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还没人敢说是第一。有道是,美人在骨不在皮,香风柔荑玲珑心,真正的美人,便是瞧不见脸,那也是步步生莲,顾盼生辉,身段婀娜,举手投资间气质便异于常人,放在人群里,就宛若明珠隐于暗蚌,仙鹤立于鸡群,简直令人不注意都难。”
蓝衣男子来来回回又打量了楼绒绒好几遍,还是没能看出陈景辞所说异于常人的气质,于是嗤笑道:“你就吹牛扯皮吧,我倒是瞧着,这女子身段颇为平淡,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等一会儿人上来了,结果是个丑八怪,我看你还得意不得意得起来。”
名叫陈景辞的白衣男子当时就急了:“你怎能如此粗俗地评判美人?我……我陈景辞怎会与你这等人为伍!”
蓝衣男子道:“嫌我粗俗?有本事你别家里有事就跑路,到我这里来避风头,还要嫌我粗俗?”
见陈景辞总算吃瘪不说话了,他才冷哼一声道:“反正我是不信,有本事你同我赌,就拿你最喜欢的那串南珠手串,我可垂涎许久了,正巧年后我妹妹生辰,送予她一定喜欢。”
陈景辞登时便睁大了眼,想到自己的宝贝手串,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蓝衣男子便道:“不敢赌?我就说吧,一身黑纱哪里看得出来是不是美人,我看啊,你就是在胡诌。”
他这话一下子掐到了陈景辞的痛点,后者顿时便梗着脖子激动道:“好啊,赌就赌!那若是我赢了,你得唯我是从,叫我一个月……不,一年的大哥!”
蓝衣男子顿时不平静了:“好啊,陈老三,你竟还存着这般没大没小的念头呢……”两人嬉笑扭打间,楼绒绒却是没有这样闲适的心境,于她不过是匆匆抬头忘了一眼,眼前的壮汉便似笑非笑,向着楼梯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小姑娘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最好乖乖听话的道理吧?”
楼绒绒收回视线,淡淡看了他一眼,黑纱之下,掐着黑丸的手缓缓放了下去,最终没有捏爆,而是转身看似顺从地走向楼梯。就在她即将踩上第一级台阶,雷哥的嘴角已经扬起弧度的一瞬间,她脚下微顿,忽而转头看向他,声音平静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做现世现报?”
雷哥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来说这么一句话,下意识一愣:“什么?”
黑纱之下,少女唇角微扬,语气意味深长:“不知道也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了。”
雷哥还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楼绒绒已然转身跟着引路之人继续上楼了。雷哥站在原地,莫名心中有些发寒,然而此时身边的小弟兴奋地指着拳台拉扯他道:“老大!看啊!那个疯子打赢了!又打赢了!”
打十连擂因为难度太大,跟送死没什么分别,几乎没人愿意挑战,但是与此对应的,每赢下一场获得的赏金和赌局分成也是巨大的,雷哥压根就没考虑姜聿能活着走下拳台,因此这笔钱进的自然是他的口袋,闻言大笔银钱进账的狂喜,顿时冲淡了他所有的后怕,将楼绒绒的话全都抛在了脑后,只记得欢呼激动了。而楼绒绒,则是跟着引路之人,最终到达了三层装潢华贵的天字二号雅间外。引路的侍从弯腰敲了敲门,恭敬地出声道:“二位爷,您要的人我们带来了,您看……”下一刻,雅间的门一瞬间就被打开了,一个戴着精致的银质面具的青年男子激动地扑到门前,迫不及待地将头探出门外四处扫视道:“美人儿来了?哪呢哪呢?”
紧接着一只手从他身后伸来,直接揪起他的后脖领拎起来将人丢在了一边,露出身后另一以金制面具覆面的蓝衣男子,将门敞开,扫了一眼侍从身后的楼绒绒,语气听不出喜怒道:“进来吧。”
楼绒绒从打开的门望进去,只瞧见了这两人,并没有旁人侍候,雅间装潢颇为奢华,正对门口的便是能看到楼下景象的露台,而结合方才在楼底看到的情况,三楼各个房间的露台,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而且不是每个房间都有客人的。见楼绒绒没有第一时间就进去,方才被蓝衣男子撇至一边的陈景辞连忙起身,凑过来笑得灿烂道:“美人儿莫怕,我们兄弟没有恶意的,你……”他话没说完,楼绒绒便收回了视线,看向一瞧就更好应付的陈景辞,屈膝盈盈行了一礼,朦胧黑纱之下,隐隐能看到她唇角的笑意:“是,谨遵公子吩咐。”
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陈景辞的双眸一瞬间就亮了。楼绒绒这次没有压低声线以伪装身份,少女的音色娇软婉转如夜莺,悦耳极了,让人不自觉地想象,与之匹配的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容颜。就连蓝衣男子听了,都不自觉微微皱了皱眉,心下开始犹疑起来,心想该不会这次真被陈老三给猜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