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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农家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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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在差不多同一个时刻,我们一个接一个地醒来了。醒来时,我特意看了看陈总,他脸色蜡黄,额头正有汗珠滚落,整个人看上去瘦弱不堪, 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但至少,他还是撑过来了——慢慢地,他也睁开了眼睛。不过我们醒来的地方,并不是巨石旁的草地上,而是——沙发上。在我们骑行的第一天,吃中午饭的农家乐里,那排靠墙摆放的灰色沙发上。而我们的对面,正有高高矮矮的几个人,安静地坐着,冷漠地看着我们。饭店老板、老板娘、老妇人。还有一个,我们从未见过,他身形壮实,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手里拿着香烟,不时地抽上一口。门外,夕阳的余晖投射进来一些暗淡的光芒,照射在大厅里缭绕的烟雾上,使得饭厅里的环境,变得有一些诡异。我挪了挪身子,发现全身酸痛,异常虚弱。我看了一眼那个曾经让我以为是鬼的神秘的老妇人。我觉得,他现在更像鬼了——他的眼神,犀利而冰冷,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寒气,仿佛她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凝结成了深秋早晨的寒霜。再看看其他人,从他们的眼神里,我没有看出任何一点对我们遭遇的同情和关心。“从昨天4点睡到今天4点,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你们可真能睡呀!”

老妇人见我们醒来,阴恻恻地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把刮骨刀,正在“咔咔咔”地刮骨一样,薄情而残忍,让人不寒而栗。我们对望一眼。看来,我们昨天1点多滚下山崖,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们发现,于下午4点,带回了这里。带回来时,我们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直到今天4点,也就是现在,才清醒过来。“你......你们......是人是鬼?”

看着对面这些毫无表情、异常冷酷的面孔,我不安地问道。“你猜猜看。”

老妇人面带讥讽地说。他说话时,声音洪亮、思路清晰,一点不像那天那种老态龙钟的样子。“你们想干什么?”

我说。......对面的几位,就那么沉默地坐着,对我的话不做任何回应。“那天你让我们送苹果给宋小匡——你的外孙,”过了好一会而,杨博士忍不住问道:“但是工地上并没有宋小匡这个人。”

“有啊!”

后面的耳房里响起一个声音。话音刚落,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有几个人,从耳房中走进饭厅来。“我就是宋小匡。”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小伙,不紧不慢地说。“工地上不是没有你这个人吗?”

我惊讶地问。“那是你们自己觉得没有。”

宋小匡的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不是真的没有。”

我们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工地上那个胖乎乎的工头。我有些毛骨悚然,隐隐地感觉到,这次骑行,自从来到这个农家乐开始,我们就陷入了某种阴谋中。“看来,你们不是鬼,是人。”

朱总说。对面的那些人不置可否,仍然冷冷地盯着我们 。“你的电话变成了空号,是怎么做到的?”

陈总看着老妇人,问道。“嗐!打个电话给通讯公司,要求销号,不是几分钟的事情吗?”

老妇人说。“那个工地,为什么消失了?”

杨博士接着问道。“没有消失啊!”

工头说:“那么大个工地,怎么会消失呢?”

“看来,这也是你们布下的陷阱了?”

我生气地说。“是呀是呀,”一个声音从工头身后传来:“我和几位兄弟,用路障把通向工地的路口堵上了,”他说:“把你们引向了另外一条路——终点也是在放牛岭顶上,而且,也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树。”

他一边说,一边从工头身后探出身来,冷冷地看着我们。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工地上那个负责点名的小刘。“路障?我们没有看到路障呀。”

我疑惑地说。“那是因为天黑,”他说:“而且,那些路障本身,就做得像树一样。”

原来如此!朱总盯着老妇人,说道:“原来你们是早有预谋啊!那筐苹果,不是没有目的的吧?”

“怕你们饿死呗!”

