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祥经过几日的跋涉眼看着快到府城了,突然接到了周芳的信息,算算时间后便自己一骑抛开后边的随从亲卫,一路疾驰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自己的那匹老马可差点没被累死,若不是万里挑一,恐怕早就口吐白沫了。冯叔邢压下身后的骚乱道:“一个不知何处来的老头,你们不要被他骗了!周芳十几个劲气境咱们都不怕,还怕这个老匹夫?”
众人也都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一不做二不休,一并解决了便是,冯叔邢见到军心可用,便抽身而起,尽管身上有些小伤但也不算什么,能一举灭了曹祥也值了,后面的军中也跳出七八个劲气境的金卫手下,像猴子一般几个跳跃便到了阵前,跟在冯叔邢身后散开,向曹祥包抄而去。“哈哈!老夫做了几十年的司马,终于有敢捋虎须的了,今日就拿你们练手!”
曹祥修炼日久,是个傲世超凡境,精魄的气海几乎大成,六魄的真气犹如大海一般雄浑,身法敏捷一个箭步身形不见,转眼便穿过了金卫的三个属下,闪身出来便是当头一刀劈下,那道雄浑的真气让冯叔邢脚底生寒,双锤格挡之下便被从半空打落而下,落在地上屈膝半蹲,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形,便被曹祥的钢刀划破了衣裳,一道血口渗出血珠。曹祥刀法娴熟,砍瓜切菜一般,脸上的戏弄之色愈浓,身影在冯叔邢的上下前后来回变换,金卫的属下根本插不上手,只看到冯叔邢在狼狈地抵挡,左右开弓,但是身上还是不断有血迹显现,那两支大锤根本施展不开,挡得住上面挡不住下面。那边的老色批稍作休息之后便站起身来,周围强敌环伺,他可不敢那么安心在这调息吐纳,简单查看一旁的骆丘冥之后便松一口气,索性人还没死,之前那一击被十几人的合击打破,又被十几人的血肉之躯化解大半,这小子怎么说也是个神力境的,不至于碰一下就翘辫子了,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几个手下,当场毙命,心念及此,老色批怒火中烧,一脚跺在地上,龙纹棍弹射而起,被他抓在手上,对身后的几人道:“好好休息,别让小子死了!”
老色批一个飞跃便是数十丈,砸在地上,将龙纹棍双手托起,运行真气附着其上,随后立于身前一掌拍出,一个竖立的棍影卷起地上的草屑冲向对面的千人军阵,而且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分散,几个呼吸间便贯穿了军阵,生生打出一条通道出来,中间的人纷纷丢盔卸甲,兵器散落,狼狈地爬起来重新整装。就在千军阵混乱之时,罪魁祸首的老色批已经调转方向奔向虎视眈眈的那七八个金卫手下,老色批将龙纹棍负于身后,快速贴近落单的金卫手下,挡住对方的劲气之后,一棍甩出顺势砸下,金卫的长剑应声而断,长棍落在金卫的肩膀之上,金卫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个侧身空翻将断剑直接甩到老色批的脖子边上。老色批脖子一缩,身形一闪,龙纹棍一个回旋将断剑打回,翻滚着划破了逃窜的受伤金卫的背上,对方丝毫不恋战,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在同伴的接应之下勉强捡来一条性命,朝千军阵中奔去。老色批轻车熟路料理了几个虎视眈眈的金卫手下便回到自己手下的身边,大声对曹祥道:“苍蝇我都帮忙料理了,你安心陪他玩吧!”
曹祥道一声好,便兴奋地继续与冯叔邢缠斗下去,两人同进同退形影不离,曹祥主攻冯叔邢主守,曹祥总能以不可思议地角度去到冯叔邢的薄弱之处,一击之后便又换一个方位,只有老色批能看到,曹祥脚踏真气,每一步都会产生一圈圈涟漪,这是不输于钟先生的上佳身法。冯叔邢将真气作甲,罩在全身,可是仍挡不住曹祥的劈刺,伤口不大,但是多起来可不是好事,曹祥的钢刀灵活无比,自己的双锤显得极为笨拙,又迟迟拉不开与对方的距离,即使想要抽身而走也做不到,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便大声喊道:“你们是废物吗!这么多人冲杀过去,碾死他们!”
