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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楚江东来 > 二十五年的噩梦

二十五年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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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是前夜下了一晚的雨,今晚格外的清爽。楚宅的院里还有未消下去的水洼,一滩一滩的映着天上那两个大圆盘。这两个大圆盘像是牛郎织女一般,一个在天的这头一个在天的那头。自有史料记载,文人墨客多用这天上的两个圆盘来表达对友人或是家人的思念之情。延续了数千年,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认为这是上神对人间的馈赠,直至几百年前,忽然有邪教异端说那两个圆盘上能住人!疯狗对这种莫名其妙兴起的说法嗤之以鼻,胡闹嘛这些疯话,比自己还疯。疯狗看着天上的两个大圆盘,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的笑了。是啊这是老天赐予人间的神物,也就星落观星台的那群蠢货天天晚上瞅着它们研究。还说什么一年里头,两个月亮都圆的次数只有十二次!反正今天,疯狗觉得这两个月亮都挺圆,嗯,西边的有一点扁扁的。在这后半夜疯狗没有睡觉,他不是楚宅里的护院,也不是晚上起夜,确切的说,疯狗是被自己的梦吓醒了。疯狗又一次梦见二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一个叫做楚百忍的将军,挥舞着赤红的大刀,骑着雪白骏马,踏过一个又一个淌着热血的汉子奔到自己的面前。这将军也不说话,也不管自己的求饶,抡刀就砍。疯狗看见一个熟悉的无头背影飚着鲜血,猛地一惊,便吓的坐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自觉呼出了一口长气“嘘——”睡是睡不着了,他穿上自己的粗布衫,光着脚走去了门外。自从二十年前在王城离别了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小女孩,疯狗走南闯北,认识了不少英雄侠客,也闯出了自己的名堂。虽说这些年来疯狗还是会梦到自己饮恨在楚百忍的刀下,还会偶尔听到自己的弟兄们哭喊着要自己报仇。但做噩梦的次数多了,疯狗也就习以为常了。就在三个月前,疯狗兜兜转转的从西边的孔雀王国回到了离别近二十年的故土,找到了号称星落西部刀王的楚腾。疯狗在街边发起了刀客的挑战,大庭广众之下,楚腾也是豪爽迎战。回想起那天与楚腾的战斗,真TM酣畅淋漓,楚腾走的是战场上的路子,讲究的是大开大合。疯狗自己因为多年的游历,心胸和眼界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像以往的阴狠毒辣。飞沙走砾之间,疯狗一战成名,西部刀王楚腾败在了无名刀客手下。实话说来,疯狗当时并没有感觉有太大的喜悦,他知道这一战自己很大可能会获胜,心里想着的其实是王城的那个可人儿。算算时间,那年的小姑娘现在应是嫁了人正抚养孩子吧。多么善良的人儿啊,希望姑娘能嫁个好人家,然后自己去做个家里的护卫也不错。这些年来,自己也还算是有些武艺,若是姑娘生了个男孩,自己可以教他武艺;若是生了个女孩,嗯,就守护她快乐的成长也罢。也就在疯狗刚刚进入王城要打听当年姑娘的踪迹时,一个白衣公子找上了自己。王城的某个夜晚,一家客栈二楼丙子号的一间房里,油灯点了一夜,似是有多年未见的好友重逢,要叙说一夜的酒话。那天夜里,疯狗暂时压下了自己寻找女孩迫切的心情,毅然选择南下!他要铲除陪伴自己多年的噩梦,自己的心魔!他心中发誓,这会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后一次杀人,事后,自己会把爱刀扔去星落湖畔。他好奇白衣公子对他的过往了如指掌,又不免泛起一丝恐惧。但这点恐惧与几千个日日夜夜梦中的亡魂与嘶吼相比又算什么?他要复仇!白衣公子的谋略堪称完美,完美到疯狗迫不及待的要站在楚家坟头上蹦迪!自打进了白桦城,疯狗发现楚家在这里的名望特别的好。一次疯狗去某个寡妇家借脚留宿,发现厅堂里竟是立着楚家的长生碑。但这又如何,血海深仇可不是能轻易化解的,自己若是这么走了,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上千弟兄?当年,自己过了门的压寨夫人可是还怀着五个月的骨肉,还不是一样一刀两命?疯狗不断的暗示自己,那个俊公子说的有道理,血债要血偿。记着那位公子说过“先生若能助我取楚无极人头,不但能报了先生对楚家的仇怨,在下也愿意告知先生想知道的一些事情,先生所找的人在下已经代为打听了。”

