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讪讪一笑，收敛了表情，忍不住又暗暗瞪了苏泠一眼。顾书棠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瞬间没了胃口，放下筷子起身，“我饱了。”

“表哥这么快……”宋婉话还没说完，顾书棠已经走出餐厅。苏泠端起顾书棠没吃的饭，拨到自己碗里，没一会儿便风卷残云的又扫光一碗。“……”宋婉。这是只猪吗？……晚餐过后没多久，顾罗清被司机扶着回来，一瘸一拐进门。“这是怎么了？”

宋荷吓了一跳，上前将人扶住。“一个新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去施工现场，楼上突然掉下块砖头来，差点砸中我，我躲开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顾罗清叹了口气。“姨父，工作再忙也要当心身体。”

宋婉凑上前关心了一句。“和忙不忙的没关系。”

顾罗清疲惫的摆摆手，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宋荷。“有话就说。”

宋荷道。“宋总您不知道，那处地方邪门的很，十年前就被远东集团拍下来，准备盖商圈，结果开工后频繁出事，两年的工程宁是拖了五年，才建成一半，生生拖垮了远东集团。”

司机帮顾罗清解释起来。苏泠从沙发上起身，也过来看顾罗清的情况，此人和宋荷是她下山后一直以来的饭票，她还是很重视的。“罗清，你出了什么事？”

顾罗清已经习惯了她“没大没小”的称呼，反而觉得有她在身边安心不少，道，“远东集团前年不是破产重组了么，那块未建完的地也重新拍卖，政府那边的意思是想让顾氏接下这个项目，因为价格合适，我便拍了。”

“这个月项目重启动工，当天晚上工人就遇到了鬼打墙，生生在里面转了了一夜，底下人报上来，我便请了清玄观的人去做了场法事。”

苏泠听着耳熟，问，“孙玄？”

“如玉也认识孙道长？”

顾罗清诧异。“略有合作。”

苏泠矜持的点点头。顾罗清觉得她有点可爱，说，“就是孙道长，他做了法事确实消停了，工程顺利进展，但仅仅半个月后就又出事了，先是塔吊机器一直故障，后面工人差点从楼上坠落，不得已又停工了，我今天去现场看了情况，还差点被砖头砸中。”

“高空清扫每日都做，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落下那么大砖头的。”

司机表情惶惶，“而且那砖头那么重，普通风也不可能吹得动，真难想象它是怎么掉下来的，还好顾董躲的快。”

“其实也不是我躲的快……”顾罗清脸上微有异色，不确定道，“我感觉当时像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推？”

宋荷皱眉。“我也弄不清楚，感觉有人推了我一下，可转头却没见到有人，或者是错觉吧。”

顾罗清挠了挠头。苏泠道，“我去现场看看吧。”

“现在吗？”

顾罗清问。其实他有想请苏泠帮忙的意思，毕竟这事连孙玄都没解决，只是这会时间会不会太晚了？“不妨事。”

苏泠摆摆手，说，“正好可以做做直播。”

阮夭夭说道观的流量需要巩固，上次去陈豪家她都被郑方泉的事折腾忘了。“直播？”

顾罗清没听懂她的意思，还以为是她自创的术法。“这是如玉新弄的产业，你个土老冒。”

宋荷笑着捶了他一下，然后对苏泠道，“叫书棠和你一起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宋婉当即道，“那我也去。”

“什么？”

宋荷和顾罗清同时看向她。“我是说……我也想去帮忙。”

宋婉扫了眼旁边状况外的苏泠，道，“苏姐姐不是要直播吗？我偶尔也会弄弄直播，比较懂这些，可以帮忙。”

免费劳工不用白不天，苏泠点头，“好。”

……未建成的新商圈夜晚应该是寂静冷清的。这片儿靠近郊区，周围也没什么人烟，顾书棠一路开过来，都没见到几个人影。在空旷的路边把车停下，三人相继下车，见到的却是一副人声鼎沸的景像。商圈内两条宽广的青砖路几乎被各色摊贩占满，每个摊主都在热闹的吆喝。“桃花水！卖桃花水了！想让你爱的人爱你到魂掉，就买我的桃花水！”

“宠物纸狗纸猫纸老鼠，漫漫长夜无夜睡眠，那就养一只宠物吧客官。”

“易容水易容水！生前不漂亮没关系，咱们死后美美哒！”

“这都是什么东西，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宋婉有点被这场面惊住，同时觉得摊贩们的用词都很奇怪，“这里什么时候开的夜市？他们这算占道经营吗？”

顾书棠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到那些卖力揽客的摊贩身上，这些似乎都不是人。“你可以开始拍了。”

苏泠拿出自己的手机，开了直播塞到宋婉手里。宋婉下意识的想要拒绝，随后想到自己跟过来时的说法，只能不情不愿举起手机。当然她也没打算用心拍苏泠就是了，把镜头对准了顾书棠。苏泠浑然不觉，大步向前。沿路摊贩见到有新客人，更卖力的招呼起来。“客官看看我的桃花水吧！迷人迷鬼迷魂都特别给力，用过的都说好！”

宋婉脚步一顿，听得十分意动，目光不由自主往卖桃花水的小贩身上瞟。小贩一见有门，挥着不知道哪来的白色手帕，“漂亮的小姐，来一瓶桃花水吧，让你爱的人一样爱你，成就美好姻缘。”

宋婉瞟了眼前面和苏泠说话的顾书棠，暂时压下了心底的蠢蠢欲动，举着手机追上两步。“客观看看这个苹果，吃完会自己长出来，每天都有新鲜水果吃。”

旁边传来另一道招呼声。苏泠霎时被吸引，嗖地出现在摊前，“哪儿呢？”

“这个苹果……”小贩手里托着一个苹果，话没完说，手里的苹果就唰的不见了。苏泠抢过去吭吭几口就吃完了一个，期待的看着他，“长出来的在哪儿？”

“……”小贩。顾书棠忍俊不禁，温热的手掌在苏泠头上按了下，“应该要把果核留着吧，而且也不会长那么快，你当是克隆机么？”

“要放一晚上，果肉才会再长出来。”

小贩对顾书棠比了个懂行的手势。苏泠嗤笑。这么好吃的苹果怎么可能在她房间里过夜！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