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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狂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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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众门派议事,忽然听守在外的弟子来报,有个女子非要来进来,说是有要事对诸人相告。这些江湖中人向来自诩侠义,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可等那个女人被带到众人面前,萧璧凌却发现,这人竟是当初那个蛮不讲理,还三番二次找死的玉星儿。她怎么会在这?“你是何人?”

唐远在这一帮人当中,资格最老,由他发问也的确最为合适。“我叫玉星儿……我……”玉星儿嘴角一撇,登时便哭了出来,“我是来……是来……求求你们,救救我爱郎,他都是被人陷害,才会落得如今地步,求求你们了。”

这无头无脑的一句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她到底在表达什么。“姑娘莫要着急。”

唐远摆手示意弟子领她入座,还有好心的姑娘递上了帕子,让她擦干眼泪。唐远见她渐渐平复了些许,适才开口问道:“姑娘可否说说,你爱郎是何人,又为何会找来此处?”

萧璧凌起先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哭,可到她放下帕子,准备开口时,却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玉星儿为她爱郎出走之事已过了将近一年,不论那厮是不是沈轩,她却为何一直没有动静,偏偏等到这个时候?这丫头可不是什么耐得住性子的人。“我的爱郎,他……”玉星儿说着,又忽然茫然抬头在人群中搜寻,“请问,沐剑山庄的叶庄主在不在?我……”她正说着,扫视过人群的目光,却在看见萧璧凌的那刻蓦地僵了,眸子里上涌恐惧,犹如弱小的走兽见了天敌一般。萧璧凌趁着众人的目光都因为她的话集中在叶枫身上的时候,悄悄换了个位置坐下。“这不会是……二公子您可别……”高昱无意瞥见此景,不由小声开口。“少瞎猜,我和她没关系。”

萧璧凌把椅子朝萧清玦那边挪了挪。“姑娘提起叶某,所谓何事?”

叶枫从容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问道。“那个……那个不是……你们都在找的那个张公子,有个画像……对不对?”

玉星儿低下头,嗫嚅问道。“姑娘说的是……”叶枫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来张公子是谁,然而经过玉星儿这一提醒,忽然便反应了过来。沈肇峰到底是个读书人,当年又是因叶涛之事入庄,是以各大门派中人不识得他,也是人之常情,加之当初“张公子”的画像又与他本人相貌有些出入,况且年岁已久,相貌亦有改变,若非十分熟悉,哪怕是庄中及扶风阁内那几个当年见过他或是与之相熟者,在未见到他本人时,都无法确定是否就是那个“死”在八年前那个雨夜里的年轻书生。当年萧璧凌统共也没见过沈轩几次,只是人总是会对看不顺眼的人或事印象颇为深刻,这才能在那时见到“张公子”时立刻把人认出来。“画像,画像上的人你肯定认识,对不对?”

玉星儿忽然两眼放光。这女人是隔了这么久还没长进吗?萧璧凌听到这话,不由扶额。不管她出现在此是为了何事,又是否有人告诉她什么,既然知道了沈轩是谁,就更该学会看人脸色。哪知道这丫头竟然反问叶枫,还想让他开口。要知道,沐剑山庄当年对外公开此事,也是由于事发突然遮掩不住,为免那些风言风语四处传扬,这才不得已为之。至于当中细节,谁寻尸谁调查,没事对外说那么多作甚?是以这前后相互矛盾的黑锅,就只能扣在叶枫头上。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打脸,她是认为一庄之主和她一样是个白痴吗?“姑娘说笑了,”叶枫摇头一笑,神情并未露出半点异状,“那位张公子起于传闻,又被魔教尊主所获,叶某又怎么会知道,他是何人?”

“你说谎!”

玉星儿慌了,“他以前就是你们……”“姑娘可切莫胡言乱语,”叶枫身旁一名亲信开口道,“那姓张的来历不明,谁知道是不是镜渊为了扰乱中原武林而设的局?姑娘如此诬陷我们庄主,难不成,你也是镜渊的人?”

“我没有!他真名叫做沈轩,他是……”“荒谬!”

