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姜软在宴会差点被箭伤到这件事,苏弘深知道后,果不其然大发雷霆,甚至要进宫去见皇上。姜软好说歹说,终于算是把苏弘深安抚下来了。这边好不容易让苏弘深不计较了,那边姜宿玄竟然让人送来了礼物。看到福安捧着的盒子,苏弘深上前就要劈碎了:“还敢送礼来,我家软软在他那差点中箭。”
福安弱弱的把盒子往怀里藏:“平远侯,这可是我家主子寻了好久才寻到的,您要是生气,只管招呼我身上来,可不要伤了这宝贝。”
“还宝贝。”
苏弘深气头上,还真给了福安一巴掌。这巴掌可不轻,连姜软都听到声音了。福安被打得有些懵。姜软急忙把福安拉后退:“福安,我外公气头上,你不要往心里去。”
福安缩了缩脖子,赶紧把盒子塞到姜软手里:“姜软小姐,礼我给你了,我就先走了。”
“好,你赶紧走吧。”
这会她也不敢留福安了,让下人把福安送走。“外公……”“姜软,七王爷的东西,我不准你收,这盒子你要么退回去,要么扔了。”
姜软可怜巴巴的说道:“我在那都差点挨了一箭,四哥哥送礼我还能收,今日的惊吓算是白受了。”
“你还好意思说。”
苏弘深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舍得下重手:“我说了不让你去,你非要去,现在宴家那几兄弟,都要杀红眼了,你出来,不就是表示你是七王爷的软肋,是七王爷的活靶子,他们都会冲着你来的。”
姜软眼眸闪烁:“我不是四哥哥的软肋,但我确实是活靶子,并不是因为四哥哥,而是因为我是平远侯的外孙女。”
苏弘深一噎,一时说不上来话,气也一点点消散了:“平远现在的处境不太好,所以你更不该去帮七王爷接待什么客人,你看今天这么一闹……”“今天这么一闹,今后姜软这两个字,和七王爷算是彻底绑在一起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我最不想看到你跟宴家的人有关系。”
“外公真的觉得可怕吗?”
姜软一字一句问得认真:“外公觉得,平远侯的外孙女,在平远被皇上忌惮的情况下,没有庇护,会是什么下场?”
苏弘深呼吸一滞:“软软……”“还有几日我就及笄了,这几日不少大臣来拜访外公对吧?并且都提到了我未来夫家这件事。”
“你……你知道?”
苏弘深有意瞒着姜软的,家里来客人都没让她出去。可这些事,姜软稍稍一想就知道了。“我的命运,会沦为那些想要借助平远势力的人争抢,外公答应了,我不愿意,外公不答应,就是得罪人,退一万步来说,外公把我嫁出去了,平远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但稍有一步走错,我和外公,还有平远,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今天之后,再也不会有人上门拜访,他们都知道了,我姜软,是七王爷认定的人,我的将来,除非被七王爷抛弃,否则他们连想都不要想。”
这就是她们女人的命运,永远都只能沦为男人的附属品,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各大家族巩固自己的势力的存在。这样的命运,姜软觉得悲哀,可她也摆脱不了。而姜宿玄就是知道了这点,才会让她去主持宴会,也算变相的告诉整个宴国的人,她将来很可能就是七王爷的女人。“对不起软软。”
苏弘深自责不已:“外公……好像保护不了你。”
姜软轻轻摇头:“外公,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她还要保护外公,保护平远。苏弘深又一想,火气又上来了:“什么叫你将来除非被七王爷抛弃,我家软软这么好,他敢抛弃?”
姜软面上一喜:“外公是同意我跟四哥哥……”“打住,我可没说这话。”
苏弘深指着那盒子:“东西你给我退回去,就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他,别以为送个礼过来这事就过去了。”
姜软失落的撇了撇嘴:“那我先看一眼可以吧?”
“都要退回去你看什么看。”
姜软没忍住好奇,还是打开了盒子。当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你这孩子,我都说了不要打开,你……”苏弘深也看到了,他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雪玉石?”
如雪一般白的石头,连上面的花纹都很像雪花。姜软小时候最想要的就是雪玉石了,可雪玉石并不是那么好找的,没想到姜宿玄找到了。只是姜宿玄怎么会忽然想到送她雪玉石?她记得长大后就没跟人说过自己想要雪玉石,倒是前不久跟鬼面公子提过一下。“砰!”
盒子被重重合上。姜软愣了一下:“外公?”
苏弘深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这东西,你要么丢了,要么还给七王爷。”
“可是外公……”“没有可是。”
苏弘深阴沉着脸离开了。姜软看着盒子有些不解,好像苏弘深特别讨厌雪玉石,可又是为什么呢?“软软,你就听你外公的吧。”
苏贤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舅舅,外公不喜欢雪玉石吗?”
不过一块石头而已,有那么让人讨厌吗?苏贤叹息一声:“你爹娘最后一次来见义父,就是说要去寻雪玉石给你做生辰礼,后来离开平远就遇到了土匪。”
原来是因为这个。姜软抚摸着盒子,心情很是复杂。苏贤见她如此,只好说道:“你若是实在舍不得,就藏起来吧,别让义父看到心里难过。”
“我只是在想,用什么理由把东西还回去。”
“你要还回去?”
“外公看着难受,我怎么可能还留着。”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明日我就让人把雪玉石还给四哥哥。”
苏贤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姜软哭笑不得:“舅舅,这就只是块石头,哪能有我的外公重要。”
搞得她愿意还回去,是多让人意外的事情一样。她只是在想要怎么说才能不拂了姜宿玄的好意。苏贤有些尴尬:“你是最懂事的,倒是我心胸狭隘了。”
“那舅舅,我先回房了。”
“好,回去早点休息,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
苏贤看着姜软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明明同一个母亲,为何性子差距这么大。”
每每看到姜软懂事,他就忍不住想,为何姜思思会叛逆成那样,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