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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放牛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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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峦间起伏的公路,崎岖不平,但我们的心情,十分明媚。经过了2多个小时的艰苦骑行,大概下午5点30分左右,我们终于爬上了放牛岭——两道狭长、呈东西走向、横亘在茫茫的喀斯特地貌中,高高突起的山岭。两道山岭的中间,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水量非常大,当地人称为饮牛河。从河面到山岭顶部,落差有100多米,看起来非常壮观,河水终年奔流不息,为下游的平原地区,提供了永不枯竭的灌溉水源。但是山岭的阻隔,使得南北两边的人民,交通受阻、交流困难。所以许多年前,在当地政府的主持下,委托了一家建筑公司,修筑一座高架桥,横跨饮牛河,把山岭两边的公路连接起来。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经费不足,也许是人员配备不够,工程总是断断续续。直到今年,才终于快完工了。那座快完工的高架桥,醒目地耸立着,横搁在两道山岭各自的垭口位置,我们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在靠近我们这一侧,高架桥的尽头处,有几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集装箱,大概是修桥工人们的临时住宿区。一棵巨大的香樟树,孤零零地矗立在住宿区的尽头。香樟树下,摆放着两个连接在一起的集装箱,看起来像是工程指挥部——里面有一张办公桌、几个椅子、几个长沙发。办公桌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工程图、各种文件。“这棵香樟树好高大啊!”

我们惊呼着跑到树下,陈总拿出手机,围着香樟树拍照,口里还不停的赞叹着。我们四人合抱,都不能围满香樟树一圈。正当我们七嘴八舌地赞叹香樟树时,其中一间集装箱里,走出来一个工人,头戴安全帽,警惕的看着我们。他操着一口四川口音,问我们道:“我们这里是工地,闲人免进!你们有啥子事没得?”

朱总上前说明了来意,那人指着香樟树下的集装箱,说道:“找人的话,要问我们工头。”

他转身对着集装箱,喊道:“工头,外面有人找。”

用作指挥部的那间集装箱里,走出来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他嘴里叼着香烟,头上歪歪斜斜地戴着安全帽。看到我们站在树下,他疑惑地问道:“你们有事吗?”

听口音,也从是四川一带过来的。“宋小匡的奶奶,托我们几个送来一筐苹果,请他来拿一下!”

朱总走上几步,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宋小匡......宋小匡......”工头喃喃地说:“我怎么想不起这个名字?”

他回忆了好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头绪。他一边轻轻地摇头,一边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对讲机,喊道:“宋小匡,宋小匡,你上来一下!”

......等了好久,没有人应声,他又喊道:“小刘,小刘,你上来!”

“什么事?马上到!”

一个声音应和道。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个20多岁的小伙从工地上走过来,满身的水泥灰。“小刘,你每天负责点名,你查一下,宋小匡,让他上来一下!”

小刘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本袖珍的笔记本,大概是花名册。他仔细的检查,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对工头说:“工头,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叫宋小匡。”

“啊?”

工头惊讶地说:“奇怪了!”

我们也感到非常惊讶。我问道:“莫非这里不是放牛岭,这附近还有其它工地?”

“没有了,方圆几十公里,就我们这里在施工,”工头迷惑地说:“而且, 我们这里,就叫放牛岭。”

“不应该呀!”

我说。工头沉默了一会儿,对小刘说:“会不会你把名字记漏了呢?”

“工头你放心!连你在内,一共206号人,我都仔仔细细地编了号,绝对不会遗漏!”

小刘指着笔记本,信心满满地说。“要不你再去工地上核实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宋小匡。”

工头不放心地说。“我马上去。”

小刘应和着,急急忙忙地走了。“麻烦你们几位等一下,等小刘核实好再说。”

工头看着我们,和颜悦色地说:“房子里有水,要不你们进来坐一会儿,喝点水。”

陈总拿出杯子,愉快的跟着工头进去倒水。我们拿出手机,对着周围的风景拍照。杨博士走上还没完工的桥头,往下面的深谷看了看,吐了吐舌头,喊道:“好高啊!都可以蹦极了!头晕!头晕!”

