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姜软。姜软觉得不太对，若是因为姜家钱庄，姜太明不至于这么恨她。“我们过去看看。”

正巧正厅出来两个御医，跟姜太明一边鞠躬一边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姜大人，我们也尽力了，您还请节哀。”

姜太明没有理会御医，只死死的盯着姜软。管家见气氛不对，赶紧把两位御医请走了。“二叔。”

“怀儿要死了。”

姜太明眼底布满血丝：“姜软，你如愿了。”

姜怀要死了？姜软也有些诧异：“二哥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装你的乖巧。”

姜软只是觉得奇怪，姜怀只是受了一掌，当时御医看过了，也脱离了最危险的那几日，只要好好养着，不会有生命危险，怎么忽然就不行了。姜太明上前一步，付梦赶紧挡在姜软面前：“二老爷，二少爷是死是活，可跟我家小姐没关系。”

姜太明没有再往前，只是死死盯着姜软，好一会才开口：“姜软，这些年里，我对你们姐妹，从不曾亏待过，我姜太明自问，没有对不起过我死去的大哥，没有对不起你姜软，可你呢，只是和怀儿发生口角，就让姜宿玄要了他的命。”

“你还真是不要脸。”

付梦怒了：“明明是你儿子差点杀了我家小姐，四少爷那是为了保护我家小姐才出手的，你现在居然说这种话……”“一梦。”

姜软轻轻摇头，让她不要再说了。她目光无惧和姜太明对视：“我从没说过二叔亏待过我们，我爹娘去世后，十年来二叔对我们和对二哥二姐，确实是一视同仁。”

话锋一转她又道：“可是二叔，这十年来，我听话懂事，从不曾给你丢脸，给姜家丢脸，二叔让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从未忤逆过。”

“二叔高高在上太久了，是不是忘了，人心跟人心，该是相互的，你总觉得你没有对不起我，就站在高处对我颐指气使，可你换位想一想，我又何曾对不起你过。”

姜太明第一次没有反驳姜软，他脸色苍白，好似失去了一切斗志：“就这样吧，你既然想分家，那便分吧，姜家钱庄也给你了，你外公如今也不帮衬我了，姜软，以后你们姐妹，跟我再无干系。”

他说完就转身，每一步走得都艰难，摇晃的身躯看着随时都要倒下一般，走了两步又轻声呢喃了句：“大哥，我没有愧对你。”

姜软鼻子一酸，心里很不是滋味。姜家四兄弟，姜太安喜商，姜太明喜官，他们两兄弟关系最好最亲密的。姜太安死后，将姜软和姜思思托付给姜太明招呼，十年来，姜太明待她们和自己孩子是一样的，只是姜怀他们容不下姜软姐妹。而每次几个孩子闹了别扭，姜太明只是更向着自己的骨肉而已，这也是人之常情。论叔叔做到姜太明这个份上，已经算不错了。姜软没有怨恨过姜太明，上一世姜太明一家被姜思思算计丢了官位，被贬苦寒之地，她还亲自去送了他们。只是在路上却被宴时真杀了。想到这事，姜软瞳孔一缩，上一世姜太明丢了官位，也就威胁不到宴时真，宴时真为什么还会把他们全部杀了？只有一个可能，要他们命的，是姜思思。“小姐你去哪？”

“守着外面，别让人进来。”

姜软追了进去。此时屋内只有姜太明，还有姜媛媛姜书书，以及躺在床上的姜怀。姜媛媛和姜书书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姜太明则坐在床边，也是眼泪包不住。三人看到姜软进来，都脸色一变。特别是姜书书最激动，她直接冲过去要打姜软。“你个贱人，你害死了我哥哥，你还敢来。”

姜软微微侧身躲开，然后大步上前：“这两日，我姐姐是不是来过了？”

姜太明并不想跟她说话，无力的挥手：“你走吧，怀儿撑不了多一会了，我不想他临终前，还听到你们闹不安生。”

“姜软，你给我滚出去。”

姜书书又扑了过来。这次姜软没有躲，而是反手捏着姜书书手腕。姜书书吃痛，直接跪了下来：“啊！爹救我，姜软要杀我。”

姜太明气到无奈，只能痛哭流涕：“姜软，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的孩子，你是不是要我膝下无子你才肯罢休。”

姜软歪着头看了床上的姜怀一眼，气息很轻很弱，确实时间不多了。她丢开姜书书，直接走上前抓起姜怀的手。在姜太明要阻拦的时，她回头看过去，目光透着锐利：“让她们出去，我保证二哥不会死。”

“你……你说什么？”

“二叔可就这么一个机会，当真不要？”

姜太明不知道姜软哪里来的自信说这个话，她又不是大夫，连御医都说没救了。可姜软那句就这么一个机会，他心动了，姜怀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想失去。“伊伊，书书，你们先出去。”

“爹。”

姜媛媛说道：“你当真相信姜软吗？若不是她，哥哥不会变成这样。”

“出去。”

姜媛媛不敢忤逆姜太明，只好拉着姜书书出去了。姜软放下姜怀的手，还是那个问题：“我姐姐这两日是不是来过了。”

“昨天她来看过怀儿。”

姜太明听出了端倪来：“你这意思是，怀儿变成这样，是思思……”“我可没这么说。”

姜软语气平静：“我只是问一问姐姐是不是来过了。”

姜怀被姜宿玄打了一掌，那一掌极其霸道凶猛，震碎了姜怀浑身经脉。而御医开的药是帮他一点点修复经脉，只要等修复好，还能跟正常人一样。但在此之前，姜怀的经脉错乱，血气乱窜，所以才导致了一直昏迷，其实只要好好喂药是能活下来的。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