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刘志得心里发怵,总觉得宋墨应该是做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事呢?思来想去,怕也只有自己递进去的那一碗汤药出了问题。难道说,宋墨要对洛长安下手?下死手?刘志得心慌,口口声声说着深情不移与真爱的男人,翻脸无情的时候,何其可怖,简直比他能想象的,更为阴狠毒辣。京陵城渐渐的安生下来,虽然搜捕之事还在进行,但好歹有了君,有了重臣,这宫里的事儿算是了结了一桩。宫外。杜双奇负手立在街头,眉心冷凝。“小侯爷,也许是底下人看错了!”
随扈有些狐疑的开口,“这洛长安胆子再大,也不敢再在京陵城里瞎逛吧?何况,昨天夜里不是说,皇上去了一趟冷宫吗?”
至于冷宫出来去了何处,倒是无人得知。“洛长安太狡猾了,她跟她爹洛川河是一个模样,狐狸转生。”
杜双奇咬着牙,“宫里那个,保不齐就是宋墨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放下的饵!”
随扈心惊,“您的意思是,皇上还没找到洛长安?”
“若是真的找到了洛长安,就不可能去栽月宫。”
杜双奇也被宋墨的“真情”骗过了,谁能想到,有些人嘴里说着爱,身体却经常骗人?!随扈点点头,“也是,宋烨那时候宠爱洛长安,可是一步都不肯踏入后宫的,如今看来咱们这位皇帝还没找到洛长安,但是为了稳住咱们,就费尽心机的吸引咱们的注意力,暗地里悄悄的去找人,想赶在咱们的前面。”
“没错!”
杜双奇低哼,“我是绝对不会让宋墨得逞的!抓住了洛长安,就等于抓住了宋烨的把柄,宋墨的软肋,还有洛川河那老小子的命根子!”
所以,抓住洛长安,势在必行。宋烨迄今为止都没有冒头,不知道是生是死。而洛川河……杜双奇回去之后仔细的想了想,觉得不太对,洛川河怎么可能自焚于大牢内?所以人肯定还在宋墨的手里,但是错过了机会,他也没理由再跟宋墨抢人,只能作罢!如果再抓不住洛长安,那杜双奇手里真的就只剩下兵权了……“搜!”
杜双奇还是不放弃。底下人又开始了满京陵城的找人,挨家挨户的继续搜。整个京陵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有人说,在城隍庙见过洛长安。也有人说,在西街的杂货铺见过洛长安。还有人说,在花楼外看到过洛长安……众说纷纭,只见云雾不见山。洛长安到底在哪,仿佛成了一个谜。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唯一不敢搜的就是绿音公主处。现在,谁拉拢西域,谁就多一分力量。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动西域公主一根毫发。关起门内,绿音公主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小厨房炖上了燕窝粥,这会香气宜人。盛粥,出锅。歌儿屁颠颠的端着瓷盅,疾步进了绿音公主的房间,“公子,这是奴婢特意让小厨房炖的,您身上有伤,可得好好的养着。”
“还有风寒!”
绿音公主补充一句,“得好好的治一治,免得到时候跟人吵架都底气不足。”
洛长安面色惨白,靠在软榻上,“我就是受了点伤,染了风寒而已,你们这么弄得,好似我快不行了一般。”
“还说呢!昨儿夜里差点没把我吓死,这浑身血淋淋的……”说到这儿,绿音公主觉得自己说得不太吉利,当即啐了一口,“呸,下不为例。”
洛长安被她逗笑了,“这招狸猫换太子,玩得真是太好了!我倒是没想到,宋烨还能闹这么一出,就是不知道,宋墨什么时候会发现真相?”
“等他发现也晚了,你早就不在宫里了!”
绿音公主笑盈盈的打开瓷盅,“来,我喂你!”
洛长安翻个白眼,晃了晃自个的胳膊,“你看,我有手,我有两只手!你们别把我当残废,我只是风寒有些难受,身上的伤势倒是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好起来。”
绿音公主拗不过她,自然也由着她去,将瓷盅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那你慢些喝,仔细别烫着才是!”
“知道了知道了!”
洛长安有些不耐烦,“什么时候变得跟吾谷一样婆婆妈妈……”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洛长安眉心皱了一下,默默的紧了紧手中汤匙。吾谷……是啊,她的吾谷呢?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当初他们从地下城里出来,可吾谷和寒山他们都在密道之外的空地里,跟那帮活死人纠缠着,地道塌陷之后,估计……“先养好自己的身子,莫要想太多。”
绿音公主叹口气,“你只有让自己快些好起来,才能找到吾谷,若是……那你也该为他报仇。”
洛长安没有再吭声,默默的端起瓷盅,机械式的吃着瓷盅里的燕窝粥,一口又一口,直到将燕窝粥全部吃完。她得快点好起来,也许吾谷还等着她去救呢!“公子?”
歌儿知道,公子难受了。吾谷陪伴公子的时间,比谁都长,就像是公子身上的一部分似的,这么多年从未分开过,现在忽然就拆断了,那种被斩断了臂膀似的疼痛,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公子素来嘻嘻哈哈的,其实内心深处,柔软得让人心疼。洛长安放下空瓷盅,“我会好好吃饭,也会好好吃药,不能辜负那些为了救我而死去的人。”
“这么想就对了!”
绿音公主拍着她的肩膀,“一定要好好的。”
洛长安深吸一口气,微微扬起头,“阿绿,我师父他们怎么样了?”
“那院子闹了一场之后,我们都知道了,歌儿和坊主一块去查看的,但是后来没瞧见南歌师父的踪迹,倒是瞧见了一滩血。”
绿音公主望着歌儿,“歌儿,你来说吧!”
歌儿点点头,“坊主后来派人追查,发现南歌师父住进了客栈里,但是她附近有人盯着,所以咱们没敢靠近,只能远远的守着,免得南歌师父再出意外。”
“那曹公公呢?”
洛长安追问。歌儿一怔,“曹公公?什么曹公公?”
“曹风,曹公公啊!”
洛长安其实不太相信,之前太医的话。曹风受了那么重的伤,怕是已经……“奴婢和坊主,都没有发现曹公公的踪迹。”
歌儿如实回答,“那院子里只有一滩血,别的什么都没有。”
洛长安愣了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