那亲信继续说道,“沈轩是沈肇峰长子,他们一家五口,早就已死在了八年前,你如此说话,莫非是想说,沐剑山庄与镜渊有何勾当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玉星儿见人群中已有人准备上前,早已骇得花容失色,“我只是来报信的,沈轩没有死,他只是被夜明宫的裘婆婆捉去,百般蹂躏,后又放出谣言,有意要让你们……啊——”她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便已被沐剑山庄及几名碧华门弟子扣下,萧璧凌看着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尴尬。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呢?她出现在此的目的,已然十分明朗。雪山一战镜渊损失重大,要是能多个盟友,胜算兴许会大得多,再者,如今众派多少有些忌惮,又因举贤会之事不敢过多暴露些什么。而裘慕云就不同了,她把这些掌门大侠耍得团团转,加上她还背负了许久的妖女之名,如今所为一旦公之于众,只怕立刻便会成为众派赖以宣泄的活靶子,弄不好,今天把事一说,明天大早这帮人就能杀到夜明宫门外。玉星儿背叛夜明宫一点也不稀奇,只是那个给她传信,让她现身促成此事之人,恐怕也未曾想到她会如此蠢钝,直接把戏给唱砸了。再看人群当中,好似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这女人来历不明,又说这么些挑拨离间的话,分明就是魔教派来的奸细!我看,不如将她关押起来,好好拷问,看玄澈那厮究竟打算干些什么,我们也好做对策。”

“就是就是,不过,她还说那谣言是夜明宫所散布,裘慕云那个老不死的,的确是个狐狸精,看画像上那小白脸又细皮嫩肉,说不定……”“那你说,这事是真的吗?”

“我看叶庄主不像在说谎,要我说呀,这……”唐远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着实听着心烦,便即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对玉星儿说道:“玉姑娘,并非我等有意要为难你,只是你说这些话,可有何证据吗?”

“我没有证据,叶庄主……他们怎么都不承认呢?明明不是这样的……”玉星儿不会辩解,只知道哭。“对了,”边修明像是忽然想起何事,道,“我记得,当初扶风阁曾派人调查此事,之后那玄澈,也的确是从扶风阁的人手中将人抢走,恰好这扶风阁也在金陵,又与沐剑山庄交好。倘若张公子真是当年遗孤,便当立即认出来才是。”

这话说完,那些人都不看叶枫了,而是全都朝萧璧凌看了过来。“看我作甚?”

萧璧凌一脸的莫名其妙。于是那些人都去看李长空了。可他们却忘了,李长空入门年月甚短,哪里会认得沈轩?他连戏都不用唱,只摇头骂了一句:“一派胡言!”

“你们说谎!你们分明就知道……”玉星儿抽抽搭搭说着,后头的话根本没有说清楚,连站在她身旁的人都只能听到混沌的咿咿呀呀的声音,鬼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萧璧凌摇头轻叹。“你们认得?”

萧清玦小声问道。“谁跟她扯上关系,一定会倒霉。”

萧璧凌道。“那你可知她是何人?”

“夜明宫的弟子。”

萧璧凌漫不经心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茶盏,将嗓音压得极低。“既然是夜明宫弟子,又为何会将所在门派置于水火之中?”

萧璧凌摇头:“我也想知道。”

萧清玦听罢,眉心却渐渐蹙了起来。“也是可怜。”

萧璧凌轻叹一声。不管是由于对沈茹薇的感情而袒护也好,嫌恶沈轩也罢,他还真不觉得裘慕云如此教训沈轩那废物有什么错,再者那些江湖人一个个道貌岸然,整日自诩侠义,暗里却不知都做过些什么勾当,争这个抢那个,被人耍了岂非活该?只是如今玉星儿既然把话说出了口,那么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夜明宫多多少少也算是把这些名门正派都给得罪了。到了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岳鸣渊忽然发话:“玉姑娘,且不论那位张公子身份如何,可你既然说了,这位张公子被夜明宫主折磨多年,那么你二人又是如何相识的?若姑娘是夜明宫的人,又是为何要如此揭发裘宫主?倘若不是,又如何进得了那守卫森严的夜明宫,与张公子私会?”

“不是的,我……我八年前捡到了他,给他疗伤,我……我们在一起多年,可是裘婆婆却非要把人抢过去,我,我无计可施我才……”“那么,姑娘既然早就知道张公子是何身份,却为何不在他遭人掳掠之前来向叶庄主求援?”

岳鸣渊继续问道。“他说当初追杀他的人自称是沐剑山庄的下属,要斩草除根,之前都未出什么大事,怎么敢说出来呢?我是走投无路才……”“你胡说八道!”

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毫无存在感的岳盈香忽然跳了起来。她是岳鸣渊的独女,岳鸣渊在沐剑山庄中的地位,又是举足轻重。是以跟来此处,一半是游玩,一半是凑热闹。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方才还没说话,突然之间便如此激动,又是为何?萧璧凌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身上。“爹!”

