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手子弟损伤惨重,那蛊虫乃嗜血蛊虫,只要钻入人皮,瞬间就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吸成干尸。林朝也满脸疑惑,发问,“你若想攻便攻,如此来我青鸾山,放蛊虫吸噬人血,搞如此阴险招数,算什么江湖人!”
盛鸿年可不吃激将法这一套,他最是厚脸皮,笑得眼睛都快没了,高声回着,“谁规定江湖人守的江湖规矩就是要正大光明,光明磊落地攻打了?”
“我有什么招使什么招,这就是我的江湖规矩!”
盛鸿年盛气凌人,语气中还带着十足的痞劲儿。一副我就是江湖老大的样子。这时,一个小弟躬着身子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盛鸿年嘴角的笑咧得更大了,“好了,不陪你们玩儿了,是时候速战速决了!兄弟们,给我杀进青鸾山,攻下青鸾第一手!”
“是!”
他身后十几名从听天阁买来的高级杀手,蜂拥而至。林朝带着下山的弟子本就被蛊虫害得没剩多少,只眨眼工夫,那些弟子就被杀了个精光。青鸾山脚下,横尸遍野,只剩林朝和林晖二人。“盛鸿年!你真当我青鸾第一手没人了不成!”
一声淳厚,洪亮的声音响彻山间,浩浩荡荡传入盛鸿年的耳朵。那声音有内力加持,震得盛鸿年耳膜一阵阵刺痛。他急忙双手捂住耳朵,待那声波消失,他才看清来人,正是林堂守。他身后还跟着几十名弟子,林朝回身望去,眸底露出惊恐之色,忙上前低声说着。“老帮主,您怎么出来了,您这身子骨,如何能经得起这场对战,您快带着这些弟子离开青鸾山,晚辈来阻拦他!”
林堂守摇头,浑厚和蔼的声音传来,“我老了,终归逃不了一死,我死在这里,总比死在床上要强。”
他说完,将林朝护在身后,侧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去找念儿,护她左右,我死了,你和林晖怕是她在这世上,唯一有点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他,他竟然知道!林朝震惊,他起初来青鸾第一手时,确实受祖父所托,可他最终肯来也是有自己目的。就是他要治好林晖的病。后来,目的达到,他也应允了送药之人的许诺,替林念守着青鸾第一手。直至现在,他从一个觉得四海可为家的人,变成了青鸾第一手就是他的家。老帮主和林念就好似他的家人,他喜欢上了这里。所以,当刚才只剩下他和林晖时,他已经做好了为守护青鸾第一手而牺牲的准备。可是,可是,老帮主,不,是大祖父,他偏偏什么都知道,偏偏还看穿了自己的计划。“大祖父……”林朝鼻头一酸,眼眶顿时湿了。“你是好孩子,为青鸾第一手牺牲的,不应该是你们。还有,代我向你祖父问好,告诉他,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对不起他。”
林堂守浑厚的声音,如浩瀚大海包裹着林朝,温暖了他整颗心。接着他和林晖就被那股温暖的力量托起,推至山脚下逃跑的地方。林堂守用内力护送他们离开后,便独自阻拦着杀手。豪华的车厢内,靳华拗不过红袖先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他才继续驾马,朝西凉国驶去。红袖先生的马车驶得极快,到傍晚时,就行至最近的西凉国边界位置。看到西凉国边界,靳华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红袖先生下了马车,自马车上卸了其中一匹马,头也不回掉头离开。来福驾马驶向边界,马车刚行至西凉国界内,突然,一支飞镖闪过,刚好插在车厢内。来福忙探进头,大喊,“爷!”
看到爷无碍,思墨和林念也都没受伤,紧张的神色才算缓和下来。靳华自飞镖上取下字条,看到上面的字,他眸色紧了几许。“爷,可是有事?”
来福关切追问。“墨宴知道了我的选择,他动手了,青鸾第一手已经被屠,老帮主林堂守……也已身死。”
“你说什么身死?”
不知何时醒来的林念,从靳华怀里抽离,手掌拄着坐扳,微蹙着眉头,瞪着一双空洞的眸子,望着靳华。靳华暗道不好,他墨色晕染的眸子左右闪躲,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到。思忖了片刻,支支吾吾解释着,“呃,那什么,我是说,我要不是把你迷晕,我早已身死了!”
说完还不忘看向来福,来福立马会意,点头附和,“哦,可不么,林念姑娘你也别怪我家爷把你迷晕,实在是逼不得已。”
林念垂下眸子,回想着刚才自己迷迷糊糊听到的对话,里面隐约有外祖父的名字。她摇头,一双空洞的眸子染了寒霜,死死盯着他,“不对,你在说我外祖父身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