不等老妇人发话,工头抢着说:“我们猜测,两年前经过这里的那对情侣驴友,如果多带点吃的,也许早就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

我问。“我想,用不着过多解释吧?”

工头看着我,反问道。“我知道了,”陈总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身体虚弱,我想他一定会扑向工头,一把将他掐死:“你们这样装神弄鬼、处心积虑,目的就是要把我们骗到放牛岭,让我们迷路,帮你们寻找那个墓穴?”

“是的是的,”工头缓和了一下情绪,对陈总说:“陈老师你别生气。毕竟这个事情,对你们我们,大家都是有利的。听我慢慢跟你说。”

他看着我们脸色蜡黄、弱不禁风的样子,转身对旁边的老板娘说:“你去厨房,给几位老师弄点面条,我看他们这个样子,再不吃点东西,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的确,我们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老板娘起身走进了厨房。工头转过身,接着对我们说:“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当地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说的是......皇帝留在了墓穴中......”“是的,这个传说我们也知道,”陈总说:“墓穴中有一对情侣,死去大概两年了,他们的笔记本上,记载了这个传说。”

“可惜!一定是在墓穴中太长时间找不到出路,食物不够,饿死了!”

老妇人一脸地惋惜,冷冷地说。看来,他们这一伙人,对那个墓穴、还有墓穴中的情况,多少有一些了解。“他们也是被你们骗进墓穴的吧?”

杨博士气愤地问。“也不能说骗,应该叫合作。”

工头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如果找到宝藏,大家都会发财,不是吗?”

正说着话,老板娘用一个细长形的托盘,端上来4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我们确实是太饿了,看到面条,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来就是一顿猛吃......“四位老师,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做一点?”

工头看着我们吃完,装出一副很客气的样子问道。“吃饱了!”

陈总说:“我想喝水,几天没喝水了!”

老板娘立刻起身,到吧台哪里取水去了。“你接着说。”

陈总看着工头。“关于这个传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当地人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们的祖祖辈辈,都这么讲。”

他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我们起初都没当回事。传说嘛,毕竟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但七、八年前的某一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考古节目——节目中说到,根据古老的传说,考古学家发掘了一个春秋时期的大墓,里面埋葬着400多口棺材......”“是的,这个节目我也碰巧看过。”

我说。“我当时脑中灵光一闪,重新思考了当地的这个有关皇帝和墓葬的传说,”工头从老板娘手中接过白开水,一边给我们递过来,一边继续说:“最终,我邀集了几位兄弟,”他眼神扫过后方的所有人,说:“决定好好寻找,看是否能找到这个传说中的墓葬。”

“一帮该死的盗墓贼!”

我看着工头,毫不客气地说。工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以为他会生气,但没想到他表情非常平静,似乎我的话并没有让他的情绪产生任何波动。确实是老谋深算,我想。“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他指着吧台上放着的几个罗盘、几本翻得破破烂烂的《风水学》、《堪舆学》等书籍,继续说道:“几年来,我们努力学习,把以前使用的书仔仔细细地又翻阅了好多遍,新买的书也看了一大堆——我们都快成风水大师了。”

他指着房子,说:“这不,这栋房子,就是为了在附近寻找墓穴,于五年前,我选择了这处风水宝地,建起来的。”

“我估摸着,按照风水布局,墓穴应该就在这附近。毕竟,这里是D省这片巨大的喀斯特地貌中,风水最好的地方了。”

“但是很遗憾,这么多年来,我们一无所获。”

他摇头叹息,表情遗憾地说。“哈!”

我心里暗想:“如果是按照风水学知识,你们这帮盗墓贼,就算穷尽一生,也别想找到了。”

“后来,一些新的线索表明,墓穴可能不在这一带,而是在......在放牛岭附近。”

他说:“而且,有可能是在某个溶洞里。”

“什么线索?”

