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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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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阳照进山谷,渐渐的蒸发了露水,山谷里花香鸟鸣,轻风习习。谷中一条小溪轻快的奔跑,发出汨汨的水声,把两座山分开。东边的山坡上一大片麦田,绿油油的,正猛劲的吸收着大地和阳光的养分,拼命的生长。麦田上边有一个用木头和茅草搭建的简易的窝棚,窝棚门前做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她的右手上绑着一根绳子,绳子那一个连着麦田中间的一个稻草人,小女孩看一会书就拉动一下绳子,稻草人就挥舞着手里的扫帚来回转两圈,把要过来吃麦子的鸟儿赶跑。小女孩正看书看得起劲,忽然听到一阵歌声转到耳朵里,她站起身来,看到对面山坡上一个放羊的牧童一边赶着羊一边高声的歌唱。那羊儿慢慢的趟过了小溪向这边的山坡走了过来。小女孩见状,马上放下手里的书,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跑到麦田下边,警惕的看着羊群,防止羊群来吃她的麦子。小女孩双手攥着拳头,嘟着小嘴,眼睛坚定看羊群和那个牧童,宣告这块麦田的主人是她,谁也别想破坏。小牧童也八九岁年纪,浓眉大眼,头上带一个草编的花环,一边摇摆着手里的鞭子,一边高声的歌唱,歌声里充满的欢乐,看向小女孩时脸上也带着的笑意,仿佛这世界充满了欢乐。羊群在他的指引下,绕过了麦田,向其它的地方去吃草。牧童走过小女孩的身边时向她非常绅士的躬身失礼,笑盈盈的道:“放心吧,我漂亮小公主,在我的指挥下,我的羊像伟大的将军手下的士兵一样听话,它们一定不会伤到您麦田的分毫,您的麦子一定会像伟大的将军带领的士兵那样茁壮的成长,成长为村里最好的麦子。”

小女孩依旧警惕的看着牧童,直到他把羊群赶到远处,才放心的回到窝棚前,继续拿起书看了起来。不一会儿,那个牧童安顿好了羊群,蹦蹦跳跳的来到窝棚前。小女孩立刻警惕的站了起来,盯着他不说话。牧童一点也不拘束,自顾自的说道:“我漂亮的小公主,我给你唱歌,你给我讲故事听好不好?”

“我不。”

小姑娘斩钉截铁的答道。牧童睁大了眼睛,好像这很不可置信,“为什么呀,我的歌是我们村里最好听的。每天早晨我来放羊,村里的人都愿意听我唱歌。他们都说我的歌是最好听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听呢!”

小女孩摇着头道:“才不是呢,才不好听呢,难听死了。我不要听。”

她把两道眉毛拧成了一股绳,把嘴嘟得都能挂油瓶,来强调确实很难听。牧童听小女孩这么说,也表现得着急,皱着眉在原地转圈想办法。小女孩见他这么着急,很是奇怪,就问道:“你在干什么?”

牧童愁眉苦脸的说:“我本想给你唱歌,你给我讲故事,这样咱们就打平了。现在你给我讲故事,可我却没东西和你交换,你岂不是要吃亏,我不占人便宜的,所以才着急吗!”

说完又急得直跺脚。小女孩嘟着嘴想了一会儿,觉得他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就说道:“谁说要给你讲故事了?”

那牧童又睁大眼睛,好像听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你们村不讲故事吗?我们村做活的人,闲下来的时候都是要互相讲故事的。要不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呀?你说对不对。我不会讲故事,只好给他们唱歌,他们都说我唱得好听。”

小女孩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给你讲故事,可你唱的歌实在是太难听了。你还会别的吗?”

牧童嘻嘻笑道:“我还会打拳,我打拳打得可好了。师傅总夸我,我给你打一套拳。”

