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六郎闻听此言默不作声。此后几日,崔六郎本想和白衣道人一同浏览泰山风光,但碍于道人才刚恢复过来,还需静养稳定魂魄,便只得一人在泰山各处瞎逛。 泰山玉皇顶,泰山诸峰之首,崔六郎此时正坐在一个松树枝上,欣赏金乌归海。 落日光霞今犹在,昔年青梅尽酒觞。崔六郎遥望此景,不禁想起自己前世父母,心中还希冀他们也转生此地,他日或许还能得见,哪怕形同陌路。 崔六郎刚想畅思往事,却听到树下有人开口发问,“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之前没见过?”
崔六郎寻声看去,发现树下此时多了个小女孩,小女孩湛蓝绸缎作衣,又外笼白纱,此时余晖沾衣,好似身着七彩流云。 “我是谁你都不知道,回去问你父母。”
崔六郎见这小女孩不似寻常百姓,心中就多了几分忌惮,便想骗她离去,自己好偷偷溜走,免得再惹出麻烦。 “这山上的人我都认识,你到底是谁?”
“都认识?那你知道老康吗?他和我是铁磁。”
“老康?你说的是康元帅吧,那可是泰山十帅,他能认识你?你快说你是怎么闯到此处的?”
小女孩见树上的男孩油腔滑调,没有半分仙家之气,便将崔六郎当做闯入此地的外来野修,边说边拿起石子向树上丢去。 “我真的是老康请来的,我还有位师兄此时正在他府上,若你不信,找老康一问便知。”
崔六郎此时一脸苦恼,心想我就这般不堪,怎么是个人都想踩我两脚。 “小鬼,你又想骗我离开,你好借此逃脱对吧?”
“你怎骂人呢,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你怎么一句也不信。那好,那我现在就走,你别烦我了。”
崔六郎说完便起身跳到地上,瞟了一眼身旁的小女孩,见那小女孩一脸得意,便有心捉弄她一下,心意已决,便假作不幸下树崴到了脚,语带哀怨道:“都是因为你,我的脚好疼呀。”
小女孩见崔六郎满头大汗,还抱着一只脚痛苦哀嚎,便有些不忍,赶忙上前察看。 崔六郎见时机已到,一个扫堂腿便放倒了上前察看的小女孩,这也算报了刚刚的石伤之仇,而后有向倒在地上的女孩做了个鬼脸,便飞奔下山。片刻功夫,便已无影无踪了。 等崔六郎跑回洞府后,将刚刚发生之事,语带自豪得告于白衣道人,边说边展示自己那招举世无双的扫堂腿。 白衣道人见崔六郎那洋洋自得的模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崔六郎对此却十分自豪,便抬头挺胸走到白衣道人身旁,以一副先师尊长的口吻说道:“老白呀,你看像我这样,就很值得你学习,以后我两行走江湖,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好点。”
“崔小道友,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杰,暗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都如此步步为营,确实了不得呀。”
白衣道人见崔六郎那张狂模样,便语带嘲讽道。 “得,我和你没什么共同话题,以后我们两就各论各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得答应我件事。”
“何事,要是请我帮你应付那女孩父母寻仇,那就请崔道友免开尊口。”
“哎,就是这事,我打她之前已经和她提过你,说你是我师兄,这事不管你接不接,最后都会落到你头上,所以我的好师兄,你就帮帮我吧。”
崔六郎边说边抱起白衣道人的袍袖不停地摇摆。 “偷吃的时候记不起我,挨打的时候想拿我垫刀,你觉得这样能行吗,我的好师弟。”
白衣道人拨去附在袖上的爪子,义正辞严道。 “那行,你可以看着我被寻仇的人打的遍体鳞伤,到时候我肯定要赖在你身边,让你给我喂水喂饭,要是这样也不错。”
白衣道人听此,沉思良久,闭目言道:“做错了事自当受罚,但这是我三仙岛的家事,别人无权干涉。”
崔六郎此时一脸怅然,心想有这样一个护短的师兄真好,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漠,但人是真不错,要是他能改了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才更好。 日尽西山,晚风收卷云何处;雁伍北行,游子莫怨归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