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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穹高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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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土神州之上,一山直插天穹,从远处看去,宛若一把绝世利剑横亘在天地之间。穹高之山,其高不知几万丈也,属万山之巅,其上自然环境恶劣,终年飘雪,鸟兽绝迹。倘若站在山巅放眼望去,整个东土神州,乃至西部贺州皆可尽收眼底,俨然一副世界画卷。在这穹高之山山腰之处建有一座别院,青瓦石墙。院内有一老道,拿着扫帚将院内的积雪扫至一处感叹道:“今年的雪比往年大上不少。”

忽的,穹高山顶有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下,山顶多年的积雪发生异动,宛若一个被人瘙痒的孩童开始不住的颤抖。“哗”终于,异动消失,雪崩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带着穹高之山不可计量的积雪奔涌而下直奔别院而来。观内的老道双耳微动,发现了山中异动,身形自若,转头朝院内厢房中轻呼:“云山,这场雪冲你而来,你去?”

道观内的一间厢房中门户自开,一道人影飞身而出,恭敬的半跪在老道身前,看模样是个中年人,面庞十分消瘦,双眼略微凹陷,似有肾虚之相。“弟子遵命。”

这名叫做云山道人点头,眼中金光四射,消瘦的身形背后凝结出一道庞大无边的法体飞身直奔雪崩而去。云山法体在半空中停滞,手捏玄妙法印,口中轻吐法咒:“元始安镇 普告万灵 岳渎真官 土地祗灵”“左社右稷 不得妄惊 回向正道 内外澄清”一个个道字箴言化作实体从云山法体口中飞出立在横亘数千米的积雪洪流之下,犹如法力长城一般阻挡这一望无垠的雪崩。积雪洪流碰见这道法力长城就如同碰到了这世间至阳之物,瞬间消弭无形。约莫半盏茶功夫,云山收回法体化作飞虹回到观内,双手作揖拜见老道:“师父,雪崩之灾已除,可还有其他吩咐?”

“不急,你今晚就呆在这院中,今夜午时,有客自来,若他能跨过门槛你便守他为徒,若他无法跨过门槛,你也亲自送他下山,不得怠慢。”

说罢,老道身形渐渐隐去,消散在这天地之中,独留下挠头不知老道用意的云山。很快,日头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星空之上的月牙不知何时也已升至正空。“咚咚咚”外面敲门之声传来,坐在石凳之上的云山急忙开门查看,左顾右盼之下并未发现踪迹,料想是自己的幻听。“嘻嘻嘻。咿呀咿呀”就在云山准备关门之际,一道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云山低头看去,一个不足门槛高的男婴正全身赤裸的站在门口正仰头对他傻笑。“这是谁家的娃娃,这等苦寒之地竟毫发无伤?”

云山不由得的一愣,见状便要抱起这男婴。正要动手之际却想起师父的嘱托,需要让到访之人自行跨越门槛。随即云山收回刚刚伸出的手,对着这可爱的男婴说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你要自己跨过来我才能带你进去,不然我就只能送你下山去。”

云山蹲下身子对着这男娃说道。似乎是觉得他听不懂,云山比划了一遍手势再次说道。男娃疑惑的看着他,随即便跳起迷你的身子扒拉住了比他人还高的门槛翻身而上。云山见状倒吸一口冷气。“嘶,这天下多少人想踏过这门槛却都求而不得,这小娃?”

“有点意思。”

男娃似乎是累了,他并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反而是趴在门槛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男娃的这一举动唤起了云山心中从未有的一种感情,修了半辈子的静心也荡起一丝涟漪,只觉得这孩子与他有缘,他眼神宠溺的开口道:“再加把劲!”

男娃似乎是听懂了云山的话,耷拉在门槛两侧的小手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猛的一用力,险些就要摔进院内。云山心中暗道不妙,赶紧动用法力将男娃托在空中。“这应该算进来了吧,嘿嘿,没想到贫道也能在这个年纪收个弟子,妙哉,妙哉!”

