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手老帮主林堂守病危。”
来福答。靳华凝眸思忖着,为何偏偏这个时候林堂守病危了,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一想到这儿,他心中就满是担忧,回江北路途遥遥,她一人驾马前去,难免太过危险。靳华猛地起身,扭头吩咐,“来福,备马。”
“爷,您这是也要追去吗?可过几日二皇子应该就醒了,二皇子若找您,属下当如何解释?”
来福有些担忧道。“我会尽量在二皇子醒来之前赶回来,若我赶不回,不管称病也好,不再也罢,你替我挡一挡。”
“啊?”
来福一脸为难,那可是二皇子啊,他如何挡得?“对了,方贵妃那边记得盯紧,别出差错,必要时你派人暗中保护着她,还有鸾星公主,也得保护好。另外,他你务必亲自看住保护好了,直到我回来。”
靳华嘱咐完后,又指了指言宥仔细吩咐着。“是,爷。”
来福应声暗自叹气,做爷的暗卫着实不易。他这哪里是爷的暗卫,分明是保镖吧。……是夜,阴云密布,了无星辰。林念骑了一天的马,已筋疲力尽,实在赶不到下一个青鸾第一手的驿站了,故而她只得下马来到一棵大树之下,准备小憩一会儿,等天亮后再赶路。因为太累,很快林念便睡着了,但夜里一阵一阵的寒风,让她睡得很不安稳,渐渐地,寒风停了,她靠着的大树也顿时温暖了起来,她紧闭着双眼,蜷缩着身子又朝大树怀里缩了缩,这才心满意足安稳地睡了去。日月交替,昼夜更换,不知不觉林念竟睡到了天大亮。一抹强光不断恍惚着她的眼睛,她才猛地惊醒,唳的一声起身,她抬头望了一眼高高挂起的日头,暗自埋怨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又扭头看到自己的马匹还在,正和另外一匹马在吃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在野外过宿,最怕的自然是马匹行囊被偷了,如今她并未带行囊,最要紧的当然是马匹了。她收回眸子,理着衣领,准备起身继续赶路。等等,刚刚她是看到了……两匹马?“你醒了?”
她正想着,耳边就突然传来一个刚睡醒慵懒的声音。“啊!”
林念条件反射地尖叫着回头。定睛一看,竟然是靳华。“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林念惊讶道。靳华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右肩,回道:“我昨夜就来了,你不是说要时时刻刻盯着我吗,那我自然要待在你身边,不能离开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竟然让林念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她看着不断揉着右肩的靳华,想到昨夜靠着的大树突然变得暖和,想来应该是自己靠在他怀里了。此时,她有些搞不懂他了,大年初一那次他突然抱了自己又突然疏离,逛花灯那次又处处撩拨。还有在狩猎场之时,时时刻刻保护她,回来后又各种试探拉扯,逼着自己帮他继续隐瞒身份。最后就是这次他又冷不丁追来暗夜守护,让她睡了个安稳的觉。他如此这般对她的忽远忽近,忽冷忽热,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他给的感情是真是假。林念瞥了他一眼,见他嘴唇干扁,从怀里掏出水袋丢给了他,语气生硬道:“给你,喝口水吧……还有,喝完你就赶紧走,不用跟着我了,二皇子那边还需得你应付,还有言宥你必得保护好才行,你还是回去得好。”
靳华接过水袋咕噜咕噜猛喝了几口,抬起衣袖很自然擦了擦嘴角,直接拒绝,“我不走。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言宥不会有危险,二皇子也不会知道我随你前来,等把你安全护送到江北,我自然会走。”