千军阵刚刚从老色批的一棍造成的混乱之下恢复过来,听到冯叔邢的叫骂,尽管心中有所忌惮,还是有不少人跃跃欲试,组成了冲阵,冲杀而去,铁蹄阵阵轰隆隆让人头皮发麻。突然一道刀影劈开了大地,长数十丈宽两丈的沟壑挡在战马前边,千人军的冲阵一个闪避不及纷纷栽入其中,一片人仰马翻,更有甚者被践踏致死。冯叔邢终于抽身而出,一身的衣衫被鲜血浸染,飞身退后的过程中,朝着曹祥猛地掷出手中的铜锤,硕大的铜锤像是一颗炸弹一样直直撞向曹祥。曹祥一刀劈开大地之后便推刀挡在身前,一股真气激荡而出,透过刀身狠狠地撞在铜锤之上,像是晴天霹雳,巨响震得人心口发麻,曹祥离得那么近,胡须都在发颤,却见铜锤不退反进,速度更快。冯叔邢哪里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随即将手中另一柄铜锤祭出,一股巨力裹挟着它打回了堪堪退回的第一支铜锤,像是接力一样真气也传送过去,紧接着便见第二支铜锤被弹回,转瞬间便回到了冯叔邢的手上,如此反复又一次送出。曹祥哪里还不知道冯叔邢的用意,自己来不及闪躲,接连两锤震得自己头昏脑涨,眼神飘忽,便立即运转灵慧魄气海,一股真气使得自身精神大振,没想到冯叔邢还修习音波之功,然后便见曹祥全身灌注真气隔着钢刀接住了铜锤,身形向后退去,一副不支的样子。冯叔邢见机紧随而至,确保自己能够连击不断,周身真气消耗迅速,下定决心全力一击,铜锤携千钧之势撞上了前面的铜锤,却见曹祥翻身倒地,铜锤犹如无主一般激射而去,第二支铜锤也没能弹回,一时间冯叔邢两手空空,那边曹祥已经起身一把钢刀已经递到了自己身前,冯叔邢一路激射后退,直到身后冒出一串长矛将曹祥逼退,千人军及时救援。失控的铜锤掠过曹祥直奔老色批一群人而去,老色批屈膝一棍挥出,先是沉重的闷声传来两方真气碰撞之下消散开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龙纹棍弯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生生将铜锤震回,刺耳的尖锐声音让人汗毛直立,两只铜锤互相碰撞,表面被打出浅浅的凹槽倒射而回,曹祥翻身躲避落在其后方然后助其一臂之力,真气推波助澜打在铜锤之上,两只铜锤顿时冲入军阵之内,一片血肉横飞,长矛弓箭散落一地。冯叔邢脸色铁青,根本不敢硬接自己的兵器,堪堪躲过便回头恶狠狠地看向曹祥与老色批二人,此一战双方谁都没落好,只希望骆丘冥不治身亡!千人的队伍死伤近半,堪比惨烈的战场,地上沟壑纵横,残箭一地,原本几棵幸存的枯树早已经只剩树桩,树干早已被吹飞,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血腥气,躁动的真气不断地撩拨在场人的神经,曹祥站在千人军前百步,傲然挺立,一身金甲耀眼,老色批在几名尚能一战的属下维护下安心调息。“金卫不会忘记今日之耻!”
冯叔邢丢一句话便翻身上马,周围乌泱泱跟着一大群人便要抽身而去。曹祥声若洪钟道:“金卫的人可以走,这些人不能走!他们身为域西府军,不知道奉谁之命乔装出现在此,盗用军马,我身为域西司马,有权过问!”
冯叔邢双眼一眯,寒光一闪道:“你当真以为留得住我们!”
曹祥气海的真气也不是取之不尽的,况且还有数百人呢。“仔细听!”
曹祥神秘兮兮地说道,将手放在耳边。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远远地传来号角之声,天边一道金色的地平线渐渐清晰,烟尘滚滚而来,千人军顿时慌乱起来,曹祥何时调来了兵马?“老东西!我都快被打死了,你还去调集兵马!”
老色批愤怒地埋怨曹祥道。曹祥好没气地说道:“好意思说我!十几个劲气境这么快就没打残了,你还真是有脸!”
老色批有口难辩,只得愤愤地冷哼一声,继续调息。冯叔邢见事不可为,便带着自己的几个受伤属下丢下几百人策马而去,远远地便瞧见金甲府军像是开闸一样让开一条道路,紧接着便合上,不断地逼近数百人的地方,千人军人群中出现混乱,战马嘶鸣,逼近的死亡气息笼罩在头顶,有人已经跳下马跪在地上请求司马饶命!马下跪了一片,哭哭啼啼诉说自己的不得已,言说上官的命令不可违抗,曹祥将钢刀立在地上,单手搭在刀柄上,对眼前的嘈杂充耳不闻,直到一名金甲军官策马近前,拱手道:“拜见司马!这些人如何处置!”
“杀!”
曹祥一字吐出,千人军顿时大乱,躲在马匹身后互相拉扯,有的开始跳上战马试图冲出去,或是捡起地上的兵器以求自保寻得一线生机。马上的军官得到命令,将自己的长刀高高举起,一个劈砍的动作落下,围上来的金甲府军便是一阵箭雨,几百人瞬间倾倒在地,马匹嘶鸣声渐息,几个呼吸之后再没一人站立,箭矢堆成了箭山,紧接着长枪兵上前戳刺,不断传来阵阵哀嚎,带起片片血雨,后边的士兵不断清理拖拽死尸,长枪不断对新露出的人补刀,原来还有气的也最终抽搐着咽气,片刻功夫便清理完战场,将官列队等待曹祥下一步的指示。曹祥唤来自己的马匹在阵前巡视,像是一个得胜归来的大军统帅,身后跟着自己的亲卫,之前冯叔邢的斥候发现的那一队人马便是他们,而大军则是被藏到了附近的庄子中,不然怎么可能悄无声息便围住了冯叔邢他们。“域西形势不明,非常之时,谁若是再起异心,他们就是下场!”
曹祥的声音穿过层层金甲,数千人都能听清每一个字,在场的兵士没有一个敢吭声的,不久此事便能在军中传开。曹祥亲卫高举兵器大喊道:“誓死效忠司马!”
大军异口同声,气势如虹,听的老色批直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