“在放牛岭建桥时,我们有个工友,无意中说出了另一些传说。”

他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当然,也仅仅是传说:放牛河中,有一条岔河,通往地下王国。”

此时此刻,工头把他掌握的信息和盘托出。大概在他看来,我们已经是他们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摆布,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我们利用施工的机会,在放牛河中寻找那个岔河,但是很遗憾,许多年过去了,仍然是一点影子都没有。当然了,放牛河里水流湍急,确实是非常难找。”

“找不到岔河,我们转变思路,开始在放牛岭附近的溶洞中搜寻。但是,这一带的溶洞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费尽心思,找遍了放牛岭附近所有的溶洞,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双手一摊,显得非常无奈。“最近几年,在这一带骑行、探险的驴友逐渐多了起来,我们开始诱骗......是合作......过路的驴友,让他们在放牛岭附近迷路——以这样的方式,帮我们寻找墓穴。”

“他们已经在附近探险了,还用你们诱骗吗?”

朱总不解地问。“这个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工头神秘地笑了笑,说:“我们必须确保,日日夜夜,都能侦测到他们的去向——除非他们已经进入了墓穴。”

他说话时,瞟了一眼墙角玻璃柜里的无人机。我猜测他们是用无人机对驴友进行监视的。但是在这一带,晚上漆黑一片,而且雾气非常大,他们怎么监视的呢?“晚上山上那么大的雾,你们是怎么监控的呢?”

陈总问道。看来,他与我想到了一起。“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工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想多谈,这样说道。我突然想到,那天中午我们在这里午饭时,饭店老板不停地拍着陈总的肩,我当时就感觉到,他这样的做法非常生硬,难道......难道他手上有什么东西?会不会是某种荧光剂?我心里这样猜测。......“看来,在你们的引诱下,那对情侣驴友,也像我们一样迷了路,最后死在了墓穴中!”

杨博士盯着工头,大声地说道:“他们的死,跟你们的行为有直接关系!你们这是一种犯罪行为,无异于谋杀!”

“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妇人一脸的冷淡和平静:“他们自己不就是喜欢探险吗?士兵死在战场上、探险家死在探险的路上,这样死得其所,就是最好的归宿!况且,有什么证据表明,他们的死跟我们有关系呢?”

她讲得滔滔不绝,但我却感到无比的恶心。看来,“不是老人变坏,而是坏人变老了”这句话,在老妇人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了。“你们自学了那么多风水知识,都还找不到,”杨博士讽刺地说:“又怎么能指望过路的驴友呢?”

“我们当时想,那些驴友,”工头说:“整天在山里进进出出,说不定就在无意中发现了呢?再说了,”他叹息一声:“多少年找来找去,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我们也是毫无办法了。我们几位兄弟,多年没有收入,吃饭都成了问题,我也是非常着急。”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兄弟”,又说:“所以,五年前听说放牛岭要建桥,为了生存,我们几个就一起去应聘,到桥上打工,先解决一下生活问题。”

“都怪当年太挥霍!”

那位刀疤脸突然开腔,带着粗鲁的嗓音,恶狠狠地说道:“盗掘、倒卖了那么多文物,到头来还是穷光蛋一个,他妈的!”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转眼看着工头,问道:“修桥的200多号工人,全都是你们一伙的吧?”

“也不是......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好了......”顿了一下,工头补充道:“不过,我们人员是足够的!我对工地上的工人一直都非常友好。而且,后来我成了工头,他们就更是唯我马首是瞻了。比方说,我现在打个电话,他们全都会抛下手中的活儿,立刻赶来这里......”他后面这段解释,显然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提示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估摸了一下形势,就我们现在这体力,确实也没有轻举妄动的资本。听了工头的描述,我们大概的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群盗墓贼,听闻了当地的一个古老传说,对这里藏有帝王墓葬的事深信不疑。根据以往的盗墓经验,他们应用风水学知识,在这一带展开了搜寻。但是好几年过去了,仍然毫无所获。后来,他们看到一些驴友,在山里各处搜寻、猎奇,万般无奈之下,就利用了他们。而我们,也是这样被利用的。“山里那么多驴友,就没有人发现点什么吗?”