岳盈香不顾丈夫拦阻,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父亲跟前,拉着他衣袖道,“这个女人胡说八道诬赖我们,你一定不能放过她!”

在旁人看来,此事或许还算正常。沐剑山庄里头那些事,他们并不怎么关心,杀没杀人,为何杀人,和其他门派,都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岳鸣渊却有那么一瞬,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他的女儿。“闭嘴,退回去!”

岳鸣渊的低喝声很是严厉。岳盈香似乎是吓坏了,直接便僵在了原地,抓着父亲衣袖的手也忘了松开。好在吴少钧还不算傻,立刻便上来把她拉了开来。“这女人的来历。的确是可疑,不知诸位如何看待?”

岳鸣渊抬眼,似乎是在向众门派请示。“难得叶庄主与岳长老大度,此女这般诬陷,竟也不曾辩解。”

唐远叹道,“想来此事仍有蹊跷,不如暂且将此女收押,再细细询问,如何?”

“唐掌门此言差矣,”方铮旭说道,“这丫头一来便如此胡言乱语,可见嘴里并无真话,她将矛头直指沐剑山庄,未准是另有什么阴谋,不如现在便直接逼她说出幕后主使,也免得浪费各位的功夫。”

“那么方阁主打算如何?将些锥棱铁棍,直接用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

萧璧凌冷不丁接过话茬。那一刹,方铮旭的眼神本能便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萧公子,你这话,当有所指啊,”坐在人群之后的周素妍漫不经心说道,“这师门之恩,还有那叔侄的情面,想是分毫都不念了?”

“不必说了,”方铮旭冷哼一声,语调却十分和气,“清琰还知怜香惜玉,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罢了罢了,”叶枫发话圆场,“此女所言直指本门,我这个做庄主的还不曾说过什么,也值得你们去争?就依唐掌门所言,暂且把她留下。”

“把妖女关起来审问!一定要问出来。”

人群中有人大呼。萧璧凌目睹此景,也只能摇了摇头。到了傍晚,司焱来到飞云居一行下榻之处找他时,这位老兄还坐在房里,慢条斯理用着早饭,手里还拿着一本剑谱,认真翻看着。因玉星儿一事,各派掌门仍旧聚在一块商议,然而这样的场面,也免不了得喝酒,是以这位一壶酒都能给淹死十回的老兄便找了个借口,留在客舍中,哪也没去。司焱之所以能和某人“臭味相投”,正是因为他也同样是个不求上进,胸无大志的货色,因此他对别人家秘籍也没多大兴趣,只是面无表情夺下萧璧凌手里那本册子合上,往桌上一拍,便拉起他往外走。萧璧凌手里的筷子还挑着碗里的汤饼,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拽,险些被汤汁溅了一脸。他立刻松了拿筷子的手,心道还好方才闪得快,继而甩开司焱的手,莫名其妙问道:“这么火急火燎……干什么?”

“庄主有事问你。”

司焱一把将他拖到门口,道。“问我什么?”

萧璧凌明知故问,“他不是应当和诸位掌门长老都在……”“有岳长老参与,没他的事。”

司焱看了他一眼,“嘿,你不会真没认出来那厮是谁……”“他真是沈轩?”

萧璧凌故意蹙起眉来。“你少给我装。”

司焱指着他道,“你当年也见过那小子几面,会认不出来?”

“早就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而且人都死了,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萧璧凌两手一摊,道。“少放屁,你倒是同庄主去说。”

司焱懒得同他废话,直接拉上人就走。“慢着慢着,”萧璧凌把他拉了回来,道,“你今天怎么有些古怪?”

“我哪里古怪?”

“是你对我说过,凡事若有余地,便决不可让自己置身险境。你自知沐剑山庄今时不同往日,又为何一改慵懒常态,管起叶庄主的私事?”

萧璧凌蹙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司焱蹙眉,神情忽然正经了起来,“你可曾想过,一直以来,都是你误会了庄主?”

萧璧凌摇头,并不答话。他自知躲不过问话,可若反应太过激烈,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什么,便由他一路拉着,去了叶枫等人所下榻的客舍。叶枫见到他时,脸是沉着的。这姓萧的先拒绝他诚心所请,又一个人跑去惹出那么些劳什子,还把沈轩的身份也瞒了下来,要还能给他好脸色,那才不正常。“叶庄主找萧某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萧璧凌进了屋内,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司焱没对你说?”