云山止不住的大笑。云山将半空中的男娃抱入怀中,手中法力流转对男娃设置了一层保护,虽然云山感觉他也不会冻着,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做了这无用的举动。“看样子你还不会说话,想来也就没有名字。”

“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云山抱着男娃往他自己的厢房中走去,心里还在盘算着这事。突然,他灵光乍现,止住了前进的脚步。“我的俗家名字姓安,你就跟我姓,取一个平字,师父以后保你平安的。”

“安平,甚秒,甚秒。”

“哈哈哈哈。”

男婴好奇的小眼神看着大笑的云山竟也随着他笑了出来。云山仿佛是得到了这世间最稀奇的珍宝,爽朗的笑声响彻整座穹高之山。云山迈步走进专属自己的厢房,厢房外挂有一个“山”字木牌。厢房内的景象与穹高之山这等苦寒之地大相径庭,里面自称一方天地,层峦重叠,云雾缥缈,不时有飞鸟在空中低鸣,站在其内的最高峰放眼望去,一副山鸟画卷便跃然纸上。......时光如水,静谧无声的流逝,眨眼间五个春秋已过,原本的男婴也从原本不足半尺身长成长到了正常五岁孩童大小。此时的他正慌张的从云山的炼丹房往山下跑去,脸上一副得逞了的表情。正当安平跑到山下的一处小溪旁用小手捧起水准备清洗下脸之时,云山撕心裂肺的吼声从山顶传至,惊得林中之鸟都慌忙逃窜。“孽畜,贫道我这这点身家非要被你败光不可。”

安平回头望去,嘿嘿一笑,哼起了小曲儿蹦蹦跳跳的朝几里外的一处茅屋走去,那里有他新交到的朋友,一只受了伤的青牛,会说话的那种。安平偷了云山炼丹房内的丹药就是给它的。茅屋内,断去一角的青牛正闭眼伏地休息,察觉到有人接近此处它硕大的牛眼唰一下睁开,仔细感知了一遍发现是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几岁的孩童后,又闭眼休憩。“牛牛,我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安平推开茅屋奶声奶气的说道,看到青牛正闭眼休息,于是把怀里的几瓶丹药抖在地上。“这些都是我师父的宝贝,我都拿过来给你了。”

安平有些炫耀似的说道。青牛微微睁开了牛眼扫了一圈之后,眸子睁的硕大。“归虚丹!”

“衍圣散!”

“万年灵芝炼成的灵芝丸!”

“......”青牛伏在地上的身体猛的跳起,他是半月前误入穹高之山的,漫天的风雪遮蔽了他的感知,当他踏入半山腰之时不知为何进入了此地。青牛本来还担心它的仇家也找到此地,没想到心慌了几日也未见有人寻来,于是便搭起了一个茅草屋算作暂时的庇护之所。“这里是什么地方?”

青牛看着地上的丹药挪不开眼睛,但还是没有贸然取用,此地对它来说甚是诡异,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都能拿出这般灵药不禁让它心生不安。“这里是我师父的道场。”

安平找了个还算不硌屁股的地方坐下开口回答道。“竟有人拿穹高之山当道场。”

青牛倒吸一口冷气。“穹高之山?那是什么?”

安平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这五年来云山没让他出过一步房门,对青牛的疑惑也无法解答。“你快看看这些药有没有你能用的,没用你跟我说,我再去我师父的房内看看。”

傅青希冀的小眼神看着青牛,非常希望自己能够帮到它。“何止有用,简直是无价之宝。”

“但是你得先告诉你师父是谁。”

傅青受到了青牛的肯定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我师父叫安素文。”

“安素文?修行界内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啊,能练出这等宝药的人,不说响彻整个东土神州,也该不是个默默无闻的人。”

青牛在心里狐疑,随即又开口问道:“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没听过也很正常,他除了凶我也不会别的了,我在这里五年了也没见我师父下山过。”

安平不满的嘟囔道。“这样,小安平,我只拿这颗灵芝丸,我只要这一个就够了,其他的你拿回去,别惹你师父生气了。”

青牛不敢贪多,虽然它心中已如惊涛骇浪一般。这不仅是担心安平的师门中人找他算账,也有他自己的自尊在其中,接受一个稚童的救助,说出去它这张牛脸都没地方搁。安平在茅屋内诉说着对云山的不满,青牛也耐心的听着他口中的家常里短,想来他的师父一定是一个很严厉,很爱他的师父。到底是孩童心性,一个时辰之后,安平竟然靠在角落里睡着了,青牛心里不由得一笑。忽的,房屋内一道飞虹闪过,云山出现在茅屋内抱起安平,他冷冷的扫视着青牛。青牛被他盯的有些发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它完全没有察觉到眼前这位道人是何时来到这里的。最终云山还是挪开了视线:“不错,只进退,有廉耻,没有把我徒儿拿来的药全部贪墨。”

“也罢,这些丹药你都拿走,快快下山去吧,安平他年纪尚小,我不愿他多余外界接触。”

说罢,云山便化作一道飞虹消失。“还未请教前辈名号。”

“修道之人而已。”

青牛沉思片刻后收起地上的丹药,拖着重伤之躯离去,临别之际最后深深的忘了一眼最高之山满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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