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吓着你们了吧,连你们都被吓到了,那外面那些人肯定也被我镇住了。”
苏希禾与已经傻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莱恩碰了下杯,笑道:“喜怒无常,捉摸不透,方为帝王之道,这还是你教我的,你看现在的我算不算出师了?”
“王...您...” “诸位都曾授业于我,也算得上是我的恩师了,天大的罪也抵不过这传道解惑之情,我是王,也是学生,守护子民是王的责任,保下老师们,是我的责任。”
苏希禾句句不提他们所犯之事,却叫他们心里盛满了羞愧。 “王,我们知道错了。”
至此,他们的骨头才算是真的软了下来。 苏希禾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神情轻松极了,“洛大人曾说,酒桌之上谈交情,酒桌之下论生死。现在酒局未散,咱们先喝酒,再说其他。”
见众人不动,苏希禾晃晃酒瓶,“这么久了一瓶都没下肚,这可不是诸位的酒量啊。”
一句话,直接将众人拽入了回忆里。 那时候,憟国没有°C集团的资助,整体都穷的可怜,只能靠苏希禾的工资和布伯寄回来的钱勉强度日。 这酒在当时更是奢侈珍品,大家都舍不得喝,唯有过年时才会拿出来。 那时,面对桌上的十几瓶酒,大家都舍不得喝,想要全留给苏希禾,当时她也是这么一句,“这么久了一瓶都没下肚,憟国的臣子可不能是这么个酒量,不然日后发达了,你们怎么去跟人应酬啊?”
倍力红着眼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王,罪臣陪您不醉不归!”
其余人也纷纷举起酒杯,“罪臣陪您不醉不归!”
苏希禾不开口,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陪着苏希禾一道喝酒。 几十杯酒下肚,众人眼里有些许迷离。苏希禾搓着花生米,吃的漫不经心。 “之前大家日子过得都苦,尤其是你们几个,为了憟国更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你们做着最累的活,却不肯多拿半点钱,仅有的闲钱也都给了边境。”
说着说着,苏希禾笑了起来。 “那时候我们能买得起的武器竟然只有弓箭,火药跟个原始人似的,当时周围的国家都笑话我们,说咱们这小家小业的根本没有守的必要,哪怕是真有人入侵,走前也会不忍心的给咱们倒贴两百再走。”
莱恩流着泪笑道:“是啊,当年咱们可没少受迦南国的气,明里暗里都在说咱们穷,如今回首,却感觉这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大家明明都是忠贞之士,未来能供奉在帝王庙内,享受子民朝拜的,咱们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一步错,步步错。可以共穷,但没法同富吧。”
莱恩和倍力等人此时哭的泣不成声,心里防线也早已崩溃。 “我们当初真的不想这样的,只是...只是...” 倍力红着眼接过莱恩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只是憟国有钱之后,我们外交起来了,看到了外面的繁华世界和富贵人的生活之后,人的心就跟着飘了起来。”
“欲望的牢笼打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苏希禾默默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些钱你们花了多少?”
除了倍力以外,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没花。”
“兴许是过惯了苦日子,也可能是见大家都还没富起来,这钱花着有愧,所以我们只是将钱支了出来,但是没花。”
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苏希禾才步入正题,问出了她今日最想知道的事情。 “只抽国家的钱也能满足你们的贪欲,你们为什么要和迦南联手,窃取最新的军事武器情报,又为什么要走政变这条必死之路?”
提及此,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苏希禾对着桌子就是狠狠地一拍,“说!”
“王,在这之前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
莱恩定定的盯着苏希禾道:“王您是不是想和顾奕晟喜结连理,若是有一天,°C和憟国站在了对立面上,您是选择您的子民,还是选择°C。”
“荒谬,我和顾总如今是合作关系,日后也只能是合作关系,不论是谁站在憟国的对立面,我的选择都是憟国的子民。”
“若真如您所言的话,为什么您和他在电视上举止那么亲密,您看他的眼神,比看诸位王夫的眼神都要深情。而且,°C马上要在憟国建立第二个军事基地,您敢说您不知情?您敢说这里面没您的授意?”
“若不是您,他们怎么敢这么干?”
莱恩的三连问让苏希禾有些措手不及。 “第二个军事基地?”
“王别说您不知道,早在您送走了老顾总夫妇之后,顾奕晟就派了人到处去看了,不出意外,他们要建的第二军事基地就在南境附近。”
原来这才是他帮助自己的真正目的,想想之前自己给出去的承诺,苏希禾的心除了莫名的失落外,就是格外的钝痛。 明明早有准备,但如今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不想知道的真相,她还是忍不住的觉得难受。 世界本就没有谁该对谁好,有目的的接近,相互利用,这种关系才是最长久又最安心的。毕竟感情千千万,唯有利益永不变。 再抬眸,苏希禾的眼里早没了任何情绪。 “最近我都在忙别的事,憟国政务我都全权交给了你们打理,我只问一句话。你们在这些文件里看到了有关军事基地这件事儿的一点儿文件吗?”
众人沉默不语。 苏希禾直接掀翻了整张桌子,怒气冲天道。 “你们就为了我与顾总的逢场作戏,没有定论的第二军事基地,与迦南国合作,卖国,发动政变,伤民。你们真是好样的,真是我的好老师,憟国的好大臣!”
瞧着又跪成了一片的众人,苏希禾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她单手扶额,缓了许久才慢慢开口,声音有气无力。 “说说,你们没花的那些钱都放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