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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陷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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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琦没命地跑,直至筋疲力尽,最终腿一软,跪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咬牙将扎进屁股的箭矢拔出来,并用力按住伤口止血。甬道深处,可怕的黑暗吞噬了一切。袁琦听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仿佛灵魂已离开躯体。他用了很长时间来克服恐惧,不去想周围究竟有什么东西,以及接下来可能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不怕,不怕,世上根本没有鬼……”颤抖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无止尽的向更远处蔓延。袁琦此刻怕的要命,尽管他认为这可能只是梦境。花了好一会时间镇定下来,袁琦决定返回王陵入口处继续装死。他想:“那些青袍兵志在盗墓,八成不会检查“尸体”,总有机会逃走。”

他站起身,左手捂住屁股,右手扶着石壁,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准备一旦听到机扩运转声,就立刻拼命冲刺。突然咣咣两响,似乎前后各有一块巨石坠落。袁琦急忙上前,伸手触探,发现退路竟然被石墙堵的严严实实。他既惊又恼,后悔没有早点走。正在此时,一道沙注从天而降,落在头顶,四周尽是簌簌的声音。“流沙!”

袁琦迅速想到墓穴中常用的防盗机关。他头皮发麻,火急火燎地在岩壁上胡乱摸索,试图找到解除机关的装置。细沙越堆越高,袁琦汗流浃背,像无头苍蝇般冲来撞去。又过片刻,流沙没过小腹,袁琦的双腿已不能动弹。他背靠石壁,绝望的长叹一口气,停止了挣扎。袁琦想象自己在沙中溺亡的恐怖场景,觉得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至少过程没那么痛苦。人生仿佛一场梦,二十年光阴不知不觉就蹉跎完了。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没留下。泪水模糊了袁琦的双眼,他一咬牙,猛地扭头撞向石壁。“咚”他眼冒金星,额角凸起一个大包。“奶奶的!”

袁琦破口大骂,狠狠地拍打墙壁,食指却意外卡入了一条裂缝之中。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奋力踮脚,将右臂举到最高,五根手指全部扣入了裂缝。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两手交替着攀爬,脸涨的通红,终于将身体缓缓拔出沙坑。那裂缝越往上,豁口也就越宽,似乎和封堵王陵入口的断龙石一样,都因地震而遭到破坏。也不知哪来的蛮力,袁琦竟越爬越高。当他的指尖触及甬道顶端时,裂缝已有两尺多宽,足够容身了。沙粒流入裂缝,远端传来细微的嗤嗤声。袁琦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在黑暗中提心吊胆的朝裂缝深处摸索前进。穿行十多米,袁琦被尖锐的凸石割出好几个伤口,但他似乎对疼痛毫无感觉。裂缝尽头,流沙不断倾泻,噼噼啪啪的坠地声显示落差并不大。袁琦犹豫片刻,随后用双手扣住裂缝,身体紧贴着石壁滑了下去。脚尖刚触地,眼前忽然白光一闪,石壁上的油灯自行点亮了。紧接着,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火光蔓延,仿佛一条银龙快速钻向甬道深处。每盏油灯都托在人鱼雕像的掌中。那些人鱼容颜娇美,长发披肩,下半身覆盖着鳞片,尾鳍翻卷,简直和活物一般。甬道宽达五六米,后方已经坍塌,被落石阻塞。灯火通明,这令袁琦的恐惧感消退了许多,他壮起胆子朝前走去。甬道笔直的倾斜向下,一眼望不到尽头。袁琦很难想象,仅凭人力就能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他突然心生憎恶,侧头朝地下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老子今天非把你们从棺材里刨出来不可!”

走了很久,甬道中的湿气越来越重,温度也越来越低。袁琦时而停步,望着手托油灯的人鱼雕像发呆——她们的形态容貌几乎完全一致,真可谓巧夺天工。阵阵冷风迎面吹来,袁琦忽地一惊:“这条路,该不会是通往地府吧?”

他极目远望,似乎瞧见一座深灰色宫殿,在甬道尽头白茫茫的雾气中若隐若现。袁琦胆战心惊,却还是咬牙走了过去。宫殿算不上宏伟,但粗石巨柱的构造颇显壮观。它通体没有窗户,拱门也被封死了,阴森诡异。袁琦知道宫殿里肯定都是宝贝,而各种夺命机关也决计不少!“怕什么呢?来都来了!”

他小声咕哝,不停地咽口水,发现宫殿东北角已经坍塌,露出了一个缺口,便俯身钻进去。噗,噗,噗,噗……固定于石柱上的铜盆依次腾起火焰,宫殿内眨眼间亮如白昼。出乎意料,诺大的宫殿空空荡荡,除了一排排石柱,竟然连基本陈设都没有。袁琦一边往里走,一边左右张望。只见宫殿正中是条白玉铺就的直道,南接拱门,北抵石台。石台高约三尺,围栏也是用白玉雕成。袁琦由白玉阶梯登上石台,赫然瞧见两条巨狼伏于面前。他吓了一大跳,眯眼细看,才发现那是两尊雕塑。两条巨狼似乎在守卫身后的楠木桌案,案上供着一柄入鞘的宝剑。袁琦绕过石狼,来到桌案前,伸手刚一抓起宝剑,地面立刻开始抖动。“我去,地震!”

他拔腿就跑,才冲出几步,桌案就被落石砸的粉碎。待逃到外面,扭头一撇,只见整座宫殿轰然倒塌,烟尘滚滚。袁琦埋头狂奔,生怕返回王陵入口的甬道被震塌。地震只持续几十秒,随后再未发生。袁琦直跑到两眼发黑才停下,扶着石壁呼呼喘气。“咔嚓——砰”对面一座人鱼雕像突然倾倒,断成了两截。燃烧的灯油泼出,星星点点如同天女散花。灯油流向低处,火焰经久不熄,仿佛一条银龙蜿蜒游动。袁琦看的出神,却渐渐感觉胸口发闷,呼吸越来越困难。“哎呦,氧气要烧光啦!”

他抓着宝剑,飞也似的继续奔逃。生死攸关,他不敢停步,快跑变慢跑,慢跑变疾走,最后几乎是在艰难挪步。前方被落石堵的水泄不通,右手边一座沙堆紧贴石壁,石壁上的裂缝仍断断续续吐出细沙。袁琦回到了早先跳入甬道的位置。他试着扒开堵路的石块,但那些石块一层压一层,上方不知还有多少,哪里能移动丝毫?人鱼灯的火焰在缩小,颜色也由银白变作淡黄。袁琦焦头烂额,连忙返身,一路吹灭油灯,以此减慢氧气消耗。“去他娘的,早死早投胎!”

他精疲力尽,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躺。光线愈发暗淡,袁琦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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