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老杜就赶到医院。两部车出发往银行而去,大斌开爸爸的座驾带妈妈,吴思却上老杜车。“杜伯伯也没叫个人开车,昨晚又加班了,很累吧?”
看着眼睛通红的老杜吴思关心一句。“没事,难得有机会加班,这都多少年没碰上了,大家伙兴奋得很。开车更是小菜一碟,伯伯平生唯一爱好就是摸方向盘,开上车就是最好享受。”
“还有坐公共汽车。”
老杜一愣才哈哈大笑:“你也知道伯伯这点糗事。”
“妈妈当笑话讲给我们听的,你们这一代真是可怜。”
“没事,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好日子来了?只要你爸爸能醒来,天大的事伯伯跟你们一起担着。”
“谢谢伯伯了,妈妈说你是爸爸唯一靠谱的朋友。”
“那是,我们亲兄弟似的。谁真的不开眼欺负你们,伯伯剁了他。伯伯也是有一帮老伙计的。”
老杜被吴思几句话就撩起壮怀激烈,还转头神秘一笑。“伯伯,这家银行经理你认识吗?”
“多年老朋友了,我跟你爸认识他时还是一个分理处小经理,一步步走上现在位置差不多就是我们的贡献促成的。我早上约他电话里没详细说,只说见面再聊,应该有什么内情。”
确实有内情。银行卓经理很热情接待一行人,来不及多客套就苦笑:“我们银行也没办法,谁不同情吴总的遭遇,况且我们多年业务关系也是老朋友了。没想到公司突然就转走几个亿,还是一家从来没业务联系的新公司,马上触发我们的预警系统把账号冻结了。吴小姐吴太太,这其实是一种保全措施,对你们只有好处没坏处,钱在银行里总比不知道跑哪里去要安全是不是?”
“冻结了多少钱?”
吴思问。“八千多万吧。其实也就是个零头,你爸在我们行借款有十来亿,虽然有抵押,但要是有什么事也是个麻烦。”
“能告诉我钱转哪家公司吗?”
“都在上面,叔叔开次后门,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卓经理递给吴思一张打印纸,看来是个有心人。“那就谢谢卓叔叔了,我们先告辞。”
“行,有事尽管来找我,也替我问候你爸爸,这两天天我去看看他。”
出银行母女俩聚老杜车上,仨人交换意见更加明白肯定有鬼。“伯伯认识这家公司吗?”
老杜接过吴思手上纸张扫一眼:“不认识,北京这种公司多如牛毛,现在钱还在不在那里都难说。”
“那就去他爸公司,我倒要问问姓李的怎么解释,就是龙潭虎穴今天也要闯一闯。”
“行,哪有那么多龙潭虎穴。”
活虽如此,到外面老杜对两辆停路边的中巴车招手,车就跟上了。“一帮原来老厂的老伙计,对你爸感激得很。打架不行、壮壮声势还是可以的。”
老杜说的轻描淡写,吴思眼泪唰的流下……这是真朋友!仨人加上大斌、后面乌泱泱跟着一大群,来到一栋巍峨的大厦。要不都是老头老太太,路人真会以为是尖沙咀南哥重现江湖。斌哥要是留一头长发就更像了。“怎么还在这里?”
吴思疑惑,这里小时候来过不少次。“你爸来北京就买下的,后来被政府收走。他出来后不久就重新拍回来,算是一种纪念吧。”
老杜解释。“那位姓周的贱女人就是这里的大堂经理,你爸好本事,人家卖楼还倒贴一小姐。”
妈妈刺一句,吴思只能苦笑摇头。挤满两部电梯来到公司楼层,保安居然拦住众人,老头老太太一拥而上大叫“买房不行?”
、“我们是业主。”
瞬间冲破防线,看的吴思又是一阵苦笑。李总闻声也冒头,后面居然跟着昨天到医院要钱的那帮人。“姓李的,我问问你,公司钱你转哪去了?”
妈妈先声夺人。“啊,这不是吴太太吗,不,前太太。你现在没资格问这个吧?”
前太太被一口气噎胸口。“那我这个现女儿有资格问吧?公司的钱为什么打到这家公司?它跟公司什么关系?有合同吗?”
吴思扬扬手上纸张。“对,这是吴总大女儿,她就有资格问。”
“哪个白眼狼转走的钱?是不是你这个总经理?”
“李家小子,没有吴总你有今天?要不要我问问你妈你爸?看看生的什么狗崽子。”
“是不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我呸,吴总还在呢。是不是看吴总没醒来就想侵吞产业?大伙答不答应?”
“不答应,坚决不答应。”
差点举起手高呼。一时群情激昂七嘴八舌,轮李总噎住了。“谁、谁侵吞财产了?那是正常业务往来。”
“合同呢?谁签的字?我爸爸躺医院里,谁有权力调动这么大笔钱?”
“我怎么知道,会计又不是我?”
“会计呢?姓周是吧,叫她出来说清楚。”
吴思声音越来越严厉。“她生病住院呢,好几天没见到人了。”
“你骗鬼呢,这前天转走的钱,会计不在谁能转钱?各位,你们来要钱的吧?听清楚没有,我们公司不是没钱,是有人监守自盗,乘我爸爸没在把钱偷走了。这位就是公司的李总经理,我爸爸不在就是他负责,钱去哪里了他最清楚,你们找他要吧。我就是一学生,我可没钱,要不你们上法院起诉也行。对了,杜伯伯,帮我报案,就说公司被盗几个亿,让警察来抓人。”
好整以暇拍拍手作势要走。李总也是个草包,被吴思一连串诘问还要报案搞乱马脚,加上要钱一群人投来的惊异眼光,立马大嚷:“我也没钱,我就是一打工的,谁有钱找谁去。”
“你是打工的对吧?按照民法规定,在财产所有人因故不能履责期间,第一顺位继承人有权替为行权。鉴于你严重失职,我代表我爸爸宣布:你、被、停、职、了!大斌,看着他收拾个人物品,搬出总经理办公室,不走就把他扔出去。”
民法是怎么规定的她其实也不清楚,反正唬人谁不会?果然那帮老爷爷老奶奶听说法律都怎么说,顿时来劲,一片口水喷李总脸上。“对,爸爸起不来大女儿就是家主,自古以来都是这个理。”
“哪个伙计不听话就乱棍打出去。”
有人都撸胳膊挽袖子了。“是,吴总。”
平头浩南哥人狠话不多,立马泰山压顶般向李总逼过去。李总急怒攻心,嘴唇哆嗦指着吴思:“你、你,停职是吧?我不干了,我走,看你怎么死。”
“不劳挂心。杜伯伯,叫几位大爷临时充当保安,从现在开始,没我的命令准出不准进。公司部门经理以上人员到我爸爸办公室开会,谁带路?”
立马有机灵的前面带路。她连爸爸办公室在哪里都不知道呢,也不知道能容下多少人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