大概过了40多分钟,小刘从工地上过来了。他远远地看着我们,摇着头,大声说道:“没得,没得,所有地方我都找了,没得宋小匡!”

工头从集装箱里出来,一脸茫然。思索了一会儿,他说道:“一定是这样了: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奶奶,把他孙儿的打工地点弄错了。”

他转身看着我们,说:“你们有电话没得,要不打个电话问一哈?”

陈总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奶奶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对不起,您拨打......”我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陈总当时用老奶奶的老年机拨打自己的电话,已经拨通了呀......我不得不再一次地怀疑起来。“那衣服太新了,新得不真实,而且像纸糊的一样。现在电话又变成了空号,这太诡异了!”

我说。“魏帅,你是说她不是人吧?”

杨博士呵呵笑着,说:“光天化日,难道还有鬼不成?”

我抬头看了看天,半开玩笑地说:“什么光天化日,天快黑了!”

朱总和陈总附和杨博士,对我说:“哈哈,魏帅,你就是胆子太小了,小题大作!”

“可是......手机为什么变成空号了?”

我不解地问。“欠费了吧!手机欠费,有时候是会这样的!”

工头接过我的话头。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拍着陈总的肩膀,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俩已经成了好朋友。“陈老师!”

他又说:“我们这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得这个人,一定是那位老奶奶记错了!你们骑行的路上再找找。或者,干脆别找了,苹果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我们沉默了一阵,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朱总先发话了:“这样吧:苹果我们先拿着,骑行的路上再找找看。反正我们是不可能再返回饭店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今晚必须赶夜路,要不然,后面赶不上高铁。”

“确实如此,今天耽搁太久了。”

我说。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空气中飘起了淡淡的雾气,我们拿出手电筒,架在单车龙头上的手电支架上,跟工头道了别,就返回主路,往石榴树镇方向去了。大约走了四、五公里,山上的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非常影响视线,杨博士提议说:“要不我们别走了。我膝盖有些疼,怕是老毛病又犯了——每次运动过量,就隐隐作痛,我们到旁边树林里找一块空地,搭帐篷休息吧!”

“也行,”我说:“今晚好好睡觉,明天在路上尽量别耽搁,把今天的路程补回来。”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单车推向路边的森林里,在一块相对空旷的平地上,搭起了帐篷。我们把帐篷搭成品字形,以便相互照应。中间留了一块空地,铺上野餐垫,把背包、行李等物品,统统放在野餐垫上。正当我们打开帐篷灯,拿出干粮,准备晚餐时,旁边某个地方,传来一阵野猪的叫声!陈总拿出手电,顺着声音射了过去,前方的庞然大物,着实吓了我们一跳——就在不远处,一头硕大的野猪,带着一群小野猪,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看它的样子,好像是领地受到了侵犯,随时准备冲过来,对我们发起攻击。大家立刻怔住了,一动不动的坐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了野猪。过了好一阵子,陈总先缓过神来,看着我们,轻轻地说:“算了,别在这里过夜了。这深山老林的,也不知道藏着多少头野猪。万一半夜三更的时候,野猪们集体出来觅食,我们就身陷重围了。要不这样吧:我们还是返回工地,在那儿搭个帐篷,跟工人们做个伴,好歹安全些。”

听了陈总的话,大家立刻小心翼翼地站起来,飞快地收拾好行李物品、帐篷,推着单车,匆匆地离开了这里。那头大野猪,兀自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我们渐渐远去。工地离我们不算远,虽然上坡路较多,但是20分钟左右就到了,不过到了工地时,眼前的情景,却让我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工地不见了!是的,工地不见了!集装箱、轰鸣的挖掘机、铺路机、水泥搅拌机,甚至快要完工的桥梁、工头、小刘、两百多号工人,一切的一切,全都不见了!仿佛修桥这回事,从来没有在这里发生过一般!我感到有点脊背发凉,颤颤地问道:“走......走错路了吗?”