叶枫淡淡问道。“说了,”萧璧凌道,“叶庄主是否想说,今日否认认得那位张公子的身份,只是未免多生事端?”

“你拒绝我当初所请也便罢了,可此人……”“你先回答我,”萧璧凌正色说道,“这七年以来见过我的人,可都还活着?”

当初在地牢之中,也是因方铮旭逼问,才让他后知后觉想起了这件事。如若叶枫有心……“此事,你大可出门去问司焱,”叶枫长叹一声道,“你再如何不信任我,做人做鬼,我还知道应当如何抉择。”

言罢,他沉默半晌,方开口道:“所以……”“可当初难道不是庄主亲自告诉我,沈轩已死吗?”

“那夜下过大雨,尸首被水泡涨,无法区分真假,也并非完全无法掉包,”叶枫面色一沉,“萧公子再如此装傻,便没意思了。”

他换了个称呼,不再平辈相称,蓦地便生疏了许多。“叶庄主想说什么就说。”

萧璧凌一点也不客气在桌旁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萧公子自己也承认,尸首都是由令师所带回来的,”叶枫说道,“你们师徒二人,一个言辞凿凿确认他身死,另一个却说他还活着,那么世上有没有如此巧合之事,两人所言,都是真的?”

叶枫这话里的意思,与方铮旭当初的怀疑,还真是不谋而合。萧璧凌唇角微挑, 当即转过身来,抬眼望向叶枫,与之对视,那对眸子里,隐约含着某种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庄主,我先出去,若还有何事再叫我。”

司焱只想立刻离开眼前这是非之地。叶枫没有说话,萧璧凌倒反客为主地冲他挥了挥手。司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滚出去。”

叶枫的面色已彻底沉了下来。司焱一溜烟便跑了,不但十分听话,还很贴心地给带上了门。“你以为我师父贪图什么,所以把人藏了下来?”

“我本以为?难道不是事实?”

叶枫蹙眉。“你同我说他藏了个姑娘,可如今尚在人世的却是沈轩。”

“沈茹薇分明未死,她究竟在哪?”

叶枫神色凝重。“你问我,我去问谁?”

萧璧凌咧嘴笑问,“也许她真的死了,连尸首都没找回来呢?”

“我总算是明白,为何你当初会那般固执。”

叶枫在他对面坐下。“我也算是明白,为何你非要让我插手此事,”萧璧凌冷哼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何误会?”

这话一说出来,叶枫忽然愣了。“这话还给你。”

萧璧凌懒得看他。“我无人可以信任,云锡他心眼又实在,当然不能让他来查这……”“我真不知道我师父在哪,我这几年就是一个人在外头无所事事,做吃等死罢了。”

萧璧凌白了他一眼道。叶枫听完愣了,萧璧凌也愣了,二人对视半晌,却又不约而同笑了出来。“我说你啊,”叶枫指了指他,摇头叹道,“我还以为你……”“以为何?”

“我以为你们师徒合谋意图不轨,我这……我这身子你又不是不知,我爹信任岳鸣渊,又因他在庄中耳目众多而受压制,我那时年轻气盛,又无可信任之人,自然只能假装庸碌,由他安排,这才好保全自己。”

叶枫长叹一声道。“我要真是图什么。会等到你来找我?”

萧璧凌道,“那么现在呢,你有本事与那老狐狸抗衡了?”

叶枫没有回答。这二人相互猜疑已久,自然不可能只因各自一句简单的“坦白”而释怀,只是如今情形,继续较劲,已无甚必要。“你不说,那我也没必要说什么了,”萧璧凌又换上那嬉皮笑脸的模样,道,“反正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要不就这么散了,怎样?”

叶枫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玦,放在桌上,道:“你若是非得要我证明什么,就拿这个去见……”“不必了,”萧璧凌把那玉玦推了回去,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得越多,我怕我的命会越短。”

“你呀……”叶枫指了指他,摇了半天了头,却什么也没说。“我该信你吗?”

萧璧凌笑容颇有玩味之意,他直视叶枫双眸,道,“看来我还得多谢我爹,要不是有这么一重身份罩着,我哪活得到现在?”

“信不信,那便是你的事了,”叶枫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飞云居的二公子?”

“怎么每个人都这么问?我长得不像他吗?”

萧璧凌有些夸张地坐直身子。“的确不大像,倒是像萧夫人多一些。”

叶枫微笑。“你还是说正事吧。”

萧璧凌摇头,像是忽然想起何事一般,凝神问道,“叶庄主既然记得沈轩的模样,那么沈茹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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