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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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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失去冷静的樱雪,不免担心起来。听到说话声,银寰也来到樱雪二人的房间,看到一身汗水的樱雪一愣。随后快步走到樱雪身边,抓起她的手腕开始为樱雪诊察身体,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抓起樱雪的肩膀,摇了她几下,看到樱雪的眼睛恢复了几分清澈才开口,“樱雪,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

终于恢复了正常,樱雪笑了笑,完全没有了刚刚惊慌失措的样子。“银寰,你回去吧,没事。”

虽然不放心,但是看出樱雪并不想多说什么,银寰也只能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可一旁的凌霜却是一脸的不放心,硬是把樱雪的脸扭过来,打量半天。但是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也只能放弃。“若是有什么事,别瞒着我们。”

凌霜一反常态的认真说着,虽然闭着眼睛,声音还带着一点因为没有睡醒的那种沙哑。樱雪只“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她并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那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梦。妖可以让人做梦,却绝对不会自己做梦。樱雪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状况,但是她在梦中却真实的感到痛苦,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就像是亲身经历一样让人铭记一生。说来,樱雪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是在儿时突然在雪山上醒来,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了修炼,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一样。只是在今后的日子里,她渐渐发现体内那种非同寻常的力量。那力量随着修为的增加而一点一点的壮大,甚至后来超越了妖力。许多年之后,樱雪才知道那原来是属于魔族的力量,而且她也发现一件事。只要她动用妖力七成以上,双眼就会变成红色,而全力施展妖术的时候,头上会出现只属于魔族的角,而那时樱雪基本就是魔了。她隐约的知道自己身世不简单,不然怎么会被抹去记忆被送到妖界。那时候就算自己是魔,但是也没有任何的魔力。其实樱雪并没有对银寰说实话,她原本是以为自己只是拥有魔族的血统而已,但事实上,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只不过在妖界多年,她用的是妖的修炼之法,所以获得了妖力。魔力是会随着时间慢慢增长的,所以魔几乎是永生的,这也正是樱雪容貌没有一点变化的原因。刚刚门中的那个身影很熟悉,甚至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樱雪的心都为之变得柔软。那是灵魂深处对那人的接近,樱雪甚至因为这种感觉而慌张。这么多年来,樱雪从来没有为情爱困扰。她在别的妖眼中,总是高高在上的,没有妖愿意与她接近。而接近她的又都是闲来无事的挑战者。本就因为生活在雪山之上,性格就淡漠,如此一来,生性中的冷淡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即便后来在人间停留多年,见识到了人类丰富的感情。但是她还是没有爱过,不懂得那种爱可以让人万般无奈的撕心裂肺。可梦中的感觉让樱雪怀疑,那就是在人间多年,一只都无法理解的痛楚。接连多天,樱雪都在深夜惊醒。银寰不再让樱雪睡觉,原本妖是可以不睡觉的,只是睡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看着银寰和凌霜两人舞剑,樱雪独自坐在一旁饮酒。这次的梦,让她联想到自己的身世。那时候她在雪山上醒来,却发现什么都不记得了。记忆只是从雪山开始的,她只是按照心中的一个指引进行修炼。雪山是一个寂静到让人分不清生与死的地方,那里远离尘世,没有丝毫的俗世之气,正是修炼的绝佳之地。所以这里被众多妖精占领,成了妖界。樱雪在雪山上规规矩矩的认真修炼,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做,但是总是有一个信念在指引她。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发现了自己体内不寻常的力量。那力量远比妖力强大,却根本没有必要修炼,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增强。其实樱雪还是骗了银寰,她知道她原本就是魔。只要使用七成以上的妖力,樱雪的眼睛就会变成血红色,若是使出全力,就算不用魔力,樱雪的头上也会出现两只角。试问,哪只雪狐能生出角来?血红色双眼,头顶的两只角和强大的力量便是魔族的特征。而樱雪全部都拥有,平常之所以没有展现出来,是因为樱雪并没有像魔族一样专修魔力,而是妖力魔力共同修炼。虽然樱雪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修炼妖力的同时也修炼了魔力,但是魔力的增长速度确实惊人。到后来已经完全超过了妖力,至此,樱雪的妖力只占有小部分而已。这世界上只有两个种族是不老族,一是神族一是魔族。但是神族和魔族在数量上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正是因为他们的强大,原始神魔将神和魔强加控制,使他们很难繁衍后代,只保持在濒临灭绝却不会灭绝的状态。这也是一种规则,平衡规则。但是樱雪并不知道这世界的各种法则其实就是神和魔共同创造,然后由神接手进行世界的管理。她只知道神自私,神将各种主观看法强加给没有抵抗能力的生灵。樱雪的怨并没有错,她毕竟也是受害者。身为魔,却从来没有去过魔界,却在妖界称王,在人间徘徊。她无论在哪里都没有归属感,若是此时她回了魔界,恐怕也无法接受那里是她的归宿这一事实。人类矛盾的情绪被樱雪学了去,若是放在进入人间之前,樱雪绝对不会想这么多。她只想着自己是魔,只是暂时居住在妖界而已。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接触了太多的人类,被人类无意间同化了许多。其实樱雪没有发现,人类虽然是力量最小的一个种族,但是他们强大的是同化能力。他们会将外来人同化成自己人,把敌人同化成伙伴。若说妖是锋利的刀刃,那么人类就应该是坚韧的软剑。“樱雪,你有事瞒着我。”