陈总说。“是啊!最近几年来,我们使用各种手法,前后与四十多批驴友进行了......呃......合作。他们在山里不停地转悠,但大多数都是转悠几天,就回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现......当然,除了那对情侣驴友。”

“是的!”

朱总说:“他们进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你们猜测,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盯着工头,严厉地说:“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谋杀?”

......房间里充满了麻木的空气,似乎没有人在乎别人的生死。“行了!现在你们唯一要做的,”老妇人冷冷地说:“就是把墓穴的地点、墓穴里的情况和盘托出。”

这位老妇人,送苹果那天脸上还残存的一丝慈祥,此时已经完全地消失了。毕竟,装出来的慈祥,并不是慈祥。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意识到,我们已经成了他们的俘虏,如果达不到目的,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陈总用疲劳而又虚弱的语气,发出坚决的声音:“我们确实找到了墓穴,但是不可能告诉你们!文物具有历史、文化的属性,是属于国家、属于全体人民的,不是任何人的私有财产!”

他转身看着刀疤,又说:“正如刀疤所言,你们盗掘了那么多文物,可现在,你们还剩下什么呢?”

我们也一一表态,对陈总的决定表示支持。刀疤见状,眼中露出一丝凶光,狠戾地威胁说:“你们给我听好了,被我逮到的人,如果配合的不好,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看你们这种人,才是没有好下场!”

杨博士愤怒地说。“你......”刀疤猛地站起来,指着杨博士,说:“你他妈的要不要先试试?”

......“刀疤!给我坐下!”

工头转身看着刀疤,命令道。刀疤忿恨地“哼”了一声,十分不服气地坐下了。见闹得有些不愉快,一直唱红脸的工头,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看着陈总,脸上挤出一些虚伪的笑意,说道:“陈老师,对不起,好歹我们是朋友。我们两个特别有缘分,那天聊得特别开心。你跟其他几位老师说一下,我这位刀疤兄弟太鲁莽了,冲撞了你们,回头我好好批评他。”

“你现在就批评他呀!”

朱总生气地说。工头没有回应,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转瞬之间,就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小刘,说道:“小刘,你带几位老师去后面耳房里休息。让他们去......贴瓷砖那间,条件好一点。”

“我们不休息了,现在就准备走,”陈总说:“出来那么久了,今天几月几号都不知道!我们得尽快赶回学校,多少学生等着我们上课呢!”

“10月8号,”小刘打开手机看了看,说:“恐怕你们已经迟到了!只要把掌握的情况跟我们说一下,你们马上就可以走。”

我们当然不会把墓穴的情况告诉他们。但是目前的形势,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跟着他走向后排的耳房。他打开其中一间耳房的门,示意我们进去。那间耳房大概有十多个平方,地板上贴着废旧瓷砖。大概是贴完主房和主房前面的院子后,剩下来的一些边角料、破损料,就拿来贴这间耳房了——除了地板的周围一圈是完整的瓷砖外,中间部分全部都是废料铺成的,看上去极为凌乱,让人很不舒服。“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喊我!”

小刘说。顿了一下,他又谨慎地说:“对了,把手机给我,我帮你们保管着,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就把手机还给你们。”

“我们的手机,全都没电了。”

我说。但是他不由分说,从我们的手中一把夺过手机,走出了耳房。他“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用一把U形锁,把门从外面锁上了。“说是带我们来休息,这房间里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像是休息的地方吗?”

我说:“还把们锁上了!这帮人渣!”

我们仔细地打量着房间,由于夹在主房和后山之间,光线显得比较昏暗。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一个坐着休息的凳子都没有。我们背靠着墙,在布满灰尘、冰凉的地板上坐了下来。这间房一共开了两扇窗:前窗开在门的旁边,后窗紧挨着被削平的、垂直的山壁,距离山壁只有大约十公分。我们沉默地坐着,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要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逃出去。”

我说:“我们已经迟到一天了,现在家人、学校肯定在焦急地寻找我们呢!”