说完就在空地摆个架式就打了起来,一套拳打完,牧童的脸上已经微微的出汗,在阳光下闪着光,小女孩也觉得很好玩。就这样,小女孩拿起手中书,叫牧童坐在她旁边,给他讲起故事来。这两个村子,数百年来都相邻而居,山地贫苦,为了生存,向来是有些宿怨的,只是近几十年风调雨顺,一直相安无事。但两村人一向还是很少交往,以山谷小溪为界,各过各的生活,不相打扰。没想到两个小孩无意间的交流,打破了两村百年的习俗。时光飞快的流转,6年的时间很快过去,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牧童也成了一个壮小伙。小女孩一直帮家里看麦田,牧童一直给大户人家放牧,即使有更赚钱的做活他也不去,只为能每天看到女孩。女孩还是每天给牧童讲故事,同时也教牧童读书认字,牧童学会了写字,也写了新歌唱给女孩听,还教会了女孩打拳。在天长日久中,两个人也都有了心事,虽然谁都没有说破,但也都下了长相厮守的决心。这天两人又相约在麦田边,正聊着天,忽见天空中乌云卷了上来,很快就遮住了半天边,山风也起来了,眼看就要下雨。山中雨多,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人也没在意,快步走到窝棚里避雨。没想到乌云很快占满了天空,阳光被乌云遮蔽,山谷仿佛黑夜降临一般,伸手不见五指。伴随着乌云的是嘶吼的狂风,他们穿过树林的缝隙,一路发出凄厉的嚎叫,疯狂的摇晃着碰到一切,仿佛要把这山也摧毁。很快,简易窝棚上的树枝和茅草就被吹上了天际,窝棚也发出吱吱的声响,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不行,这个窝棚顶不住了,称雨还没下大,咱们得马上到上边的山洞里去。”

牧童大声的冲女孩喊道。这时,如果不用尽全力喊,这声音会被风声完全盖住。不等女孩回答。牧童拿过一根绳子,绑在女孩的腰上,一边绑在自己的腰上。“咱们马上走,看这雨怕是要发山洪了,晚一点山上的水下来,咱们站都站不住。你抓紧我。”

牧童拿了两根木棍给两个当拐拐杖,抓住女孩的手,出了窝棚,往上边走去。两人刚走几步,一阵狂风就吹了过来,几乎被吹倒,好在两个绑在一起,一手用拐杖支地,一手抱住一棵树才稳住身体。此时四下漆黑一片,只见树影曈曈,像一个个批头散发的恶鬼,哭嚎着挡在前面。牧童感觉到姑娘的身体在颤抖,他更用力的握紧了她的胳膊,这时说话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只能用这种方式传递他的关心。这一阵风过去,牧童拉着她向上走了几步,雨点开始变得大而密集起来。很快就把两人都湿透了。刚走了几步,下一阵风就从不远处袭来。牧童称这阵见没到,快走一步,抓一个棵大树的分枝,把姑娘抱在身前,用大树和自己的身体挡住风,以免姑娘被树枝刮到。就这样,每一阵风过后,他们就向上走几步,但风越来越紧,走得很慢。雨越下越大,牧童感觉姑娘开始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他把她抱得更紧,用手不停的抚着她的后背。心里估量着还有多远能到山洞,这山洞离麦田其实非常近,就是为了躲避大雨的。只是这么大、这么急的雨从来没见到过,现在天又几乎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如果走错了方向,山洪下来就危险了。如果在这里不动,把两人固定在这个大树上,如果水不大,下来也没事,山里的雨一般来的快去得也快,等雨小点再去山洞,但现在已经是天凉的季节了,雨水也已经很凉了,如果雨迟迟不停,自己还能挺,姑娘恐怕扛不过去。这时他感觉怀里的姑娘抖得更厉害了,脚下已经有水开始流动了。不能再等了,他把绳子解开,把姑娘背在背上,绑在一起,这次他必须冒险,在洪水下来之前到山洞。他记得这棵树的位置,估计了一下方向,在一阵见吹过之后,冲了出去。牧童几次差点摔倒,好在他几乎记起了每一棵树的位置,都在摔倒前抓住了。脚下的水更深了,牧童已经精疲力尽了,走了这么久,正常应该到了呀,他倚在一棵树上想。这时感觉天上的云好像薄了一点,一丝光亮透了过来,他笑了,眼前就是山洞了。还有几米远,但前边没有树,必须一口气走过去。他深吸一口气,把拐杖顶在树干上,用力一推,身子借着这个力道向前冲去。一步,两步,三步,马上就到了,突然脚下一滑,就要摔倒。他不能摔到姑娘,硬生生把侧摔变成了前扑,整个人扑倒在地,两个人的分量砸在他的身上,这时水已经有三指深了。牧童呛了一口水,憋着一口气,手脚并用,终于爬进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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