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妹妹,日后若是风华再问起关于我的事,你就一概说不知道就好,可晓得了?”
以绝后患还是嘱咐玲珑一句为好。“哦,好的。”
玲珑乖巧地点头答应着。林念看到乖巧可爱的玲珑莞尔一笑,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准备掉头回屋。“哎,念儿姐姐,你不喝点风华公子带来的梅子酒吗?风华公子说梅子酒煮着也很好喝的。”
玲珑出声拦住。林念轻瞥了一眼梅子酒,暗自切了一声,而后道:“我不喝,我怕有毒,妹妹你也少喝点儿。”
说完不顾满脸疑惑的玲珑独自走进了屋。当晚,夜深人静。林念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中被一个开门声惊醒了,她以为是紫云,便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可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她意识到不对,唳地坐起,在黑暗中摸到了床头桌几的火折子,点亮了一旁的蜡烛,然后循着血腥味找去,结果一看……“啊!”
她捂嘴尖叫,好在叫声不大,并未吵醒旁人。“刺杀我的人……还没走远,你,你是想继续引来……他们吗?”
靳华躺靠在外间的门上,左肩被剑刺中正往外渗着血,他嘴唇惨白,如此虚弱也不忘调侃她。林念听后,将蜡烛凑近了才瞧仔细,靳华此时受了很严重的伤。她连忙放下蜡烛撕下中衣的一角给他包扎止血,一边包扎一边还嘴里不饶人道:“我看你被刺杀就是活该,谁让你好好地西凉国侯爷不当,偏偏跑到我们兴元国来搅弄风云的?”
听到林念如此说,他一点不惊讶,反而勾嘴笑了笑说,“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可不可以不语言攻击我了……咳咳。”
林念包扎完,见血是止住了,才暗自松了口气,检查他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口,随后不情不愿答,“好。不过,你不是武功挺高的么,怎的还会被伤成这样?”
靳华捂着左肩林念刚包扎好的位置,将身子往上挪了挪,使整个背都靠在门上,才答着,“我武功再高,被同样武功高强的人围杀,那也是会受伤的。”
“嗯,这么说,也对。”
林念想了想,点头附和。靳华见她如此好骗,又忍不住勾嘴笑了笑。其实,那几个高手若放在平日根本不在话下,可偏偏碰上他蛊毒发作,他自然无力抵抗了。好在他在除夕前派出去找药材的来福及时赶了过来,才让他成功逃脱,不然他可就真的要命丧他们之手了。林念检查了一遍,他除了左肩伤得最重外,别的地方都是划伤,并无大碍。她抬眸刚想要说时,恰巧看到他勾着唇角笑着,撇了撇嘴不解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怎的还有心思笑?有这时间不如多想想,是谁想要你的命。”
“这还用想吗?后日祭祀大典,如此重要之事,是我筹谋让二皇子揽下的……三皇子的人定是嫉妒二皇子有我如此聪慧过人的谋士,所以想杀我灭口呗。”
血止住后,靳华气色好了很多,但气息依旧不稳,说话的语气也很虚弱。刺杀他的人是三皇子的人不假,但他猜测应当不是为了祭祀一事,恐怕是发现了他在调查当年皇后偷换皇子一事。靳华垂眸沉思,是皇后吗?他前脚去追问明妃,后脚她们就被刺杀,可见皇后定是知道了什么,但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了明妃和鸾星公主,并不知道他来追问过明妃,可见又不像是她。那会是谁呢?有足够的眼线,调查出他所有行踪的,还不易被发现,恐怕只有观海云山了,三皇子?他若知道了当年的实情定会先去质问皇后当年换皇子之事,并不是先来杀了他,可见也不可能是三皇子。那么,就只有可能是林暮之了。“哼,这倒是像林暮之能干出的事。”
过了良久,林念才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啊?什么?”