陈总站起身,走到后窗那里,伸手使劲掰了掰焊在窗框上的铁栏杆,但是栏杆纹丝不动。“非常坚硬,”他说:“别说我们手无寸铁了,就是拿一根撬棍来,也很难撬开。当然,后窗这里,撬开了也没有用——离山壁太近了!”

他走到前窗,也伸手掰了掰,还是纹丝不动,他无奈地摇着头。正在这时,小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铝制的长方形饭盒,给我们送晚饭来了。“没用!”

他远远地看见陈总用手掰窗框上的钢条,一边摇头,一边讥讽地说道:“这些铁栏杆,铺桥用的。纯精钢制作,都是我们从建桥的工地上偷回来的。怎么样,陈老师,你刚才试过了,是不是挺扎实呀?”

他从铁栏杆的缝隙中把饭盒一个接一个地递给陈总,说:“各位老师,吃饭了。你们应该好好想想,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他站着等了一会儿,见我们不吭声,就转身走了。我们接过饭,呼呼啦啦地吃了起来。“多少天没吃一顿像样的饭了!”

朱总一边吃,一边感慨地说:“能这样吃上一口热饭,真的是好爽啊!要是能再来一盒,该多好啊!”

的确,那么多天,每天靠一个苹果维生,还要从早到晚不停的奔波,寻找出口。最后一天还马不停蹄地奔跑了10个小时,我们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这小小的一盒饭下肚,让我们浑身都冒出汗来。陈总走到窗口,对着厨房那边喊道:“哎!我们饿了好几天了,饭太少不够吃,再来一盒吧!”

“有一盒就不错了!”

那边传来刀疤恶狠狠的声音:“难道你们觉得,自己是来做客的吗?”

“真是些人渣!”

杨博士胸膛起伏,咬牙切齿地说。一想到今天是10月8日,我们心急如焚——无故旷课,对于教师来说,是非常严重的教学事故。但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呢?或者,我们把墓穴的事情告诉他们,以换取尽快脱身?但文物属于国家,这在我们看来,是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夜已深,陈总打着哈欠,显得很疲惫。今天晚上,是要睡在这光溜溜、冷冰冰的地板上吗?我走到窗前,抱着一丝希望,喊道:“工头!工头!”

工头听见我的喊声,叼着一根烟从饭厅的沙发那里走过来,一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想通了没得?我就说,确实是双方得利吧?”

“能给我们一点垫盖的东西吗?”

我说:“这间房里什么都没有。”

“等我找找看,有就拿来。”

工头没等到想要的话,看上去有点失望。他想要走,但又转过身来,估计是想再做做我们的“工作”。只听他说道:“其实你们这样闭口不谈,依我看,完全不值得。这样耗着,你们徒然耽搁了回程,却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你们仔细想想,把文物交给国家,国家会给你们什么好处?文物放在博物馆有用吗?还不如卖给喜欢它的人——喜欢文物的得到文物,需要钱的得到钱,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再说,喜欢文物,研究文物,这样做出来的学术成果,也许比那些靠文物吃饭的所谓专家,强得多了,难道不是吗?”

他滔滔不绝地讲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们,等着我们做出回应。他讲的话,貌似很有道理。真正喜欢一件东西,才会投入全部的精力与热情,才能产生真正伟大的成果,这的确是事实。但最终,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吭声。等不到回答,工头头也不回地走了,看得出来,他正在失去耐心。我们等了好半天,再也没有人过来。我们期盼着一点能垫在身下,柔软一点儿的东西,哪怕是一床草席、一捆稻草都行。但是,外面静悄悄的,仿佛他们早已经睡着了......我们就这样靠墙坐着,不知何时,我们东倒西歪地,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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