他一句等把你安全护送到江北,我自然会走,平淡无奇,却让林念的心无限沉沦在他不经意的柔情中。这倒让她想起在江北那两年看的话本中写到的一句话,何为爱得深沉,就是不管立场,无关利益,在那人眼里你的安全是为第一。林念收回思绪,感受着体内小鹿乱撞的雀跃,忙垂眸掩盖眸底的欢喜,她拂了拂鬓角,脸颊染着微红道:“既如此,那便赶紧走吧。”
江北离着京城虽不近,但也并非太远,若是骑马日夜兼程,三日便可到达。林念和靳华骑马很快,而且每到一个青鸾第一手的驿站,都会换一匹马,自然要更快上一些,不到两日他们二人就到了江北。靳华没想到这一路竟如此平安,他扫了一眼四周,这里是青鸾第一手的地界,林念肯定安全无虞了,那他自然也没必要继续相送了,他还得日夜兼程赶回去。林念驾马缓行在前方,她回头看着正四下张望的靳华,自然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于是,便开口道:“多谢你这一路相护,这里已是江北,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嗯,我正有此意,那……保重,我在京城等你。”
靳华点头回答,当看到林念那双明艳动人的鹿眸时,本欲说的那我走了,却转而换成了保重,我在京城等你。他说完右手轻轻地拉紧缰绳,马儿当即调转头背朝着林念。就这样,人潮涌动的街道中,晌午的日头高照,缓缓将一抹白色和紫色身影拉开距离,他们相背而行,不曾回头,顶着日光各自奔赴各自归处。林念一路朝着青鸾山驶去,冬去春来,青鸾山已然覆上了一层嫩绿色,放眼望去层层叠叠,波澜起伏,如同一片绿海,甚是好看。可此时林念却无心欣赏这风景,从她到山下一路向上而行,都没见到一个青鸾第一手的弟子,可见帮内不止外祖父病危,怕是还出了什么大事。驾,驾!她再次挥鞭,驾马加速前行。“报,林朝公子,除去江北,我们多个青鸾第一手的驿站都被毁,好多生意被抢,自家的铺子也有不少被毁了。”
一名青鸾第一手的弟子收到消息第一时间来禀。“观海云山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
林朝锁眉。江湖纷纭,观海云山背靠三皇子,可青鸾第一手也是投靠二皇子的,两位皇子论实力虽有些许参差,但也势均力敌,观海云山再猖狂也自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抢夺生意。除非……“外祖父!外祖父!”
这时,门外传来了林念的声音。她下了马便直奔外祖父的庭院,林朝正坐在堂屋,听到了林念的声音,连忙出门迎了过去。“林帮主?你怎么回来了?”
林朝疑惑道。“林朝公子,不是你传信说外祖父病危让我速回吗?”
林念边说着边将袖口的字条递给他。林朝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锁眉,“这不是我的字迹,是有人冒写的。”
“不管是真是假,我外祖父呢?他怎么样?”
林念不欲知晓信件真假,她只想知道外祖父的安危。“他还处在昏迷中。林老帮主确实受了很重的伤,在你来之前,我们刚遭受了一顿袭击,对方武功极高,若非林老帮主拼尽全力抵挡,怕是整个帮内大部分弟子都会被杀。”
林朝如实说着。同时,边说边带着林念往里屋走去。来到里屋,林念看到外祖父脸颊处和嘴角处都有伤口,半张脸也几乎是肿的,右胸和胳膊也都缠有绷带,可见他伤势确实不轻。林念看着外祖父都年过花甲了,还要受此罪,鼻子顿时一酸,一股暖流溢出眼眶,外祖父除了怕苦便最是怕疼,他自从年过花甲,身子骨本就不算康健,如今又遭此重击,他得有多疼……林念缓步走到床前,低着头握着外祖父满是老茧苍老的双手,这双手曾在她最无助,最痛苦时给予了她温暖,如今,她还未回报他,他却为了帮派身负重伤倒在床上。林念伤心欲绝,泣不成声。林朝见此情景,也跟着眼圈泛红,他沉默了片刻,待林念哭声渐歇,才轻声安慰,“帮主放心,我已经及时为林老帮主输送了内力,已经稳住了他的伤势。只是,老帮主怕是要卧床休息很长一些时日了。”
林念低头抹着眼角的泪水,听林朝如此说,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之后,心里暗暗发誓道。敢伤她外祖父之人,她定要将其生剥活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