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不是抢回字条,而是转身就跑,然而那名将士也不是吃干饭的,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当即就上去将人制住了,熟练地一肘将此人的满口牙都打落,避免他服毒自尽,而后立刻将门反锁,威胁此人说出字条的含义。谁料此人早已在指尖藏有毒针,在看到风字军的一瞬间,他根本不是要逃,而是知道逃不了,争取时间自杀罢了,等风字军反应过来时,毒针早就刺入了此人血脉,让他剧毒发作,当场便气绝而亡。事已至此,风字军的将士只能搜查此人上下随身物品,最后只在此人身上找到一些铜钱,和混在其中的一枚形状奇怪的铜扣。趁夜,他又将此人的藏身处整个都翻了个便,这个探子可能是在京城中扮作货郎,所以这里杂乱堆放着不少货物,还有一本薄薄的账簿,至少表面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账目,点灯的烛台上积了不少黑灰,很可能都是焚烧密文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还在床底发现了一身黑衣,一些金银钱财,床头暗格的一个匣子里,装着此人此前拿到过的许多口脂、胭脂盒子,令人失望的是,没有其他纸条留下,显然此人颇为警惕,做事首尾很干净。好在再警惕的人也总有懈怠时,最后将士还是翻箱倒柜,从此人没来得及丢弃的一些纸卷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楼绒绒不自觉地转着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道:“所以那些文字,其实是暗指某个集会时间地点的暗语?”
杜鹃点点头道:“正是,风字军还从中推测出来,“桂宫”可能指的是京城一家清倌馆,名叫“广寒苑”的,坎离应当指的是方位,但还不明白其确切所指的是什么方位。”
她把风字军从那名探子身上发现的铜扣给楼绒绒看:“您瞧,这可能就是参与那集会的信物。”
楼绒绒本是若有所思的神态,瞧见那铜扣的一瞬间,却愣了一瞬,下意识道:“这扣子……”杜鹃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以为她是说这扣子长得奇怪,于是道:“属下也觉得这扣子形态奇异,不在中心开口,反倒在偏处钻孔,大小又同铜钱相差无几,若非咱们的兄弟检查得仔细,都可能被蒙混过去。”
楼绒绒压下心中的讶然,点头道:“是有些奇特。”
在杜鹃瞧不见的角落,楼绒绒另一只掩在袖中的手里,正捻着一枚,同这铜扣一般无二,只有材质是上好的寒玉的玉扣,很有几分无奈。这本是上次抽奖抽出来的另一样道具,她暗中查探这么久无果,谁料竟也自己送上门来了。她仔细端详着那枚铜扣,无比确定,两者除了材质之外,当真几乎一模一样,若说二者并无关联,楼绒绒自己都不信。杜鹃继续道:“风字军的兄弟说,像这种集会的形势,很可能与会者为了不暴露身份,各自都会有所伪装,所以是有一定的机会混进去的。”
“而且以厉严强同周仕兴的表现来看,很有可能会在集会之前,便先同可能参会之人互通消息,得到其人会不会来的回复,若是一旦收到了可能会去的消息,但是人却没有去,集会组织者便很有可能因此紧急取消集会,而后换一套暗语,重新潜伏起来,那我们就很难再抓到他们的马脚了。”
“问题是,最近的集会就在明日,我们没有多长时间可以准备了……”楼绒绒听明白了,所以现在的形势,就是因为一个本该参加集会的探子自杀了,如果他不去,很有可能之后集会组织者风声鹤唳,不再组织集会,很有可能厉严强他们也会更加警惕,更难查出他们同离王之间的关联。所以,最好找个能替代他的人,去参加这场集会。但同时问题也来了,虽然有信物,但他们可没法肯定,那张字条内容,到底暗指什么,也不知道,集会究竟会不会排查去的人的身份,去了的人,可谓是羊入虎穴,群狼环伺,能不能留着命回来,尚且还是两说。杜鹃低头,等着楼绒绒的决断,楼绒绒却捻着手里那枚玉扣,心思逐渐活泛起来。既然铜扣是信物,那与之形制相同的玉扣,会不会,也是信物?杜鹃半响得不到楼绒绒的回复,疑惑地抬头看向她:“小姐?”
楼绒绒方才回神,想了想,开口道:“风险太大,我们不知道的信息到底还是太多了,便是去了大可能还是会被人发现身份,若因此白白折损一名将士,太过可惜。”
杜鹃愣道:“可这样一来,往后再要查……恐怕要比现在艰难百倍。”
楼绒绒却罕见地坚持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