疯狗是个聪明人,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知道这公子话里话外的是什么意思。他也绝不能让那个在他人生低谷中,曙光一般拯救他人生意义的女孩被这邪魅公子盯上。疯狗的原计划是先扮成乞丐,探探楚宅的虚实,方便以后的行动。哪成想前两天就莫名其妙的被俩姑娘带进了楚宅,被安排去给厨子劈柴火。昨日里自己抱着柴火碰上了一个白发的老头,这老头手里掂着个奇怪的武器。疯狗当时心里炸了毛,他认出了这老爷子,当年凶名在外的铁树梨花——常十万。当年的剿匪,疯狗也见过这老头,只不过当年这老不死的头发还没现在这么白亮亮的。常老头手里的那个奇怪的玩意当年就对着自己手下的弟兄一扫,哗啦啦的,人就倒下了一大片,躺下的人身上则密密麻麻的全是刀口。老头昨天对自己眯眼一笑,疯狗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蹦到了嗓子眼,自己愣在了原地,准备拼死一战。谁知老头走过来打了个招呼“新来的?”

“额”——疯狗“好好干,楚家不缺你一顿饭吃。”

说罢,老头掂着扫把就走。疯狗虽然还能保持呼吸的平稳,急促的心跳、细密的手汗都因为这老爷子不争气的自我坦白。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啊,可是疯狗夜里却是瞪着两个眼睛不敢入睡。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风吹起来的声音哗啦啦的,和当年常老头手里的大扫把杀人的声音一样!今天早上,自己劈完了柴火,正要回去补补觉,晚上一夜雨可是把自己吓的不轻。正门里就碰到一个送信的家仆,那人一愣,问道:“练家子?”

“外家功夫,小时候上山练过几年,现在也是偶尔活动活动。”

疯狗憨笑道。“新来的啊,以前可没见过你。”

那家仆整了整衣装,似乎还想继续聊下去,疯狗心中还未落下的大石又一次吊起。“我,前两日,有两位姑娘在门外看我可怜,就、、、就”疯狗解释了一半,话还没说完。“嗨,这老伯是冬草妹子拉进来的,看他还有些力气,就在家找了个活儿,赏他口饭吃。羽儿哥,你咋回来了?老爷咋样啦?”

恰巧碰上了秋白,话题才得以岔开,饶是如此,疯狗依然是吓了一身冷汗,看着往内堂走去的俩人,心里却是直发愁。疯狗看着天上两个大月亮,回想着进楚宅后发生的种种,心里排除了一个又一个不太成熟的方案。忽然,看到一颗高大的奇丑的柳树,柳树的一个支干在围墙的拐角处分叉,而翻过这个庭院的围墙,就能轻易潜入楚宅的内阁!疯狗心里不断盘算着,静坐在台阶上,听着周围风吹起的莎莎声作响,疯狗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子,拉了一下久坐未伸展的筋脉,感觉浑身舒爽。他向北望去,向着星落王城的方向,露出了一丝微笑。很快,自己很快就能去找当年那个可人儿了,思绪便是随着空中划过的星,飞向远方。隔壁的院子里,宁彩看着自己不省心的孩子苦笑。虽然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文静静的,可是一到了晚上,这孩子像是活泼的精灵。两个眸子和楚无极一样有神,嘴巴长得像自己,嗯,真漂亮!宁彩顿了顿,脸上像是绽放起了一朵花儿:“呸呸呸,这是我的宝贝孩子,什么眼睛嘴巴的,明明就是照着自己模子刻画出来的。”

“郡主,你快去休息吧,我们几个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春谷细声说道。“是啊,彩儿姐,你回去吧。”

“我倒是知道你们会照顾好他,可是我这心里头啊,一半是无极一半是孩子。无极去了前线,孩子晚上哭闹,我也总是放心不下,来看看自然也是没错的。”

宁彩倚着夏雪,手却不老实的在夏雪腰间抹了一下。“咿呀~,彩儿姐!你......”夏雪吃痛,羞恼的看着掩面离去的宁彩,显得颇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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