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像我的盎虫一样敏感的人。”

巫婆婆抬起手，露出掌心扭动的一只盎虫，“它们也感觉这里让人不舒服。”

苏泠早就发现陆清流异于常人的感知力，倒没有多意外，她蹲在地上还原出了刚刚村长用的符纸图案。“镇阴符。”

盛兰道。“这个村子的人似乎非常害怕这个死去的人。”

巫婆婆道。“如若想阻止诈尸，其实可以和我们讨要符纸，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孙玄道。“而且你们注意没有，刚刚出葬到下葬一路，竟没有一个人掉眼泪。”

陆清流道，“就算村民们都没有孩子，难道也没有亲戚吗？哪怕是邻居相处久了，也总会有些感情，他们一点都不会为这个人的死感到伤心吗？”

无论怎么看，整件事都于理不合。长寿村的人冷漠到出人意料，个人的自保情绪过浓，恨不得死者永世不得超生的架势。“先回去吧，吃点东西，然后趁着村民们紧闭家门之前，再到处问问，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孙玄揣回罗盘。陆清流应声，“大家晚饭都还没吃吧，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们那儿吃，我准备的菜有点多，我和师父两个也吃不完。”

“清流还会做菜？”

秦也惊讶。就连顾书棠也是比较意外的。“是啊，我妈妈喜欢料理，我从小就帮她打下手，久而久知自己也学会了。”

陆清流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正好蹭个饭，我都一个月没吃什么正经东西了。”

秦也感叹，催着大家，“快走快走，先吃饭。”

……陆清流的手艺出乎众人想象的不错，菜的味道让常吃酒店各色大厨的顾书棠都感觉惊艳。而苏泠的饭量也让孙玄他们都吃了一惊。这人居然一个人吃了一整锅饭！顾书棠早见怪不怪，在家里，苏泠一个人能清空冰箱，这一锅饭不过是打打牙祭，若是陆清流再多做一点，她照样吃得下。饭后，众人出门消食的同时也再探知消息，顾书棠则早早回房休息。半夜，闹钟响，顾书棠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去了苏泠的处住。“什么人？”

他才到窗下，房内苏泠便从床上翻身坐起，警惕也是很强。“是我。”

顾书棠手撑窗框，踩着窗台跳了进去，压低声音，“穿好衣服起来，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里？”

苏泠疑惑的看着她。“挖坟。”

顾书棠凑到她耳边，“你不是想看白布下的尸体？我们挖出来看看。”

苏泠顿时露出欣赏，“你真的不做我徒弟吗？”

“……”顾书棠伸手拉她，“别废话了，快换衣服。”

苏泠从床边拿起件外套套上，跳下床，“好了，走吧。”

深夜时分，村里家家户户都已经休息，到墓地的一路上安静异常，只能听见鞋底踩在泥地上发出的轻微声响。月亮从云层透出，洒下冷色调的光，晚上的墓地更加冷清寂寥，一片萧索。顾书棠分了把铁锹给苏泠，找到泥土翻新过的地方，挥动铁锹挖下去。苏泠见状，也有样学样，跟着他一起挖。因为棺材比寻常大一些的关系，土填的不似寻常那么深。又因为傍晚时连播折腾，村民们甚至都没有把土压实就走了，这会儿挖起来也就特别轻松。没一会儿，就露出了下面的棺盖，顾书棠扔掉手中的锹，看了眼苏泠，“需要帮忙吗？”

“不用。”

苏泠上前，双手扣在棺盖两侧，用力将棺盖掀开。顾书棠眼看着棺钉都差点被她拔断，再次叹服她的力气。这是人该有的力气吗？苏泠手伸到棺材里，掀开了尸体上盖着的白布。顾书棠凑上去，而后一怔。“那些人不是不能生育？为什么？”

苏泠转头问他。“……”顾书棠一时间说不出话。棺内尸体旁边半米长的突起不是什么陪葬品，居然是个小孩儿……不对，应该说是个婴儿！婴儿的死亡时间应该就在最近几天，尸体已经轻微腐坏，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男尸则全身干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水份，变成了细细长长的一条干尸，尸体身上穿着齐整的衣服。对比之下，旁边的婴儿全身赤裸，泛着尸斑的皮肤上还被画了一些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像纹身一样，布满了婴儿的前身和后背，随着尸体的腐坏变得断断续续，辩不出是婴儿生前是还是死后画上去的。“有人来了。”

苏泠警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