跟着樱雪久了,银寰已经对她有了一定的了解。樱雪这样的大妖精通常情况下是不会走神的,但是樱雪却因为在人间久了,和人类一样心中有事便容易走神。知道被银寰发现,樱雪倒是也没惊讶,她本就没打算刻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还想不通,所以迟迟没有开口。不过银寰既然问了,她便也从容的回答:“我说过,我有大半的魔族血统。其实那是骗你的。”

银寰皱了皱眉,骗自己的?难道她不是魔族?但是血红色的双眼除了魔族还有什么种族可能拥有那样的双眼。“我是一个纯正的魔。”

听了这句话,一旁舞剑的凌霜都怔在了原地,这边的银寰更是震惊。他们眼中有疑惑,也有惊讶。樱雪放下酒壶,缓缓站起身,抬起双手全身爆发出红色的光芒,顿时笼罩住以樱雪为中心周围一丈的距离。樱雪的双眼从银灰色渐渐变成血红色,原本粉嫩的嘴唇也变成深红甚至有些发紫的颜色,她的面色更加的苍白,白的近乎透明,黑发飘散在风中,头上两只红黑相间的角渐渐现形。随后樱雪迅速收回了魔力,以一副魔的样子站在银寰和凌霜面前。刚刚还有些反应的二人,此时已经彻底的呆了。面前的樱雪黑发白肤,双眼就将浸在血液中一样猩红,嘴唇红得发紫透露出几分邪气,而头上两只长长的角向前弯曲稍稍贴在她的头发上,更是让人觉得她是从黑暗走出的“神”。樱雪此时已经不是之前的人类服饰,而是一身黑色的战甲。但是战甲的花纹极其华丽,每一道花纹中都隐约的有种物质在发光。这时,一条长鞭出现在樱雪的手上。她随手向后一挥,后面的树林瞬间就全部变成了灰尘。这就是魔的力量,强大到樱雪都不愿使用。过了许久,面前的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这……”首先出声的事凌霜,原本呆滞的面容渐渐变成了兴奋,跳到离樱雪近一点的地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樱雪,“樱雪,你真是,太帅了!哈哈……”凌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并没有让一旁的银寰缓过阴沉的脸色,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樱雪。刚刚的惊讶已经褪去,此时只剩下一种让人生惧的沉默。“有些接受不了,是不是。”

此时的樱雪说话稍稍有些仰视,魔的傲然此刻完全体现了出来。恢复成魔的樱雪虽然还是她,但是银寰感觉得到,樱雪的气质已经改变。若说之前是一种孤寂,现在就是经历过绝望痛苦重生之后的一种无所畏惧。“银寰,现在我就告诉你,我这个梦,到底是什么。”

樱雪顿了顿,冷淡的说道:“是,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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