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给姆大陆，阿木联邦南方，起源瀑布顶。

灿烂的阳光铺满了翠绿的大地。两顶巨大的遮阳伞下悠闲地躺着一个荒原人和一条挂着金链子的黑龙。

“老公，你可真厉害。”

黑龙说话了。过去的两年年之中，麦克和肖国辉游走阿给姆星球每个角落，清除了所有的以太病，解决了以太军团的危机。说服部落联盟和其他国家之间划清了国界。依波镍陨石坠落处的旧日帝国恢复了以往的和平，继续向全世界贩卖依波镍。西部联邦的南北战争最终没有打响，肖国辉把所有的地下避难所里的资源都拿了出来，让南北双方协商平分。并且把贪婪的统治者都从阿给姆系统中删除，重新“投胎”成为普通的人民。紧接着，让图书馆的学者建立全大陆学习网络，保证知识不会被任何人垄断，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自己想成为的人，做想做的事情。当然，肖国辉明白不能简简单单把阿给姆变成天堂，否则所有的生命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去生机。这时候，他觉得自己会变成一个守望者。顺便，他又去了一次太空，在新的太阳系调整了一下阿给姆和太阳的距离以及绕行的速度，确保之后的几十亿年都能稳定地运转。

自从麦克确认了肖国辉是真正的先知之后，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还算正常，但总是会在一些夜里表现得非常诡异。没有动用先知的能力，肖国辉就已经明白。从第一次见到麦克的时候他就知道，如果麦克找到了先知，就会想尽办法和先知繁衍后代。一年零三个月前，肖国辉又一次在和美丽的变种塞壬妖泡温泉的时候发现了躲在大树后面的麦克。于是他还是借助系统的记忆体确认了一下麦克的想法，终于在一年前，3E2118年10月6日，去日落山谷结了婚。一个月前，麦克安详地趴在克洛诺米地里，面对着夕阳，化为以太飘散开去。同时，继承了麦克和肖国辉记忆的新生命诞生了。肖国辉刻意地没有给她起名字。因为所有在阿给姆，有名字的东西，肖国辉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并掌控。这可以算是阿给姆世界最全能的神送出的最贵重的礼物了——自由。

小黑龙长得很快，没几天就长得和麦克一样大了。虽然没有正式起名字，但肖国辉还是会偶尔认错以为是麦克。但一叫出口就发现了不对。而黑龙带着他们的记忆，自然也记得麦克心中对肖国辉的那种情欲和爱意。几次之后，没有名字的黑龙还是被肖国辉称为了麦克，不然没名字是在是不方便。小黑龙爱上了肖国辉，加上继承的记忆，小黑龙异常地了解肖国辉的想法，极其自然地变成了肖国辉知心爱人。好在以太虫的遗传规则确保了不能可和已经融合过的记忆再产生后代。所以现在的这对人虫恋不至于年年10月怀胎一次，年年生死离别一次。

“唉~”一声叹息。

“还在想她吗？”

显然，这个“她”是指星期五。肖国辉的记忆中肯定缺少不了这个角色。他还几次穿越到阿给姆的以太层查看记忆体，在过去的所有时空中寻找星期五的踪迹，可是除了自己和麦克的记忆里，到处都没有星期五的影子。

但他更多的还是在想科拉和他说的那个穿越到阿给姆和避难所之外的幕后真相。肖国辉有时候觉得就这样了却残生也不是不行，但总觉得这次来到阿给姆，虽然是被迫的，但那个藏在背后的大秘密无法解答总是一个遗憾。

“吃醋了？”

闭幕眼神的肖国辉说。麦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说：“去未来看看吧，这次带上我。”

“不用看了，我都调整好了，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

“你看过了？”

“没有。”

“还是去吧，我可从来没去过未来。”

“未来只能看，什么也做不了。”

“那就把时间调快，我们直接去未来。”

“还是一步步走比较好，万一发生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呢。”

