个人问题，他们生下的孩子，也基本能继续他们的身份，在东家做活。”

楚清歌懂了，原来是一次卖身，终生包括后代，都有了着落。只是——找到好的东家，就跟买彩票一般，且一旦为奴，生命都不能自主，哪怕看上去，好像是活得更好了。但万一东家出事，卖了他们呢？所以人还是应该要追求自由的……哪怕会因此死亡……不过，这只是她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别人的想法，她不干预，于是她问：“这样的壮丁多少钱？”

“二十两！”

牙人说，“这是一口价了，原本他们都是卖三十两到二十五两的，但娘子你做事爽落……”“他们会功夫吗？”

楚清歌问了一句。牙人愣了一下，刚准备说，这功夫不是谁都会的，一个脸上脏兮兮的胖丫头，就冲了过来。“娘子，我会，你买我吧！”

“嗯？”

楚清歌看向突然走来的胖丫头，发现对方看上去应该只有十三四岁，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破布。如果不是头上扎了两个辫子，楚清歌都不能判定对方是女孩。“铁丫，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牙人看见这个女孩，顿时流露出一丝嫌弃，“每次都惊扰贵客……”“没关系。”

楚清歌看向这个胖丫头，“你叫铁丫？”

“对。”

胖女孩点了点头，面色偏黄黑的脸上，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你刚刚说，你功夫？”

楚清歌问。胖丫头还没回答，牙人就先一步道：“娘子，你莫听这丫头胡说，她才不会什么功夫，她爹是个打铁的。前些年，打仗，被征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她又特别能吃，她哥嫂养不了她了，就把她送来……”“我会功夫。”

叫做铁丫的胖丫头，着急的看向楚清歌，“我爹教过我的，打铁的三十二种功夫！”

“……”楚清歌和牙人都沉默了一下。牙人按住头上青筋，“我们说的是打人的功夫，不是打铁的功夫，快回女眷那边，别让我打你！”

老实说，牙人也挺想把铁丫卖出去，当初这丫头的哥嫂五文钱卖掉她，他们牙所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结果这丫头被买走三次，三次都遭遇了退货。买主们宁愿违约赔钱，也要把铁丫送回来，因为他们根本养不起铁丫，这丫头太能吃了……哪怕她的力气也很大，干活也很给力。但还是不划算啊。牙所开始，还能借买主退款的钱，赚点买主们的违约金，但多几次后，铁丫的名声就传出去了。要不是铁丫还算自觉，在牙所时，会帮着干很多活，他们牙所早就把这能吃的丫头赶出去了。“这位娘子是所里的贵客。”

牙人警告铁丫，“别做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