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软不卑不亢的问：“可是昨日街上王公子被打一案？”

侍卫没有回答她，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昨日我也在那，可以做人证。”

“没有大人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

姜软目光无惧，一字一句道：“我是证人，你不让我进去，若是耽搁了办案，袁大人要是怪罪下来，你承担得起码？”

侍卫犹豫了。姜软继续掷地有声道：“我叫姜软，昨日打人的是我堂兄，我亦在那，你此番阻拦我进去，莫不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不让这件案子真相大白？”

侍卫吓得赶紧拱手：“姜小姐，还请您不要说这话，我确实不能放您进去，不过我可以去问问大人，您稍等片刻。”

姜软眉目敛着几分微怒：“嗯。”

付梦崇拜的看着姜软：“小姐，你好厉害啊，连青天衙门的人都镇得住。”

“可不是我镇得住，是袁大人镇得住。”

她刚刚说收了什么人的好处，这话要是被袁漳听到，无风也会起浪的，因为袁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青天衙门的人叛变，所以那个侍卫才会那么慌张。侍卫回来得很快，从一开始的横眉竖眼变得毕恭毕敬：“姜小姐，大人请您进去。”

姜软也没跟侍卫多计较，带着付梦进去。大厅内，姜太明坐在主位，袁漳坐在一旁，姜宿玄也在，他居然是坐着的，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难怪袁漳脸色这么臭。而袁漳的对面还坐着中年男人，那模样跟王富贵八九分相似，应该就是王丞相了。“见过袁大人。”

“姜软小姐昨日也在打斗现场？”

袁漳直接问。“是，我也在。”

“那你可亲眼看到姜宿玄打王富贵？”

“看到了。”

王丞相一巴掌拍在桌上：“袁大人，你也听到了，连他们姜家人都说，看见姜宿玄打我儿子，你还不赶紧把人抓起来。”

袁漳头都大了，他办案从来不喜欢外人插手，而王丞相官高一级，他又不能赶他走。而且办案这么久以来，头一次碰到人证物证俱全，他却不敢抓人的情况。姜软回答完后，抬头看了姜宿玄一眼，后者还是那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的态度。她有些疑惑，她这么说，姜宿玄都不生气的吗？“丞相大人，青天衙门办案，自有青天衙门的规矩，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这人不是说抓就可以抓的。”

“还要怎么清楚？我儿子现在躺在床上还没醒，凶手却毫无悔改之意，袁大人不抓人还要等什么。”

在场所有人，只有姜太明最了解王丞相，因为前不久同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他身上。要不是碍于自己有把柄在姜宿玄手里，他早就跳起来叫好，再帮着袁漳把姜宿玄抓走了。“丞相大人，姜四公子为何动手，还未问清楚……”“不管为何，他打人就是不对的。”

“确实，打人是不对的。”

姜软幽幽开口：“可是打一个调戏未出阁的姑娘，甚至动手动脚的人，那应该不是打人，那叫行侠仗义。”

“你个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王丞相作势就要打姜软。姜太明光是看着，半点要阻止的意思都没有。而姜宿玄已经捏紧了茶杯，面上没什么，那浑身的杀意看得袁漳都有些心惊。袁漳赶紧过去拉住王丞相：“丞相大人，您是丞相，又是长辈，您这动手打一个小姑娘，不太合适吧？”

“我打她又怎么了？她胡说八道还不该打了？”

王丞相扭头看向姜太明：“姜大人，你说，你这侄女，我是打得打不得？”

姜太明这才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姜软，袁大人办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已经说了你看到的，就先退下吧。”

这话既不帮姜软，也不打算帮王丞相。王丞相眼珠一转，顺势说道：“你们自家人护自家人，让这丫头下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袁漳皱眉：“丞相大人，姜软小姐是人证，这件案子没有清楚之前，她还必须得在这了。”

唯一不惧怕权威的，就只有袁漳了，而他身后的人是皇上，王丞相就算官高一级，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最终只冷哼一声又坐回去了。等到袁漳也坐下后，姜软又道：“前几日王公子调戏我家三姐，被我家下人下毒打晕这件事，京城倒是没怎么传，可在我姜家并不是什么秘密。”

姜太明呵斥：“姜软，你太放肆了，今日袁大人是查姜宿玄打王公子的事，你扯那些私事做什么。”

“二叔说这是私事？”

姜软目光无惧：“那日若不是三王爷出面，赶走了丞相府的人，三姐怕是要被他们打死了，二叔说这是私事这句话，可敢跟三叔说？”

“你……”姜太明怒不可遏，心里也是害怕的，因为姜太生现在是跟他一条心，但姜太生就那么一个女儿，若是这话让姜太生听到，怕是会跟他生嫌隙了。他赶紧改口：“我是说，就事论事，你提别的做什么。”

“哼，你们姜家人自己护自己，还真的是，看来这件事我得进宫禀报皇上了。”

王丞相这是完全不相信袁漳啊。袁漳脸色也不好看，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提醒姜软：“姜软小姐，今日我来，是处理昨日姜宿玄打王富贵一事。”

姜软点点头：“我明白了，袁大人尽管处理吧，我不提别的了。”

袁漳刚松了口气准备问姜宿玄点什么。姜软又开口了：“王丞相说禀报皇上，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今日被王公子调戏的姑娘，还有我三姐，若是都进宫禀报皇上……”袁漳脑袋都要炸了，说好不提的，怎么又提起了，这案子到底是不是他审，还有这个姜软，看着人畜无害的，怎么说话这么犀利，句句不让步。王丞相炸了：“你是在威胁我吗？”

姜软柔柔弱弱却不甘示弱：“您是丞相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堂堂丞相大人怎么会被我一个小女子威胁呢。”

“袁漳！”

王丞相彻底怒了，都直接喊名字了：“我宴国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体统了，你就让这么个小丫头，跟我叫嚣了？还有这人你到底抓还是不抓？”

袁漳一个头两个大，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解释：“姜软小说是证人，不是犯人，有说话的权利，而且这抓不抓人，至少要弄清楚，姜宿玄为何要打王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