“没走错,香樟树还在,我记得很清楚。”

陈总用手电射了射那棵四人合抱的香樟树,说道。“莫......莫非......”杨博士想说点什么,但是开不了口。他也开始感觉到,今天的事情极不寻常。白天的淡定,已经从他脸上消失了。我警惕地扫视四周,但四周黑乎乎的暗影里,除了死一般的寂静,连一声虫鸣都没有。唯一的响动,只有我们四个人砰砰的心跳声,还有上下牙咬在一起,“咯咯咯”的碰撞声。漫长的暗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的脊背上,渐渐地冒出冷汗,湿透衣衫。我用手电筒向四周照射,想再次观察一下环境,但光线却消失在浓浓的雾中,三米以外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楚。“此地不宜久留了!”

朱总说:“无论如何,今晚要赶夜路离开这里,这里太......太诡异了!”

今天的所有事情,都太诡异了。“苹果怎么办?”

我问:“还留着吗?”

陈总历来百无禁忌,他从竹筐里掏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咀嚼了一阵,说:“苹果是真的!又脆又甜,好吃又解渴!”

他见我们有些惊慌,又说:“嗨!大家镇静!我还没跟你们说呢!在我认识你们以前,我经常独自一个人出来骑行,有几次天晚找不到睡觉的地方,我直接把帐篷搭在公墓里。好几次呢!从来没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们相信我,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后都有合理的解释。首先要明确一点,这世界上没有鬼!”

听了陈总的话,我们心里稍微镇静了一点,杨博士说:“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苹果就先别丢,留着口渴的时候吃。只是让魏帅一个人拿着,驮了一整天了,他肯定很累,要不我们四个人分一分,每人拿几斤,减轻一下魏帅的负担吧。”

“没事,”我说:“没多重,放在后架上驮着,没多少感觉,就我拿着吧!”......我们再次骑上单车,返回来路。一路上我们没怎么说话,只想着尽快离开放牛岭,尽快赶到前面的石榴树镇。山上的雾实在是太大了,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所以没多久,我们就不约而同的下了单车,推着车步行了。手电的光照在浓雾中,仿佛只是给了我们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实际的照明效果非常有限。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已经晚上11点多了,我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朱总也拿出手机,想打开导航看看方向,但是地图怎么也更新不了。他沮丧地说:“太糟糕了!浓雾天气,没有网络,没法导航了!”

我们只好凭着感觉,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走。直到我们发现,我们迷路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偏离了主路,走到了茂密的山林中。脚下的路越来越狭窄、越来越崎岖不平,走着走着,前方已经没有路了!“今天真是奇遇啊!”

陈总说:“我骑了这么多年车,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

“不过没事,”他又自我安慰道:“也算是一次难得的经历,多少年以后,什么都忘记了,今天的事我一定还记得。”

前方没有了路,我们只好调转车头,按原路返回。但是说真的,在浓浓的雾中,见路就走,我们也不敢保证,我们脚下的路,一定是来时的那一条。路有些窄,我们一个跟一个地往前走,陈总第一,我在最后。突然,前面的陈总“啊”了一声,连人带车的顺着一道陡坡滚了下去。朱总急忙问道:“陈总,你怎么了?”

“我刚才脚下踩空了,好像是掉到一个坑里了,”陈总急切地说:“好深的坑呀!这下麻烦大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电往我们这边照射过来。我们停住单车,也拿手电往陈总那边射去,在浓浓的雾中,隐隐约约的看见,陈总掉进了一个深坑里——一个大约两层楼高的圆形深坑,直径四米左右。“陈总你怎么样?摔着没有?”

我关切地问。“坑中长满了长草,我顺着长草滚下来,还好没摔到。”

陈总说:“但是我要怎么上去呢?”

我们仔细观察了一下,判断这个坑是一个年久失修的陷阱,大概是许多年前的猎人布下的,坑的边缘,长着一棵齐腰粗的大树。“陈总,你别慌,这根绑苹果筐的绳子够长。等我把苹果筐卸下来,把绳子一头栓在树上,另一头丢下来,你先把单车绑在绳子上,我们拉上来,然后你顺着绳子爬上来吧。”

“好的!但是......嘿嘿!”

陈总把手电往身后射了射,说道:“我看我不必上来了。倒不如你们下来,咱们今晚就在下面过夜吧。”

“陈总你搞错没有,在陷阱里过夜!”

