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冷玉兰便匆匆来了王府,神色紧张,询问她知不知道萧玉儿去了何处。楼绒绒这才知道,萧立出征前一日,萧玉儿便以京中闷热为由,提出想去城外的庄子里待两日。夫妇俩皆以为,萧玉儿是因为萧立不带她出征,心中不满,故而才如此,因此便没拘着她,由她出了城,谁料过去两日,萧玉儿还没有回来,冷玉兰亲自去庄子上寻了一遭,庄子上的仆妇却说压根没有见萧玉儿来过。冷玉兰当时便慌了,忙到平日里萧玉儿常去的地方都寻了一遭,又想着楼绒绒同萧玉儿素来交好,抱着萧玉儿可能在王府的希望,这才来王府找她。然而楼绒绒这两日亦没见过萧玉儿,冷玉兰得知之后,当即便身子一歪,似是脱力要倒下,幸亏楼绒绒反应及时,忙扶住了她:“老师且先别忙着着急,也未必是遭了不测,玉儿武艺虽未臻至境,寻常贼子也近不得身,我倒是觉得,玉儿一向渴战,可能是追着萧将军去了……老师不若在玉儿的房间寻一寻,说不准会有她留下的讯息。”
被她这番劝说下来,冷玉兰好歹是又有了主心骨,楼绒绒不放心,还是陪着回了萧府,果不其然,在萧玉儿的房间中,寻到了她亲笔写就的离别信,信的大致内容,就是她觉得自己武艺足够了,要去上战场,萧立不带她,她就自己去。冷玉兰当即便捂着心口,难以支撑身体:“我的儿啊,战场那是刀光剑影,生死都在一瞬之间,是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家去得的吗!”
楼绒绒亦没想到萧玉儿会走得这么果断,甚至连她都没告诉一声,可见是铁了心要上战场,连最好的朋友都没漏一句风声。楼绒绒一边安抚冷玉兰,一边吩咐奴役赶紧去信,把萧玉儿私自离家,御马南下之事告知萧立,一边又着人快马去追萧玉儿,看能不能在她卷入战事之前,将人拦回来。仆役领命就要下去,忽而冷玉兰出声叫住了人,开口道:“等等,不用旁人,去备马车,我亲自去追,除了我,你们谁也拦不住她。”
大约是楼绒绒的吩咐渐渐让她心落到了实处,冷玉兰终于冷静了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楼绒绒松了一口气,冷玉兰此刻也顾不得她,只忙着收拾行装,楼绒绒便自行回了府,春寒迎着她进门,楼绒绒随口问道:“哥哥今日上朝可回来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春寒却犹疑片刻,方才回答道:“还未。”
楼绒绒脚步一顿:“都这个时候了,早朝应当早就结束了,哥哥怎还未曾回来?”
春寒道:“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一时绊住了也未可知。”
然而,楼绒绒却下意识地察觉出了不对,转头看向春寒,见她目光躲闪,顿觉不妙,连忙疾步走进王府,四下里都寻遍了,都未曾见到费鹜苏或是斜阳孤城他们的身影,平日里常往来的四字军也不见了踪迹,当时便明白过来,费鹜苏定是同样随军出征了。春寒追在她身后还想劝说,楼绒绒已经转头向府门外走去,吩咐道:“备马,去给萧府传一条消息,就说,我跟老师一同去追回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