“我是说,刺杀你非常像是林暮之干出来的事。”
林念重复道。靳华被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刚才所想林念能听见,见她说的是刺杀,才松了口气,而后又暗自笑自己傻,她怎么可能能听到自己的想法呢。趁夜,林念叫来了思香,为靳华治疗伤口,他的伤势才算稳住。院子里的屋子都占满了,靳华刚遭到偷袭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院子,林念只好先让他住在自己屋内外间的软榻上。“小姐,其实可以让风华公子住在奴婢屋内的,奴婢正好可以在外间守着您。”
思香觉得此举不妥,便开口劝道。林念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昏睡过去的靳华,心终究软了下来摇头道:“算了,他都已经睡下了,况且伤势刚稳住不宜过多挪动,就先这样吧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是。”
思香见小姐如此说,便没过多劝阻。“哎,等一下,风华受伤之事莫要和院里其他人说,哦,也别说他在我屋里。”
林念拦住要走的思香嘱咐着。思香听后有些为难,“小姐,风华公子在您屋里疗伤,总得需要吃饭如厕,这可如何瞒得住?”
林念蹙着眉头想着也是,但还必须得瞒着,自己院里的人她是都信得过的,可隔墙有耳,万一林暮之派了暗卫盯她们,被发现靳华就在自己这儿疗伤,岂不是还会再派人来暗杀,届时大家都有危险。对了,她怎么忘了那处宅子了!刚来京城不久她就让紫云买下了原元府的宅子,买下后就命紫云安排重新修葺了,现在应该也修葺得差不多了吧?若是修葺好了,倒是可以直接搬到那里去。于是,林念吩咐着,“你先瞒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林府,廊下。几个暗卫飞身回来,拱手单膝跪地,禀报道:“回主子,他身边还有了武功高强的暗卫,被他逃了。”
“不过,他受了重伤。”
为首的暗卫又继续道。林暮之紧闭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心底的怒气,低声道:“废物!连一个人都杀不了,继续追踪他的下落。”
“是!”
暗卫们异口同声道。随后,他们便退下了。暗处,他的心腹垣北见暗卫退下后才闪身出现,拱手道:“主子,元妍姑娘已经依照吩咐去大闹了一场,接下来该如何?”
林暮之听后脸上露出阴邪一笑,没作回答反问道:“林念最近有何行踪。”
“今天刚入夜她就去见过了二皇子,前几日好像救了一个女子,具体在哪儿救的属下们也不知道。”
垣北答。“嗯,不用管她救了什么女子。如今她既然见过二皇子了,恐怕二皇子此时心下已经明了了,现在不用再做什么了,林念若回击元妍,只告诉她让她受着就好,到春猎时,等一个人来计划就可进行了。”
林暮之吩咐。“可既然到春猎时,计划才实施,那您让元妍姑娘闹这么一出是为什么?”
垣北有些不解道。林暮之瞥了他一眼,开口解释着,“她林念让我在皇上面前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我若没所行动岂不让她觉得可疑?让元妍闹这么一出,就是告诉她,我的目标就是她和他的玉器铺子,这样我的真正计划才能不被她注意到。”
“还是主人英明。”
垣北听后才明了,立刻恭维道。翌日,林念坐在凉亭下,问了紫云才得知元府老宅的院子还未修整完善,看来只得让靳华待在她屋里了。就在她蹙眉思索时,思墨又急匆匆来禀,“小姐,因为元妍闹的那一出后,铺子生意很是惨淡,还有好多人诋毁咱们铺子以次充好。”
看来事态不能再继续发酵了,“走,我和你一同去看看。”
临走前,她回屋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靳华,叫来了思香暗暗嘱咐道:“思香,你负责照顾风华公子,记得别被人发现了。”
“是。”
思香面露为难但还是应下了。林念这才放心离开,她这几日一直在忙星儿的事,店铺的事和红袖先生暗线的事都没来得及过问,正好今日出门都去处理一下。她先随着思墨来到的玉器铺子,看到了被元妍退回来说是残次品的玉器。她弯腰仔细端详了下,看上去确实是残次品,但裂口又很规则,裂纹也分布均匀,又像是人为所致。林念凑近瞧着,又伸手摸着破损的口子,发现上面有细微粉末,她当即开口道:“裂口处粉末粗细很均匀,应是被什么硬物来回摩擦所致,可见这是人为所致。”
思墨皱着眉头回道:“是的,当时奴婢也找人专门验了,也说应该是人为所致,可当时元妍小姐没验货直接包装拿走了,我们根本找不出证据是他们的人破坏的。”
有人存心找碴,又怎会留下把柄?林念思索片刻再问,“她买走货后,多久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