杨博士说。“总比在上面安全,至少野猪到不了这里。”

陈总说:“而且,我感觉这里不太像陷阱,你们看,”他一边说,一边再次把手电射向自己身后,“这里似乎是一个洞穴。”

他说。我们在上面看不清楚,但陈总离得比较近,他说是洞穴,应该是没错了。“也行,”朱总说,“我们把单车放在上面,把行李、食物用绳子吊下去,就在下面搭帐篷过夜吧。”

“单车也吊下去,”杨博士说:“免得被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发现了。”

我们立刻行动,把绳子拴在树上,开始往下面吊行李、自行车等物品......不一会儿,我们就连人带物,麻利地到达了坑底,与陈总汇合了。我定睛细看,果然,坑壁上有一个很大的溶洞。洞口大概三米多高,隐藏在深草中。多亏了陈总肥胖的身躯,连人带车一咕噜滚下来,把一路上的长草压倒了一大片,洞口才显露出来,否则,即使在白天光线充足、也没有雾气阻挡视线的情况下,从上面也很难发现。我走上前,就着手电的光仔细观察,凭直觉,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溶洞。“终于有地方安全地睡觉了。”

杨博士一边说,一边背上行李,推着单车径直地走进洞去。溶洞里漆黑一片,而且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我们四把手电照着,慢慢的往里边走。先是一段陡峭的下坡,大约二十米长。再往里,路开始平坦起来,雾气也越来越小了,手电似乎重新恢复了作用,把老远的地方都照射得清清楚楚。我们发现,这个溶洞规模巨大,岔洞甚多,非常深,而且完全没有被开发、破坏过的痕迹。大大小小的石笋、石钟乳、石柱,不知道已经生长了几百万年,千姿百态地呈现在我们眼前,让我们有一种目不暇接之感。“好壮观啊!”

我惊叹地说:“我去过很多溶洞,阿泸古洞、燕子洞......但是这些号称‘天下第一洞’、‘亚洲第一洞’的地方,无论规模还是景观,跟这里比起来,全都逊色多了。”

在距离洞口大约100米深处,我们寻到了一片宽阔的平地,二话不说,停好单车,放下行李,开始搭帐篷。“这洞里安全吧?”

我一边搭帐篷,一边怀疑地说。“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事情,等发生了再说吧!”

陈总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他上了点年纪,体力显得不如从前了。“安全,绝对安全。在这大山里,野猪也许会很多,但是它们不可能跑进洞里来。事实上,”杨博士说:“我们已经深入洞穴一百多米了。”

搭好帐篷,杨博士愉快地说:“终于可以睡觉了。今天可把我累惨了,在家里我可是八点钟就睡了。你们知道吗?正确的睡眠时间,是从晚上八点,睡到凌晨三点,因为这段时间,容易让人达到深度睡眠。专家研究发现,这样的睡眠方式有助于......”杨博士比较爱唠叨,这不,才刚睡安稳,他唠叨的本性就爆发了,开始重复已经说过无数遍的他研究出的睡觉方法。“觉兽!”

朱总一边说,一边钻进暖和的睡袋。大家都很愕然,不知道朱总忽然说“教授”,是什么意思。我解释说:“你们还不了解朱总呀!睡觉的觉,野兽的兽。”

“哈哈哈......”一阵恍然大悟、会心的笑声,同时从四顶帐篷中传出,回荡在这深不可测的幽暗洞穴中。我看了看手机,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但时间还可以显示:已经凌晨1点多了。虽然疲劳了一整天,但是钻进睡袋时,古怪的老奶奶、变成空号的电话号码、似乎不存在的宋小匡、工头、小刘、两百多号工人、消失的工地,一一在我脑海里快速地闪现,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某种诡异的、说不清楚的关联,让我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但一切的不可思议,都敌不过阵阵袭来的睡意。我从背包中摸出充电宝,插在手机上,几分钟后,就沉沉的睡着了。......周围的一切,复归平静。想必只有陈总和朱总的呼噜声,在洞穴各处有规律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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