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仲安平的话,容城心里只有讽意。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对视上仲安平的视线后,竟然丝毫说不出口自己对梁国的不屑。明明这一切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容城收回视线,陷入沉思。显然仲安平在朝中的势力还有所隐藏,要不然也不会对宫中的事情这么了解。不过他这么说了,想来国家的矛盾早就被他看在眼里了。竟然能一直忍到现在,该说自己还是低估了他吗。既然如此想必之前利用他解决顾昭昭的那些亲戚的时候想必已经被他察觉到了吧。见容城许久不说话,仲安平一行都垂首安静的等着容城最后的决断。该说的他们都已经说过了,现在就只剩下容城最后的判断了。“呵,我好像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容城最后几乎是冷笑着说道。仲安平跪在原地,听到容城的话沉默了几瞬才接着道:“殿下英明。”
容城闻言皱了皱眉,表情依然有些僵硬:“起来吧。听闻仲大人久病初愈,倒是我说了这么久,还望大人勿怪。”
见终于可以起身了陈贺草草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就站了起来。还不忘扶一把起身艰难的陈庆岩。他自然也听到了容城刚才说的话,陈贺再一次感叹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仲安平根本没有给他们退缩的余地。现在他们经过了今天这一遭,若是被别人打听到什么,那就是他们串通一气,都是九殿下的人了。大家都重新落了座,场面并没有比起刚开始的时候缓和多少。身为主位,容城自然不会放过在座任何一个人的表情变化。看到大家表情各异,他的心里也有了着落。“你们既然都身在这里那么意味着什么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了,对于宫中的烂摊子,你们都有什么想法?”
提起宫中的事情在座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不过陈庆岩和陈贺两人却是一脸茫然。他们两个都是真的不牵扯朝中的事情已久,现在自然不会知道那边的情况。吕飞鸿见状嗤笑:“仲大人,你说你非要陈庆岩这个老东西来这里做什么?他看着可像是完全不知道咱们在说什么啊。”
“你以为我想来,要不是……”陈庆岩一下都听不得吕飞鸿挑衅,差点直接说漏了嘴。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吕飞鸿没想到陈庆岩这个暴脾气这次竟然忍住了他的挑衅,心里倒是有好奇了些。悻悻收回视线,表情看起来颇为惋惜。这时候仲安平倒是出来打了圆场:“吕老将军这话有失偏颇,陈老神医的医术想来不用我在多加赘述了吧。”
这话吕飞鸿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在说什么。这时候卫列站了出来。“此事在宫中早已被皇帝封了嘴,现在能被重新挂起流言,以属不易。至于要想解决掉殿下的心头大患,臣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说了等于没说,谁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早就被宫里那位深深忌讳,想要旧事重提自然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吕飞鸿呼了口粗气,但也没说话,他对这种事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要玩起手段来那里不是坐着一位专业的么。专业的仲安平察觉到吕飞鸿的视线扶了扶额,他就知道吕飞鸿会这样。见容城表情也有了几分不耐,仲安平这才开口道:“老臣觉得殿下现在并不需要着手去解决宫中的问题。”
“上一次的事情,明显已经激起了宫中的警惕,这时候殿下若是再有动作只会被人察觉,殿下现在需要的是养精蓄锐,降低宫中的警惕。”
“而随县的疫病就是最好不过的掩盖。”
仲安平笑着说道。容城看了他一眼,垂首点了点桌面。仲安平不愧是身为两朝元老,对这些事情处理起来简直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他或许应该庆幸这样的人不是他的敌人,要不然……“既然如此,你们都聚在这里岂不是更显得这里有鬼?”
容城真的是一刻也不想让吕飞鸿这老头在这里待着了。吕飞鸿来这里一个月之久,他虽然身手有所长进但是他已经差不多快被这老头软禁一个多月了。现在这也就算是他的最终目的吧。既然已经达成就赶紧离开吧。仲安平像是察觉到了容城心里的想法,笑了笑对容城解释道:“卫列不日就要启程去京城了,殿下不必担心。”
卫列什么时候离开容城丝毫都不关心。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吕飞鸿!终于吕飞鸿像是也察觉到容城的想法一般开口道:“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被解决了,那么我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闻言容城的眼神微不可见的亮了起来,吕飞鸿并没有注意到,豪饮了一杯茶再继续道:“事已经说完了,还不赶紧上菜,老夫饿的肚子都扁下去了。”
仲安平表情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才开口道:“殿下你觉得?”
“那就准备用膳吧,就当是我为两位践行了。”
容城说的十分豪爽,要不是知道内情,仲安平真就以为血缘关系竟然是这么奇妙的一个东西。再看一眼一无所知的吕飞鸿,仲安平呵呵一笑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晚宴并很快就结束了。陈贺今晚喝的十分畅快,开玩笑,今天来这一趟都已经够不顺心的了,吃饭当然得紧着自己来。不过他看了一眼依旧是愁眉苦脸的陈庆岩疑惑的问道:“陈老头,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难不成是因为吕飞鸿?”
提起吕飞鸿,陈庆岩脸上一脸嫌弃,他摇了摇头道:“不是因为他,而是仲安平。”
“仲安平?”
陈贺一脸疑惑,这事跟仲安平有什么关系。或许是陈贺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傻兮兮,让陈庆岩顿时有些无语。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并不适合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