“所以……还是有万一的对吧。未来依旧是不可预测的，即便你是神。”

“麦琪，你说得……很有道理。还是先看看吧。”

守望者肖国辉在脑子里奥利金快速预演了一下阿给姆的进化，但突然卡住了。查询记录发现，阿给姆居然演化出了虚拟世界进行世界演化，其中包含了一个无穷递归，差点把奥利金吸进去。

肖国辉突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

看到肖国辉这样反应的麦克关切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

肖国辉迅速浏览了一遍演算进程卡死时阿给姆的记忆，“怎么还是出现了这个怪物在奴役全世界的生命？我明明把有害的、邪恶的意识和程序都改写了啊。”

“但你不是知道阿给姆接入了很多很多的‘避难所真人’吗？”

“我再试试。”

肖国辉又一次调整了那些经过演算会在未来造成人类走向覆灭的那些真人的记忆和阿给姆的以太。可是结果比之前更糟糕，人类总是会追逐那些被赋予价值而本身完全对人类生存没有意义的东西。最后会直逼奥利金卡死的也根本不是人类本身创造的东西，而是在人类灭绝之后不久另一种有思维的东西创造出来的。而且，这些非人的造物似乎是在寻找突破到阿给姆世界上一层的避难所世界的方法。

“你不是也在找这样的方法吗？为什么觉得阿给姆的人这样做不行？”

麦克问。

“根本就没有人！”

肖国辉带着麦克遍历了几个演算的结果，发现真正让奥利金卡死的并不是无限循环，而是人类消失了。一千多次演算核查之后，肖国辉发现9成以上的进化路线都会让阿给姆的人类和生命进入虚拟世界之中享受信号直接给大脑和意识的刺激。不论是天堂也好，地狱也罢，最终都钻进了机架之中，享受虚拟世界中无限逼真的世界。而真正的阿给姆大陆上人烟越来越少，最终不是设备老化瘫痪，就是星系能源耗尽又或者是外星人来访拔了虚拟世界主机的电源线。而最终替代人类的物种也逃不过同样的命运。不用等到星际战争，人类用阿给姆世界并不存在的人造的幻想把自己消灭了，一次又一次的。

肖国辉尝试了点播阿给姆世界的科技，让人类早日飞向太空。结局是星际网络中的一个虚拟世界。

肖国辉尝试了给予人类新的信仰，让人们在精神上崇高起来。结局是更早地实现了人们的思维开窍，大彻大悟，无欲无求。

肖国辉尝试了阻断计算机发展，让虚拟现实无法诞生。结局是人类进化出脑电波直接互联，原地躺下进入虚无中的‘天堂’，最终放弃肉体，意识播在黑洞中彻底消失。

人类脑子里那个藏在深处魔鬼，总是无法被肖国辉操作以太来改变，无论怎么努力，最终总带着人类是走向一条灭亡的道路。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你可以这样做一辈子神。”

“可是阿给姆世界如果没有‘玩家’，那避难所矩阵里的那些真人怎么办？到哪里去了？奥利金！”

肖国辉直接喊出了系统界面，“到底是什么让人类停止了实际的工作和向太空的探索，给我查出来，我要删了这东西。”

“找到了，但是没办法修改。”

“为什么？”

“因为它不存在，它不是个东西。”

“是个程序吗？还是什么思潮？”

“不，不是这些。尽管很多形而上的概念在现实世界中不是真实的物体，但确实是存在的。这些东西在阿给姆之中就会变成记忆体的状态，都是可以被记忆体表达的‘东西’。但这个不是，要表述它需要用‘非表述语言学’的形式来完成。这是不可能的，这是违反逻辑的。”

无法表述，无法描述……这样的词汇在肖国辉的脑海中闪烁数次之后，他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在麦克关切的眼神中幽幽说道：“把拜厄斯叫过来。”

接着对着麦克说，“你愿意牺牲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